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杀了我!但是不能动他!”一个男人身披九趾麒麟甲,横戈挡在一个婴儿的身前,眼神凌厉,五官俊朗,不凡的气质扑面而来。
“江哲!别给脸不要脸了!孩子出生的时候你在哪里?!什么时候不回来!偏偏在黎若死的时候回来!”一个披着破烂黑袍的男人怒吼道,一身衣着就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江哲面部一阵抽搐,正欲开口说话,便被黑袍男一拳打断。
黑袍男向前一拳,江哲却没有刻意的去躲闪,他知道,面前的这个人不会杀他,同样,他江哲欠他太多了。
轰!
江哲向后暴跌,直接撞塌了一处墙壁。
“不要把那些大义天天挂在嘴上!你连你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去逞什么英雄!你是魔道!即便做了天大的善事!你终究改变不了你是魔道的这个事实!”黑袍男猛的将江哲从废墟中拉出,提着他的铠领。
江哲却主动避开了目光,这惹得黑袍男更加的恼火,想要发作,不过又忍了下来,松开了他的铠领,猛的一推。
江哲仓促地退了两步,面色愁苦,不要小看了这两步,虽说加起来还没个三米,但是却跨出了他们当年的友谊,当年的一切。
“你配不上她!”黑袍男冷冷的说道。
“是啊,自从我们在了一起,我就从来没有和他一起待过超过一天。”江哲颓废的坐了下来,看着身旁嗷嗷待哺的婴儿,露出了几抹柔情。
黑袍男从腰间拿出一块木牌来,上面刻着两个小人手牵手,单轮那画工来看,就像是几岁的稚童刻上去的一般,黑袍男却突然用力,将这块木牌捏成了两段,哪怕木刺扎入手里,也毫不带丝毫的犹豫。
“到了这种地步吗?”江哲不解,抬头看着黑袍男,虽然他也爱着黎若,却没有黑袍男那般痴迷,爱情在江哲的眼里,只能排在第三位,第一位是师徒情,第二位便是友情。
黑袍男侧了侧身子,极力地掩饰着颤抖,甚至伴有一些呜噎,一滴泪掉在了地上,随即融入了土里,却支撑出了一颗绿芽,随即又枯萎。
一切都显得那么毫不起眼。
“凭什么她选择的是你而不是我?!明明我可以待她更好!”黑袍男好像是在自问一样,看着自己的双手上的几道伤痕,还依稀记得,少年时代,为了得到她的一抹欢声笑语,跑到悬崖边去摘崖花,一个不慎掉了下去,还好手脚够麻利,不过却被利石划出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他顾不得擦手上的鲜血,急急忙忙的抱着崖花跑到女孩的面前,生怕路上被风吹断了腰,捂得特别紧,在女孩期待的眼神下将崖花拿出,却早已被他的过度“呵护”压得不成形状,女孩儿只是闪过了一丝的不悦,随即又夸赞了几句,不过只是那一丝的不悦,他却永远的记在了心里。
而江哲呢,没有对女孩儿做过任何的事情,哪怕是送个礼物,而女孩却还是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黑袍男曾经一度想过与女孩表白,但是心中的懦弱是他不敢开口。
江哲外出,便是他一直陪伴着女孩儿,直至女孩怀孕。
那一刻,如同晴天霹雳,炸掉了黑袍男所有的幻想,想过去死,那又能怎么样呢?
他选择了继续守候。
而等来的呢,一个个正道名门围攻天魔宗,他背负着同门师兄弟的指责与谩骂,不参与于正道名门的正面战争之中,在后方苟延残喘。
实际上真的是如此吗?
他只是为了守护她罢了。
“所以说,你才会不懂呀。”黑袍男一步步僵硬地向屋外走去,明明身上的担子轻了很多,但是步伐却沉重了更多。
凭什么有人一直努力却得不到收获。
凭什么有人却可以不劳而获。
你要说这是命,好吧,认了也罢。
命又是谁注定的呢?天注定,天存在吗?存在,可以被扭正吗?可以。为什么却没有被扭正过呢?只是还没有出现罢了。
黑袍男撕魂落魄地走过一处小径,路的两旁全是密密麻麻的坟包,全部都是天魔宗的弟子。
他们好像活着,一个个的盯着黑袍男。
好像是在询问他: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黑袍男不断的自问着,直到走到一处大坟前才停了下来,墓碑上刻着:天魔宗宗主萧乱之墓。
“师傅啊,你说我能做那一个扭正天的人吗?”黑袍男跪在墓碑前痴痴的质问。
黑袍男突然抬起了头,半边脸都被黑色的魔气覆盖着,眼睛是一种纯粹的红色,其中深深地藏着杀伐,自言自语道:“只要你愿意去做,那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