第 17 章
下班，陆小曼开着车去了一趟华润万家，买了一堆速食，正准备推着车前往收银台，一个声音幽幽响起。
“陆师姐？”
陆小曼回头，望向来人的方向。
“真是陆师姐啊，还以为自己眼拙。”女子走近，手里提着一包贝因美，看着陆小曼的眼笑的特别甜美，弯弯眯成一条缝。
陆小曼努力回忆。“怎么。”怎么是你？“真巧”，这么巧？
陆小曼笑容可掬，看着矮她一个头的女子，也不知道该想什么，最后，只能说这座城市太小，小到一个转身的距离足以遇到任何一个消失的人流。
“真的是你，刚刚还以为自己看错，师姐，这几年怎么都没你的消息？”
这甜美的嗓音，可人的温柔，陆小曼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幻听幻视。陆小曼一向认为自己并非那么小心眼的人，可是此刻没来由的，起那么一股莫名的痛恨。她痛恨的不止这些，更多的是自己，她为什么要叫陆小曼，为什么陆小曼非她不可。
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多那么多的不可能非要她一个人去承受。
“是啊，比较忙。”
“师姐，在忙也要联系我们啊，文昊一直担心你呢？”
苏曼一脸甜蜜，陆小曼苦笑。
“是吗？我实在是忙，你看看。”陆小曼马上指着一车的速食，这总该可以堵口了吧。
陆小曼如今的代言就是一个字“忙”，人生何其忙碌，忙忙碌碌。
“师姐，你，毕业了吗？”
苏曼转移话题，眼底，有那么一丝难过忧伤。
“嗯，去年毕业。”
“那，师姐。”苏曼想了想，最后，笑了。
“下个月我跟文昊结婚，不知道师姐能不能光顾。”
陆小曼想了想，笑了。
“看看，最近很忙，上面审核着呢，有时间一定去。”
陆小曼比较中肯，工作高于一切的她，对朋友或是老朋友，已经淡忘得差不多，只，她是陆小曼，陆小曼不能输，陆家不能没有陆小曼。
“那师姐可是说好了，到时一定要去，文昊一直念着师姐你，要是能见着师姐，也了了我们的一个缺憾，师姐，这几年你都忙什么呢？一直都不回XB去看看，那里的师兄师姐们一直念着师姐你。”
苏曼喋喋不休，陆小曼一听就头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是吗？那是，那是。”陆小曼也不在谦虚，就满足一回苏曼的小女人之心。
“师姐，你可是我们XB各院校现成版教材，可是把我们害惨，都说师姐你最能干，为什么我们不行？” 想着那些老师的嘴脸，苏曼也不禁郁闷纠结，虽然陆师姐优秀，可那也是靠天赋啊，不是见者有份。
“怎么会？”陆小曼惊讶，眉一抬，特别的神气，漂亮的眼睛，转了转看向苏曼。
“师姐，原来你不知道啊。”
陆小曼皱眉，心底犯咕，她怎么知道，要不是那天为了抄近道，还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一座母校。
苏曼又跟陆小曼随便扯着家常，最后陆小曼终于打断，苏曼还意犹未尽，竟然递给陆小曼一张名片。礼尚往来尚该如此，陆小曼才想起，包丢在车上。
“好，有时间联系。”
陆小曼拖着大袋小袋回到家，已过九点，还好明天周末，公家人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双休，还可以肆无忌惮的早退晚去。不过陆小曼到还没享受到这等待遇，基于目前形势，她兢兢业业丝毫不敢怠慢。
吃了刚刚带回的扬州炒饭，又上了一会网。
再见：“炊烟，近来很忙？老没见你。”
炊烟：“抱歉，抱歉，最近实在抽不开，正准备跟刘谦学两手魔术来的，以代替炊烟不在时，慰劳再见的辛苦。”
再见：“炊烟，基金到期了吧。”
炊烟：“是的，不过最近很忙，没时间去看，还望再见多多帮我留意。”
再见：“那是，不过，炊烟，我很好奇，你究竟是男是女？”
炊烟：“呵呵，那个，就不必报告了吧，谈好的，五五分成。”
两天陆小曼没见着江擎宇，下班归来总是习惯性的朝B座望一望，门紧闭，扭头笑笑。
陆小曼疯了。
她想自己一定是疯掉了，竟然偶尔习惯性的想起那个疯子。她也不知道，究竟，他们除了邻居还算不算亲密的朋友又或是别的，虽然她不是计较的女子，陆小曼也知道自己的行情，所以能不参合的事情，绝对不会去参合，何况她是陆小曼。
也许是孤独的人，遇到一丝温暖，总舍不得离去，这应该算是人之常情，陆小曼，她不过是孤独罢了。江擎宇于她，她于江擎宇不过是各取所需，两不相欠。
忙忙碌碌又过了两天，依然没见江擎宇露面，每每下班总是习惯的回头，B座已经静悄悄的，恍惚主人早已离去。心底下流过那么一丝微凉的惆怅，失落，陆小曼自嘲的笑笑，孤独原来如此的可怕，她不过是害怕而已。
除了下班见不着心底泛起那些淡淡的失落外，陆小曼几乎连吃饭，都没时间皱眉头，忙吧，看起来是那么一回事。只因一纸调离令，陆小曼就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不够，除了兢兢业业，再无他分身之术。
“小曼，可是忙坏了吧。”
陆小曼闻声抬头，只见郑局站在她案几前，看着她的眼也是别具异样，陆小曼别过眼，笑了笑。“郑局，您这高升可是害苦了我们。”
其实陆小曼想，对于外调也算是高升吧，就算明升暗降，至少还是可以翻翻身。她虽不是很喜欢郑局，觉得他明里暗里功利性太强，尤其是……陆小曼抬抬眼。
“小曼，以后我可是得靠你，你这不是排开我吗？”
陆小曼呵呵的笑，起身。“郑局，您这是哪里的话？这也是上面考验郑局您的时期，过不了一年半载，郑局，可谓前途似锦，小曼，以后还的多靠郑局您的提拔，要不是郑局您，小曼我哪里有今日，郑局，您说是不？”
陆小曼至小生在官宦之家，对官场那套术语虽已经滚瓜烂熟，可是轮到自己拍马屁时却是觉得龌龊不已。原来陆小曼也不列外，原来这真是一条不归路，如今就算是想回头也已晚，何况她从未打算回头。
“小曼，以后局里就靠你了，我老喽。”口气，颇有仕途末路的沧桑之感，陆小曼虽然不喜欢他，可心底也没来由的惆怅。
仕途末路？谁规定，非落到谁头上？说不一定哪一天，就落到她头上。
“郑局，您放心，党这是在考验您，您看看哪一个不是三下三上的？这可是我们党培育新兴力量的根基，郑局您就安心的去，局里有我们呢？”
郑局嘴动了动，最后转身离开，那背影特沧桑，陆小曼有那么一瞬的失神。
郑局想，是不是他真是动了不该动的女人，所以才会如此？就算真如上级所说，磨练，可是在怎么磨练，也轮不到他这把年纪元老，何况陆小曼如今几乎是一步登天，他也许低估了这个看似单纯的女子。
女人女人。郑局离去时，才后悔不已。
因为他根本不知，这是开始还是结束，顾文理说账以后再算，那么就是这一次？眼底，闪过一丝奸狡。
顾文理？摸摸嘴巴，眯起眼，走到舒淇跟前，看着这位已近三十的少妇，风韵依旧没不减当年，尤其是胸脯，郑局看着心犹荡漾。
“琪琪。”
舒淇一脸微妙，抿唇，不语。
“还在生我的气？” 郑局看了看，没人，走近，谨慎的四处张望，又谗言的望着舒淇，舒淇则是退了两步。
舒淇眼底闪过一丝不快，抬头却不看他。
“琪琪，你要理解我，我目前的处境不得不小心谨慎，再说搞不好上面早就盯上了我，你就不能理解理解我吗？琪琪你看看。”
郑局拉过舒淇的手，舒淇不抽出不反对，更没什么表情，直到一阵高跟鞋子的声音踏近，两人快速分开。
“小曼，要出去啊。”
舒淇立马调整好笑脸，迎了上去，郑局也是一副笑容亲切。
“是啊，郑局还以为您走了呢。”
“找舒淇交代点事儿，不碍事不碍事，我这糟老头就不打扰你们了，有事你们谈我先走。”
说完很识趣，陆小曼还想说点什么客套话，见他转身也就不在多言，舒淇看郑局走到尽头，才转过头。
“小曼，你说上面这是个什么态度？怎么郑局就给调到B市？你说上面这是卖的什么药？”
陆小曼扬扬眉，特别神气，舒淇看了，也不由心底泛酸，多活力的女子，青春就该是这样子吧。
她的青春呢？又是什么样子？
“琪姐，您都不知道，何况是我？”
舒淇叹气，这几日陆小曼频频见她叹气，明明咽在喉咙的话，最后还是给憋回去，陆小曼不善良不在善良，那些善良早在双亲离去时，磨灭，一丝不留，陆小曼觉得哀伤。
“琪姐，这几天怎么不见你那位？”
平日，舒淇总是甜蜜的等待着她那一位，近段时间见舒淇都是形单影只，陆小曼的同情心开始泛滥，虽然自己也是如此。
“他啊忙着呢？说是去海南一趟，都去半个月了还不见人影，谁知道他在外面干些什么事。”
舒淇倒是说得了无生气，陆小曼识趣的闭嘴。
下午陆小曼早早回家，又习惯性的回望，B座依旧安静的对立着，不声不响，心底空荡荡的。
看着冰箱里那一堆食物，也了然无味，随便吃了点，开着车出去闲逛，最后没地方可去，陆小曼又把车停在绿十字门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