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嵐之地,一个古老又神秘的平面大陆。
相传是由天外天之神古大帝羽化前,用神之魂幻化而成。而后,其身体成为天地,山川,河流,草木……
这片地域在经过历史长河的洗礼之后,被所存在的生物分成了人,妖,鬼三界以及三界无法触及的骷銎海域。
而在海域的另一边——
距离海域最遥远的地方,坐落着几座小小的王国......
星辰国外峡——
苍穹如墨,环盖大地。
无边乌云压顶,轰隆隆的雷声响起,紧接着,一道道闪电划破了天空。雨丝从天而降,细细密密。冷风吹来,点点滴滴,打在脸上,和着鲜血,流进心底。
一双怒红的眼眸,充视着天空,更加坚定了,毅然无畏。
雷雨声,鼓号声,呐喊声疯狂的撕扯着。一道平缓的声音就犹如天边落下。
“兄弟们,是我白冰倾连累了大家。在此立下军令,若此战苟且于难,定当卸甲请罪,任凭发落。”
一身将军行头的美艳女子,站立在高台上,看着眼前残剩无几的士兵们,美眸中充满了决绝。
“余叔,你带受伤的弟兄和其他小队先撤离,等待援军支援,我带冲锋小队垫后。”
“将军!”余军望着眼前的女子。
“余副将!军令如山!”
“领命。”余军低下头,咬牙答应。
女子看着余军领军渐行渐远,抬头看了看天空,那灰蒙蒙的云儿就压在心尖,下不去,上不来。
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五十余人,沉声道:
“若是留下,怕是死路一条;若是离开,还有机会;现在便可自行离去,你们自己选择。”
冲锋小队的士兵们不约相视,齐声喊道:
“誓死追随将军!”
“你们怕吗?!”
“不怕!”
“你们畏吗?!”
“无畏!!”
……
声如洪钟,震耳欲聋。让将士们气势高昂,热血沸腾。
“好!不愧是我白家军。今日,我们就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将士们!冲啊!”
乌云在天际嘶鸣着划破雷电,血红色的腥味弥散在死寂片刻又喧闹的废墟上。
刚刚消散的哀鸣和剑影又在风中绽开;
原力,犹如烟花般在天空绽放;堆积的残体狰狞而又恐怖,浓重的气息让人几乎窒息。
此刻,每一个战士都是载人歌泣的英雄。寥若晨星,却依旧有着照亮苍穹之心。
白冰倾看着一个,接一个,兄弟负重倒地,被鲜血染红了双眼。多么悲愤,又多么无力。
眼看所剩无几的残兵,每一个即将倒下的将士都不谋而合的做了一件另人潸然的事,他们用最后一口气压制住他们的将军,用身躯遮盖,用尸体掩护。
白冰倾急红了双眼,却已是强弩之末,无能为力。
“难道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
次日,风烟散去,雨水清扫过的战场,弥漫着丝丝血腥的气味,充蚀着无尽的萧条之感。
只见那尸体堆摞下,露出的一只手,微微触动。
白冰倾艰难的睁开双眼,她还活着。是,她还活着,但却是她手下几十万大军用性命,用鲜血换来的。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白冰倾咬紧牙关,从尸垒中爬出。
遍地的尸海中,屹立着一个遇风可欺的人儿,连空气都变得沉默。
白冰倾倏忽跪地,对着死去将士们的尸骸,三叩。挥手洒下一片火海。
穷奇之火,不灭不尽…既然不能重归故里,那便让这片土地为兄弟们陪葬。
白冰倾看着眼前的火海,眼眸中说不清的情绪。
“小姐……”一个步履蹒跚的身影撞人眼帘。
“余叔,你怎么…?”
只见余军满身鲜血,还失了一只臂膀。一只腿虽隔着衣物但不难看出已经错骨断裂,坚强的身躯摇摇欲坠。
“小小姐,镇国公府,没了…”
轰!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这一刻崩塌。
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发不出任何声音。无力,无助,绝望,这一刻犹如开闸的洪水,席卷而来。
如果是将士们的死,是一座大山,压的她只剩一口气。那爷爷的去世,就如压死骆驼的那片羽毛。
那个带着岁月洗礼,却精神依旧的身影,不断在眼前,心里,徘徊,徘徊。怎么突然就没了呢?
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找回的理智,又是如何听余军诉述完所有的事情,她突然想要就此随风而去,离开这世间。
但不能!她不能啊!
几十万大军的死,镇国公府的灭门,爷爷的死,将从这一刻开始,无时无刻都警醒着她!
听完余军的诉述,白冰倾骤然放声大笑,连声大呼:
“好”、“好”、“好啊!”
一口血喷出,泪也潸然落下。
她说为何两国同时袭来,那些大臣们又为何联名让她出兵,她的援军为何至今未到!原来……
“我道是如何会败,竟是败给了最信任的人。外有狼,内有虎,狼虎同谋,天要亡啊!哈哈哈……”
白冰倾大笑着,眼泪却流进了嘴里。
双眸充血泛红,眼泪像开闸的洪水。不知什么时候握紧的拳头,已经渗出血来。
余军看着白冰倾这样,心疼万分,却是无能为力。
小小姐明明已经觉察不对,若是撤兵也不会到如此局面,可到时遭遇的就是数万黎明百姓。
皇甫和泽简直畜生不如!
“小姐,余叔现已如废物,不能一直伴你左右,你定要好好保重,好为老国公报仇!”
余军咬牙撇过脸,恨气的看着自己的胳膊和腿,无奈的说道。
余军,陪老国公,星辰皇共打江山的老将,现在却落得失一胳膊,出气多,进气少的悲惨之势。
狗皇帝,你这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你当真如此容不下我镇国公府!
若非我国公府,何来你星辰皇!
我白冰倾不除你,誓不为人!
……
白冰倾与余军来到一处偏僻的山洞,休养了两日,未听到一丝风声,便托人将余军送走。
余军本是不愿离开,因为他知道白冰倾一定会去国公冢纪奠老国公。
可想到自己留下也只能拖后腿,便再三叮嘱白冰倾小心,被白冰倾悄悄送离。
她知道这是陷阱,可爷爷……她本就对平常毒物免疫,且这么多年的经验,就算不能杀了那两人,应当也可以逃出来。
必须去!白冰倾不禁握了握拳。
夜色见浓,夕阳终于耐不过时光磨砺,坠落天际,淹没了最后一抹余晖。
月挂中天。
白冰倾悄悄潜入国公冢。“爷爷,不孝孙,来晚了。”白冰倾喃喃道。
打开三壶酒。
“第一壶,敬我国公府上下几百口人。”
“第二壶,敬我最敬爱的爷爷,温老国公!”
“你们的情,冰倾无报,若有下辈子,定以命相还!”
说着提壶猛饮,当酒水见底,猛将酒壶砸碎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