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的星空极是明亮,紫晶宫上觥筹交错,丝竹之声仿似永不停歇。我能想象得到紫金宫中之上,此刻已经哭成雷人了,我还站在那个从紫金公主接过鸡腿的地方,一时忘了身上的伤痛,便坐在门前的阶梯上继续守着紫晶宫。
当紫金公主走了过来,直木回头张望,却望见了碎步而来,慌慌张张在阶梯上的紫金公主。
她手上还提着药酒,一脸醉酒的潮红,眸光迷离,映着他身后的阵法光芒,她不知道,那个时候她的出现,在他眼里就像一个天赐的惊喜。
心疼那曾有过那么明亮眸光的女子,如今却被命运捉弄着,亲手将她那些光芒抹去。
他望着阶梯上的紫金公主,他不能做什么,可他至少想对她说一句安慰的话,劝诫一句。他知道他这些违心的话,紫金公主可能听不进去,但他出了劝她又能做些什么,能对她将这些关怀的话说出口,便也算是结了多日来自己的一场心愿。
可对紫金公主说话,对于他来讲那是多么圣的一件事情,他在斟酌言辞,在小心翼翼,紫金公主却毫不在乎的开口了:“哎,接着!。”
她这样说着,直木心里一阵暖意飘过,忙接过:“谢谢”他似乎够不到背
紫金公主有些害羞了:“要不我帮你擦吧!”
“不用不用”直木忙挠挠头,她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吗?何况此刻她的出现,就像把羊送到狼的身边一眼,此刻她要做的就是赶快跑,保护好自己
“还是让我给你擦吧!”紫金公主再三恳求,他的伤都在背上,此刻也没有人能帮他,他自己又够不到,伤口再拖,可能就要严重了
紫金公主急了“就让我帮帮你吧!都是我。。”她都不计较,他还扭扭捏捏,今天如若不是他拼死相护,此刻皮开肉绽的可就是自己了
看紫金公主一脸自责的表情,直木不忍心拒绝了,只好依了她:“好吧”
紫金公主开心的笑笑,直木脱下青衫在腰间别紧,看到他宽阔结实的背膀,紫金公主不禁开始脸红心跳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年轻男子茁壮的身姿,坚强有力,直木也有些害羞了,忙穿上衣服“算了,公主,还是我自己来吧”
紫金公主倒出药酒,手在直木的身上轻轻的滑着,深怕弄疼了他“疼吗?”
直木摇摇头,身体却越来越热了,汗水顺着额头流下,心里真是焦急难耐,真希望这一刻快点结束
“呜呜”突然,泪水滴上了吾堆炙热的后背,直木忙转身,手止不住的擦了擦了紫金公主的眼泪
“怎么了?伤口吓到你了”直木有些手足无错了,公主不比他们练武之人,自是见不得这些伤痕
“一定很疼,都是我的错”公主显现很自责
“没没事,不疼,别哭”直木有些急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的紫金公主,真是个善良的姑娘,此刻竟有点想要拥她入怀
“都是我的错,都怪我”不知怎么的,紫金公主突然很想抱抱眼前的直木,安慰安慰他,她一头钻进了直木的怀抱了里要怎么办,你怎么才能不痛呢,我能帮你痛就好了”
三月的阳光如春水一般柔暖,透射过华丽马车的窗幔倾洒在一身紫衣洒落在的紫云身上,拢着一层薄薄的暖黄光晕,朦朦胧胧,说不出的美感。紫云和挑选来得几个舞姬赶往去金丝国的路上。
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她只觉自己的身子骨都快要散架了,直木则带领着车队,毛不停蹄的前进,紫云不由懒懒地斜躺在锦被铺就的软榻上,瞌目小憩,听着马车外传来的喧哗骚动之声,浅浅地蹙眉。
“叩、叩、叩……”
“麻烦向王上通禀一声,紫萱国舞姬到了!”一名腰佩长剑的侍卫不断叩响着庄严气派的城门,门上方挂着一方牌匾,上头扬扬洒洒书写着三个极具气势的烫金大字:金丝宫,这便是上次姐姐被金丝笼接走的城门,紫萱心微微一颤,终于可以知道金丝宫里的姐姐近况如何了。
金丝王金迦满,直接安排她们去了紫金宫中。原本使臣都要安排王上亲自接见,但金迦满却闭门不出,王宫之内根本无人理会。
一位品阶稍低的大臣道:“直木副将大人,王上日历万机,恰逢礼佛之际,暂无法亲自迎接,还望见谅”
直木皱着眉头,苦恼地叹了口气,那位大人所言他又岂会相信,但紫萱国势单力薄,他又有什么办法?
紫云公主见打开帘:“这不整合我意”
不等紫云把话说完,直木已瞪圆双目,
“舞姬们一路舟车劳顿,想必早已困乏,不如先到宫歇息,待下官进宫向紫金公主禀告后,再迎舞姬入宫。”
车门开启,紫云梳着侍女发髻的俏丽女子探出头来,面有怒色,口气不善道:“一直听说金丝国是礼仪大邦,看来名不副实!看我们舞姬身份低微,王上不接见也就算了,竟然还不让我们拜见紫金公主,这算哪门子的礼?分明就是不把我们紫萱国放在眼里。”
直木心头微惊,没想到紫云公主办成舞姬口齿还是如此伶俐,想必是忘了假扮身份,他忙低头对马车内的紫云公主使使眼色。
紫云撇嘴道:“有什么事情比拜见我们紫金王妃还来得重要?我们不累,现在就要去见紫金王妃”
“这……”来人一时语塞,身上衣衫被冷汗浸透,答不上话来,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马车内忽然传来一
“云儿,不得无礼!”直木斥责,语气却不愠不怒,自成威严。紫云忙缩回脑袋,嘟了嘟唇,低下头去。
其实在来的路上,紫云从金丝国的使者口中细心就又打听过金迦满。听闻他性情乖张,行事不走常理,却又心思缜密,谋略过人,对女人,尤其不喜欢,既不喜欢言听计从的,也不喜欢欲擒故纵的,紫云有些纳闷,既然金迦满不喜女子,为何后宫还有那么多嫔妃?
抬手,她撩起车窗帘幔一角,洁白纤细的手指在乳白色帘幔的映衬下,显得莹白如玉。头上百鸟朝凤的图腾,遮住了她的面容。透过的缝隙,她看向来人窘迫的神色,微微一笑道:“云儿心直口快,失礼之处,请大人别介怀。大人方才说的办吧,有劳了!”
温和有礼的语气,听得来人愣了一愣,这人怎么一副大人的气势“姑娘言重了,这是下官的本份。”来人一面疑惑一面说着场面话,正待吩咐众人启程,却听一道清朗嘹亮的声音叫道:“李大人!”
紫云正欲放下帘幔的手稍微顿了一顿,看到围观的人群里走出自己多年未见的熟悉身影,姐姐,一身锦衣华服,身材修长,步伐轻快,举止之间流露出对自己的思念。手中一李大人一见紫金公主,慌忙行礼叫道:“金丝娘娘!”
原来是姐姐得到消息前来迎接!紫云笑了笑,见姐姐行动自如,想必并没有被关起来,紫金对李大人说了句“不必多礼”后,径直朝她走过来。
“想必这几位就是紫萱国的舞姬吧?”紫金王妃笑着打量她,似看出了端倪。
“紫金公主有礼。”众人微微颔首,礼貌招呼。
紫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目光停留在直木身上,扶起紫云扬眉笑道:“听云姑娘容颜丑陋,想不到这双手倒是生得不错,如此看来,也并非一无是处。”故意打趣道
紫云抿唇一笑,两眼一瞪,却是笑而不语。
李大人微愣,一般女子被人如此奚落,定然怒目相向,可这位舞姬似乎并不在意。他斜目又细细打量了她一会儿,虽有面具遮挡,但隐约能看出肌肤赛雪,眼瞳清亮,他一向喜爱美人,像这样的女子竟然是个丑女,可惜了!
李大人忙岔开话题,拦在中间道:“紫金娘娘来得正好,可否帮忙向金丝王上转达一声,就说微臣幸不辱命,已迎得紫萱使者,还望紫金娘娘早些设宴迎接,微臣也好进宫向陛下复命。”
紫金眉峰一挑,转眸望他,不咸不淡道:“知道了,王上已经安排明晚设宴招待紫萱国使者,并希望观赏紫萱国舞。”紫金笑道:“大人请放心,剩下的就交给紫金娘娘,你先下去吧,觐见皇帝陛下之事,本宫一定安排妥当。”
李大人心头豁然开朗,不无感激道:“多谢娘娘体恤!微臣先行告退。”
紫金将紫云接回紫金宫中,紫云为之一振,这不是紫萱后宫的翻版满,各式美丽的花朵,桃花盛开,整各紫金宫斗透露着桃花的香气,还有这假山,像极了隐哥哥和自己小时候捉迷藏的地方,还记得当初父王翻修后宫,硬要推了这假山时自己哭了一整夜。
“看什么呢?”紫金看着眼前愣住的紫云,忙拉她回宫。紫金好久没有和紫云许久了,曾经沉默的姐姐也能说会道了许多,紫云欣慰的笑笑,看来,紫金公主在金丝宫的确很好,是自己想多了,隐哥哥还是曾经的隐哥哥。
翌日早晨,天气极好。阳光和暖,春风如煦,少了几许初春的寒凉,紫云等一干人早早并来到了后宫赏花。
除了紫金宫,金丝国的其它皇宫金碧辉煌,大气宏伟,较之启云国的宫殿有过之而无不及,紫云每过一处都不由得在心底暗暗赞叹。
在禁卫统领的带领下,她们进了乾坤殿,透过珠帘,远远的望见高位之上一名身着龙袍、眉目冷峻的男子,五官似刀刻般棱角分明,望着她的目光带着洞察人心的犀利,明明那双眼中没有任何表情,可她却分明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令她不由自主的生出些微的紧张,这是她来到不曾感受过的那专属于帝王的威仪。她的父王很温和,至少在她面前是那样的。
深吸一口气,敛了思绪,她缓缓入殿,殿内文武百官分立两旁,纷纷掉头望向她。
只见她头戴百鸟朝凤面具遮面,身着一袭绣有彩凤图案的织锦紫袍,纤腰束起,愈发显得不盈一握,衣舞姬们柔美的红弧随着她优雅的步伐缓缓地向前移动,如同名家笔下一幅流动的彩色水墨,被注入了无限的生命,看起来极为赏心悦目。
金丝王上坐直了身子,目光微动,虽看不见她的面容,但仅仅是那份举止间的从容不迫,以及骨子里透出的高雅不俗的气质,已是无与伦比。这样的女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简单的面容丑陋的舞姬!紫云不禁回望着金迦满,隐哥哥长大了,俊秀威严了不少,可眼神中似乎还有熟悉的气息。
舞姬们行至大殿中央,微微屈膝行礼,“拜见金丝王上!”声音清婉空灵,语调不卑不亢。旁边的大将军看着舞姬不禁有些熟悉,这身段与眼神,似乎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