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悲伤的女人总是豪情万丈，而豪情万丈背后却隐藏不了那些昏昏暗暗的世界，陆小曼再次见到季薇时几乎是忍不住惊呼，这哪里是那个高高在上趾高气扬的季氏千金江家的少夫人？又见季薇扬着头朝自己靠近，陆小曼是进退不能，挺挺胸。舒淇跟着她一道，远远的也见着了季大小姐本想拉着陆小曼无视的转身，季大小姐却是眼疾手快，没等他们转身人就闪了过来。
“好久不见。”第一句开场白。
陆小曼点点头。“是好久不见。”陆小曼如是想，还好是好久不见要是天天碰面，她不脱层皮也要有所损伤，遇到悲愤的女人她是能避则避，总之是不招惹的好，孔老人云：为女人跟小人难养也。她不认为自己是小人却也不认为自己是小女人。
“我们谈谈。”季薇对上陆小曼那淡淡的眼神，总觉胸口闷得紧，似乎找不到发泄口。
“季小姐，你不觉得你很无聊？”舒淇上前拉过陆小曼的手又对上季薇的眼，很不屑的开口。
“这里轮不到你说话，还有我奉劝你最好别惹我，不要以为有人给你们撑着就给我脸色看。”季薇冷哼，随即看着陆小曼。“敢抢别人的男人就应该接受挑战，陆小曼你说对不对？”
那话真是恨到了极点，陆小曼淡淡的看着她，心底无奈的叹息，抢别人男人？她根本没料到自己也沦落到了这一步，这罪名似乎也不太冤枉，至少在不久前她跟江某人看起来还算是一对。
“季小姐，没本事留住自己的男人就别给我怨天尤人。”舒淇顶了回去。
看到这阵势，陆小曼就开始头晕，这情节似乎在某电视剧里上演过几回，正好不幸被她撞见，而今天恰逢其时恰到好处的碰着，本想描摹一回也不枉费那些淳淳教诲，却在对上季薇的眼神时一时收不回神智机会就给白白错过。
“琪姐没事的，你先回吧。”陆小曼淡淡的开口，似乎对眼前的人失去了知觉。
舒淇本不想退让，见陆小曼依旧坚持，季薇脸色微变，最后点头。
本不想上季薇的车，在她一再强调之下陆小曼硬着头皮钻进去，又见季薇开车的技术比自己有过之而不及时才知后怕，又想起那一次的自己疯狂的样子更是心惊，摸摸胸。
“这就怕了？”季薇冷冷的开口，眼角挂着一抹阴柔的轻笑。
“有你在我怕什么？”陆小曼当然害怕，因为活着对于她来讲是奢侈，但是在怎么奢侈还是要好好活着，陆小曼唯一的信仰就是好好活着。
季薇更是冷笑，又狠狠的一踏油门车速立马提了上去，陆小曼近日来体力似乎严重透支本就跟不上繁重的生活节奏，这样一闹腾只觉胃翻滚的厉害，一阵干呕。季薇只是狠狠的扣住方向盘越是来气。在路上狂飙了一个小时，车终于停了下来，陆小曼却缓不过来。
“陆小曼看到我的下场没？”季薇咬着牙恨得不行。
陆小曼抬抬眉带着奇怪的神情打量她，胃已经翻滚的没东西继续下去，手下意识的捂住胸压住那蠢蠢欲动的跳动。
“对于季氏我很抱歉。”
“抱歉？”季薇又是一阵轻吼，“你拿什么抱歉？陆小曼你抢我了男人绊倒我的家，你拿什么抱歉？陆小曼别在给我假仁假义，我得不到的你也别妄想，你以为江擎宇会是你的？你真以为你在他心中有多重的分量？”季薇步步紧逼，陆小曼垂眉，分量？她从未多想自己能在江擎宇心中有分量，也有这份自知之明，对于江擎宇从未多做思考。
“季小姐，江擎宇是谁的不是谁的不是我们说了算，我也不想再他心中多有分量，所以季小姐要是你只为这事，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从未打算跟他有什么瓜葛。”陆小曼只觉心脏挤得满满的。应该是这样子至少目前是这样子，她从未想跟他有过瓜葛，一切不过是水到渠成而已，如今也已各奔东西，就算心存那么一点小小的愧疚也在这翻滚的胃肠大战中消失殆尽。
“是吗？那岂不是很失望？”季薇又是一阵颤抖，眼狠狠的盯着陆小曼那苍白的脸，胸口激烈的跳动。“听说李梅回来了？”
本不在报任何希望却在陆的尾端看到了那么一丝的希望，李梅回来意味着什么？当然是季薇的希望，打击陆小曼的一枚弹头。“陆小曼，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陆小曼抬眉，奇怪的看着季薇。
“你知道江擎宇的初恋是谁吗？”季薇冷哼，见陆小曼依然没给什么反应时继续。“李梅的亲妹妹李纪苒，只可惜天忌红颜，在江擎宇人生起步的初始阶段天人永隔，可惜啊真是可惜，你是没看到那场面，真是惨烈。”
陆小曼眉一垂，心如重石般砸落，却阻挡不了季薇的继续。
“江擎宇如今也算是痴情，李梅跟着他几年，日子过得还算是可以，只不过再见到你后，那就不得而知，也难怪，你跟李纪苒也实在是太像，看到你竟然还能忆起那可苦命的人，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对你提起过？李纪苒我也见过，跟你还真是九分神似。”
陆小曼不由想起李梅那桥段，不觉心底泛起更多的哀伤，泄气的不想去争辩。季薇见陆小曼眼角终于动了动，不禁冷哼。
“陆小曼，江擎宇不是我的更不是你的，我劝你早早收手免得落下跟我一样的下场，那样的男人还是不招惹的好，何况你只是长的像她？”
陆小曼回去时心脏像是被抽干似地，五脏六腑一股蚂蚁爬过的凄惶，不想回家什么都不想做，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飘渺虚无，像是经历了一场殊死搏斗。
几天没上网也没看报，拖着沉重的身子去上班时破天荒的没见到舒淇，因为顾及不了其他，陆小曼往自己的办公室一坐就是一天，对着办公室的门呆滞了一整天。快下班时某小A敲门进来见他们的某局似乎情绪不是很高，想退出去时被逮着正着，于是乎硬着头皮咨询。
“陆局，省委那边来电您看需要回吗？”
“好的，我知道了。”陆小曼只是淡淡的回答。某A退出去后陆小曼依旧不想动，又枯坐了好一会。
下班回去后在小区门口见到江擎宇，陆小曼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要下车去打声招呼，江擎宇见着陆小曼的车然后是她的人，直接走了过来，因为最近陆小曼眼花头晕之类的毛病频频袭来，以为自己看错，待他靠近时才不确定的开口。
“你不是来找我的吧？”语气伴随着千丝万缕的不确定。陆小曼当然知道他不是来找她的却还是多了一份期待。
“陆小曼你赢了。”他轻轻的低语，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似是看不够般，身子凑近。
赢了？她赢了什么？陆小曼灰败的垂眉。“能从轻吗？”最后却忍不住去问，似乎那个罪魁祸首是自己般，想到季薇那眼神，就心虚难过。
“你别忘记自己的身份。”江擎宇有点挫败。他总算是知道那些所谓的大好人是什么大好人了，一个大烂同情心，想想又不觉欣慰。在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后缓过来却想的不是自己，总是试着去原谅这个社会去理解这个社会，可这女人她究竟有没有想过自己？她真是以为自己是耶和华？
“何必要赶尽杀绝。”心底的忧伤又汩汩而至，虽深知这是千年不变的硬道理却还是难以接受，不斩草哪来除根。
江擎宇离去时依然没多说，陆小曼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下戚戚然，陌路？又细细想了想这一路，他们其实没有过多的交流顶多不过是偶尔的那轻轻的一瞥，只因陆小曼太清楚自己的身份更清楚那个圈子的人，却还是忍不住，结果就这样一步步沦陷。
李梅来时她依旧靠在车子里，整个人显得特憔悴颓废，整张脸就像是涂了蜡没一丝人气，整个人就那么颓废的闭着眼，对于她的到来充耳不闻，李梅看了心咯噔作响，来气却不知道怎么发作。闷了一会敲敲窗子，见陆小曼回过神又朝她笑笑越是心惊。
“梅姐啊，你怎么来了？”陆小曼其实坐正，语气有些沙哑。
“你怎么在这？”本想问你为什么不回去？却在碰到她那些凄迷的眼眸后最后放弃。
“你不一样？”陆小曼反馈一个足以亲切的笑，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我来看看我们的友情又是不是我一厢情愿来着？”李梅掏出烟点燃后抽了几口。“小曼，我怎么觉得你对我这梅姐似乎越来越淡？我哪里做的不够好？”
“怎么会？梅姐对我这么好。”陆小曼偏偏头，也朝着楼上望去。
“有人欺负你？告诉梅姐，梅姐这就去收拾那帮子。”
陆小曼被逗乐，轻轻的笑了几声才收敛，细细的打量李梅一会。“梅姐，你没去见他。”
李梅一怔不可思议的斜陆小曼一眼，暗叹这丫头火眼金睛，以为还需要自己的羽翼呢？如今这一耽搁却是自己落后于人。熄灭手中的烟火，撩撩额上的散发，心底闷哼。
“见不见没区别。”
陆小曼心惊，见不见没区别？
“小曼，被我吓着了吧，你看到了，梅姐我这是年老不经摔没了行情，以后你会慢慢明白，对了你跟刘队怎么样？”说着还不忘乱点鸳鸯谱。
“刘队？交通厅的那个？”陆小曼奇怪的看着李梅，细细咀嚼她话里的分量真假。
“不然你以为？昨天他还提起你呢？”
陆小曼就更是奇怪，她跟交通厅压根就没打交道，何况是他的朋友。“梅姐真爱开玩笑，刘队风流倜傥，奈何我已孤苦伶仃。”
李梅一抬眉，哈哈大笑，话说陆小曼偶尔的调皮真是令人欣慰，想想刘晏那身匪气，也不觉来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