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愁将张灵娇带入一处隐蔽的屋内,坐在榻上,把玩着手中的传音符,只等林梓了。
这何尝又不是一种赌注,赌对方聪不聪明。
林梓让王不愁去救张灵娇,自然不是出自于侥幸心理,然而今天的这个日子,凡是个聪明人心里都能想到就是他的动手之日。
黄长老与风长老自然不知道,防备就少了一些,为了迎接一个军队竟然只派一个人看守,由此可见思想腐败到什么地步。
林梓对赵延安恭维了几句,发现了赵延安中立的意识之后并立刻打道回府,流下了几个人好生伺候。
林梓将灵力注入传音符中,王不愁手上的那张自然也有了动静。
“成了?”林梓问道。
“嗯,先将秘诀给我读出来,我再告诉你人在哪里。”王不愁回道,一切都充满了谨慎,少有一处差池便会步入深渊。
王不愁最近行动如此方便,也是因为天魔宗的鹰犬全部都撤走了。
天魔宗宗主狠虐了一番江哲之后,便下令撤走了监视之人,这让周长老等人很是迷茫,但是不敢发问。
殊不知王不愁这这段时间里所得的造化,超乎了众人的想象。
林梓拿起身旁的《天云步》,照念了起来,他当然害怕王不愁没有救到人,不过根据种种,也大约猜到了他救出了张灵娇,剩下靠的就是人品和价码了。
王不愁被石中剑老者种下了一道紫府后,灵魂力便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了,记下一些内容,简直不要太过于简单。
“……跃于九州,纵以祥云,可仿鹤步,以制万静。”林梓大约念了半个钟头才念完,其中内容只有一小部分,更多的是天云门长辈们所注释的见解。
“嗯。”王不愁说了一声便直接将传音符撕毁。
林梓动作僵硬了片刻,硬生生是挤出一抹笑容来,可那笑容却是说不尽的苦楚。
“失策了,不过也没有什么,至少门主的养女被救了出来,他日再截救之后,我就是名正言顺的门主了。”
虽然他也不算是谋逆,但每一个掌权者都图一个名正言顺,只是不想被后人指着脊梁骂罢了。
比如慕容狂的父亲慕容森政变之后,立刻派人伏杀了太子府上上下下一众人等,鸡犬不留,并且伪造太子酗酒而亡的假象,推脱责任于一江湖门派,并且将其满门皆灭。
之后又花费重金与百宗重归旧好,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又在史官的一副刻意丑化下,那么慕容森的即位就是名正言顺,慕容泽则就是一副活脱脱的昏君形象。
历史永远是胜利者书写的,败者没有权利对其指指点点。
黄长老关押张灵娇,是想与其强行成亲,伪造一副门主所传的样子,也是为了即位方便罢了。
林梓这火气自然无处发泄,感觉都快憋出内伤了,自然将王不愁记在了心里。
王不愁立刻出发并且找到了孟尚,孟尚见王不愁寻来便是一头疑云。
“我找到她了,跟我来吧。”王不愁拍了拍孟尚的肩膀,便直接原路返回。
孟尚欣喜若狂,赶忙在后面跟上。
张灵娇在王不愁刚走后就醒了过来,一个人盯着墙角愣神,就算是被剥夺灵魂只剩一副躯壳,一副冰美人的样子,不禁让人心生怜惜。
“娇儿!”孟尚惊喜的喊了一声,像她廾去想要抱在怀里。
张灵娇却是一脚将孟尚踹飞了出去,直接撞在了墙上。
“呃。”孟尚痛呼一声,满脸泪水的看的张灵娇,“我这么做是有我的道理的,父命不可违,希望你能原谅我。”孟尚痛恨的闭上了眼睛,双手捶地。
张灵娇还是那般无神,理都不带理他。
王不愁不打算在这里看笑话了,即刻推门而出。
“谢谢。”身后传来一道憔悴的声音,王不愁身形顿了一下,道:“你有故事,我有酒,不如与我一一道来。”说罢王不愁就去买酒去了。
孟尚颓废的倚在墙上,与冰美人气质上倒有一些相似,谁也不愿先开口说话。
王不愁到了酒楼直接扔出一锭金子,对老板说道:“最好的酒来两罐。”
“得嘞,您慢着。”说的笑嘻嘻的从柜台下提出两罐酒。
“不用找了。”王不愁提着酒便走,这让老板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而在一个桌子上食剩羹的乞丐却露出了狠厉之色,抹了两把裤腿并直接随王不愁也出了去,还不忘叫几个同行。
老板似乎对这一幕习以为常,自从官兵撤走之后,生意是一天比一天难做,之前打骂都赶不走的混混,今天反倒要来讨好了,这巨大的反差也使人脸上的面子挂不住。
老板惜财的摸了摸桌上的金锭,决定还是出去提醒一下为好。
王不愁这人知道身后有人跟着,毕竟在街上杀人太过于嚣张,正好他们刚才所在的小屋旁的巷道挺适合下手。
几个乞丐见王不愁进了巷道便立刻追了进去,发现已经了无踪迹,正诧异之时,突然世界天旋地转,好似眼睛掉在了地上一般,视野竟然与地面持平,连句救命都还没有说出,便失去了生机。
王不愁抹了抹了冤龙上的血,轻蔑的看了看躺在地上并且尸首分离的乞丐,不屑之色满脸皆是,若换作以往他绝对不会这样,都是这该死的心理作祟。
当一些人突然获得了爆发式的力量之后,便对之前同阶层的人充满了看不起,王不愁显然是受到了一些影响,毕竟还有心魔作用所在,对人性的淡薄是越来越强了。
王不愁擦完血便闪身进入屋内。
老板刚追到小巷便看到一地的尸首,吓得脸色苍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刚想报官却想起官兵已经撤走,无奈直接起身走人。
还不忘跺跺脚,去去晦气。
孟尚在屋内当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但是并未走动,不干自己的事情为何要管呢?
这世道不变如此吗?
“酒来了。”王不愁将酒放在地下,环视屋内发现张灵娇易不见身影,不过并没有追问,反正已经毫无利用价值并且和自己不相关了,还管那么多干什么。
孟尚突然笑了笑,猛地灌了一口酒,看向了从门外浸进来的鲜血,就想到了那鲜红的嫁衣与喜袍,回忆之余痛苦之色满脸皆是。
“这世道,不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