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岁犹豫了半天,还是慢吞吞地把灵猫羽衣退了下来。
妖月倒是出奇地本分。偶尔会隔着屏风问江岁岁水温还可以吗,嘱咐她把衣服一并洗干净。
拎起衣服轻轻嗅了嗅,江岁岁皱皱鼻子,想:难道我身上有怪味道?再嗅嗅。没有啊。还是这个家伙有洁癖,一天不洗澡就受不了,也受不了别人邋遢?
灵敏地捕捉到靠近的脚步声,江岁岁猛然抬头,本能地举起衣服遮住胸前。只露出纤细洁白的手臂和莹润的肩膀。
眉梢轻佻,妖月痞痞地说:“看起来秀色可餐呢!”
“无耻!”江岁岁咬牙切齿地低吼!殊不知此刻的她湿发粘着脸颊和额前,水汽氤氲中圆睁的愤怒双眸和嘟起的红唇仿佛雨后水灵灵的红樱桃,对于任何正常的男人都会造成致命的诱惑。
小腹窜起一股热流,妖月面色一滞,略微尴尬地看了江岁岁一眼。
她警觉地把整个身子都没入水里,只露出个小脑袋,眼睛带着水雾,好像快哭出来了:“还不快出去!”
妖月一把拽过江岁岁手里的灵猫羽衣,转身到了屏风后面。
许久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妖月沉声低唤了一声:“岁岁……衣服我拿去洗干净再送回来。换洗的干净衣服放在软榻上了。我就在院子里。有事叫我就行。”
他语气里是少有的严肃郑重。细心的叮嘱让江岁岁有点小感动。但想到刚才他的冒犯,回答得还是有些语气不善:“知道了!”
妖月唇边溢出一丝苦笑。
生平第一次给女人洗衣服,偏偏人家还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自己真是自讨苦吃!
门被打开又关上。屋里安静下来。
江岁岁放松身体靠在浴桶里,惬意地享受着这一刻的舒适安宁。不自觉地嘴角翘翘的。
瞭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想到其中就有一盏是为等候自己而亮起的,妖月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但也只是转瞬即逝。
一个高大的身影如鬼魅般向他掠过来,在几步远处单膝跪地行礼:“属下拜见主上。”
“查到幕后主使了吗?”妖月的声音低缓却冰冷异常,让人觉得自己仿佛被蓄势待发的豹子盯住了般,忍不住屏息凝神。
跪在地上的男子面上露出一丝愧疚,低头道:“没有。请主上责罚!不过,倒是揪出了组织里几个隐藏的内鬼。不知还有没有残余。”
妖月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含着丝散漫慵懒,此刻却是滑过一丝猎豹不杀猎物前的嗜血寒光:“有残余不是更好?把那个幕后内鬼给我揪出来。”顿了顿,又说:“去领二十鞭子吧。尹克西,记住,对敌人一时的疏忽往往会后患无穷。”
“属下谢主上赐教。”尹克西又行一礼,强劲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山林里。
一进门妖月便看到江岁岁坐在软榻上,腮帮鼓鼓的,似乎在和谁生气。
妖月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东西。
“你找什么?”江岁岁忍不住问。
“我是想谁惹你生气了,怎么一副受气小媳妇儿的样子?”
本来想说“除了你还有谁”,可是又担心一会儿又免不了在口头吃亏,干脆不承认:“谁生气了!你那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妖月不语,只是带着了然的神色看着他。
江岁岁一阵心虚,赶紧转移话题:“出去这么久你干嘛去了?”
“出去晒衣服呀!”妖月说得理所当然。
江岁岁往窗户外面看了一眼,没好气地说:“晒衣服?现在是晚上唉!天上只有月亮,拜托!”
妖月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岁岁:“谁说晒衣服就一定要晒太阳。月亮也可以呀。”举举手里的灵猫羽衣,竟然真是干的。
江岁岁睁大了眼睛,但随即想到灵猫羽衣根本就有自净自干的神奇力量,哪里用得着他晒呀,一副“懒得搭理你”的表情,扭头不再搭话,继续看手里的书。
妖月伸过头,略带好奇地问:“你识字?看的什么书?”
江岁岁扭过身,继续不搭理他。
“不会是春宫艳史之类的吧。”
江岁岁被他的雷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反唇相讥:“你怎么知道?你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