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尚有些不自然的挠了挠头,小声问道:“你都……知道啦?”
王不愁很自然的点了点头,并且将冤龙归鞘,并没有动气,因为他感觉得出来,那几针并不是杀招。
孟尚摊了摊手,也没有说什么。
而张灵娇却站在孟尚旁娇声喝道:“知道了就知道了,快些走嘛。”说着还伸了伸手向门外扇了扇。
王不愁并没有说什么,因为跟着孟尚本就是他的不对,他也不是什么强词夺理的人。
王不愁起身退出了门外,却被孟尚一把抓住,嘱咐道:“那个……王兄,请别告诉我爹好吗?”脸上还有一些泛红。
“嗯。”王不愁随即答应到。
被王不愁这么一搅,孟尚也雅兴全无,草草跟张灵娇说了几句话便跟王不愁一起走了。
刚出了宅门孟尚便是一声长叹,“既然知道不可能,为什么还要做呢?”王不愁向孟尚问道。
王不愁自己并没有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少了情这个情感,留下的只是最基础的道德,这一切还是心魔的“功劳”。
孟尚仰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道:“因为想,所以就去做了。”
王不愁皱眉沉思了一会儿,“想么……。”
就在快到孟宅的时候,孟尚突然从袖中掏出了一本书籍,放在了王不愁的手里。
“既然我父亲不想让我追寻,那我不去追寻便是。”说着孟尚还露了一个微笑。
随后转身进入了孟宅。
王不愁掂了掂手上的书,“《天启录》,名字起的倒是高大上,不知内容如何。”
王不愁也随即进入了单门为他准备的一间偏房,打开了《天启录》看了几页,对于武者可以调动多种属性的灵气,非常羡慕。
王不愁反手召出了魔气,又退了下去,脸上有一丝看不出的失落。
“不如就试试吧。”王不愁按照《天启录》所述修炼了起来,随即便沉浸在了其中。
天魔宗宗主的鹰爪在孟国富的威慑下,也只得在街道上监视,不敢人孟宅,所以王不愁的一举一动是完全保密的。
但……,孟国富此时正看着一面镜子,镜子上的画面正是正在修炼的王不愁。
要说这映象之法,当年创造出他来的初衷,就非常邪恶了。
“乖乖,这当年偷看王寡妇的招数,竟然用到了侦查上。”边说孟国富还边摇了摇头。
不过随即眼神就凌厉了起来,因为他看到王不愁身旁竟然有灵力涌动。
对寻常武者来说可能没有什么,但王不愁是一个魔修!本为天地所排斥,怎么能吸收灵力化为己用呢?
就在孟国富准备强闯一探究竟的时候,发现了王不愁心口上一个微微发光的莲花印记,心里释然了几分,“莲花教神之印,火神命格吗?”
孟国富刚说完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什么!魔神命格加火神命格!双神格!”脸色即刻铁青。
立刻观测了自己的脉相,“果然已经全乱!丫丫和尚娃子应该也都撑不了多久了。”
时间一转眼便来到了白天,孟尚和丫丫刚起来就被孟国富强制带去打猎,搞得一头雾水。
王不愁刚从状态中出来,“睡着了吗?”王不愁还自问了一句。
但是刚起身王不愁就不淡定了,一下子扯开胸口,发现莲花印记又栩栩如生的几分。
“这!灵力!”王不愁大惊失色,手中出现了几道纯白色的气体。
要知道昨晚王不愁也只是抱着练练的心态,并没有认为自己会领悟灵力,魔与灵同体,毕竟是一件非常荒谬的事情。
王不愁压制住了心中的震惊,随后就在院落里打出了一记炎火掌,与往常不同的是运用的灵力。
一个从红色的掌印赫然拍在了地上,引起一阵阵火花。
王不愁脸色即刻白了几分,“果然有,是因为这个莲花印记吗?”王不愁轻抚了抚胸口的印记,也颇为疑虑。
此时王不愁并不用担心会被暴露,像孟国富这种强者在自己家里下道神识,简直轻而易举,而天魔宗的人也不至于傻到去触怒他。
并且在昨夜孟国富发现王不愁可以修炼灵力之后,随刻便布了一道阵法,根本就看不到了宅院里面的情况。
王不愁才刚开始修炼了一夜,能打出一掌已经十分不错了。
但是在王不愁面前的路又多了一条——武修,顺天而行,好处当然比魔修繁多,但是既然已经选择了道路,又怎么能轻易改变呢?
王不愁决定将灵力先压制下去,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坚决不用,同时心里也清楚这是个秘密,不能被第二个人知道。
国富老哥此时又在树林里打了个喷嚏,“师姐还真是推给了我一个瘟神啊!”孟国富满脸哀苦的抱怨道。
“什么?”孟尚回头看向孟国富以为是在喊自己。
“今天吃豪猪肉。”
孟丫丫一听说是吃豪猪肉,立刻开心的蹦了起来,“我要吃!我要吃!”
王不愁压制住了心口的躁动,他也是意识到了心魔化的弊端,会消磨七情六欲先不提,单凭战斗时没有理智这一点,就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不过抑制心魔化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自己的魔气够强就行了。
王不愁眼中闪过一抹血色,“还要再来一次吗?为了王婶,必须了。”说着便提起冤龙出了门。
区区三天,一个噩耗便在整个云座山地区传起,比较偏远的两个村庄上岗村与泰安村让人给屠了。
全部都是一刀封喉,就连妇孺都没有放过。
王不愁正在一处酒馆里吃着点小菜,提起竹筒喝了杯酒,听到一旁桌子上的人正在议论。
“听说了吗?两个村子里的人死的那叫一个惨!全部都是头体分家!”一个尖嘴猴腮的人非常夸张地形容道,还不忘用手比划了一下。
“你那算什么,你知道他叫什么吗?”一个中年男人不屑地说。
整个酒馆的人一听这茬立刻围了过来,“说说看?”
“那个人叫陈鬼!人称刀鬼,是我们的一个本地人,前几年失去了踪迹,本就是一个恶人,只怕估摸着是他回来了吧。”说着还装了一个很害怕的表情。
一个穿着官服的人拍了拍桌子,“都不懂装懂,瞎放屁干什么!”那壮汉见是个官府里的人,虽然有点怂,但还是不甘的问:“你行,你说啊!”
“你!”官服的人大拍了一声桌子,“那爷我今天就给你们爆一点猛料,天云门知道吧,那个仙人福地,已经联系我们城主大人,要围剿他了!任他插翅也难逃!”说罢还傲人的高哼了一声。
周围的人一听官府要出兵围剿,又叽叽喳喳地讨论了起来。
王不愁转了转手中的酒杯笑了笑,本来是挑的几个不起眼的村庄,没想到还是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
“小二!”王不愁喊了一句。
“来了您嘞。”一个小二跑到王不愁面前,王不愁随手扔了一锭银两就出了酒栈。
“多谢客官!”小二笑眯眯地道了声谢,掂了掂手上的银锭。
王不愁直接回到了孟宅,就看到了孟国富坐在门槛上,王不愁无视他正准备直接迈进去的时候,孟国富突然暴起,一拳就将王不愁掏飞了出去,径直将对面的墙撞了一个窟窿。
“砰!”的一声,王不愁嘴角溢出了些许鲜血,随后起身站起,不在意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王不愁知道这一拳是为什么,只是他不会向别人解释罢了,因为做事不需要这么多理由。
这同时也是孟尚告诉他的一个真理。
王不愁又走到了孟国富面前,孟国富脸色阴沉,一手抓住王不愁的头,直接按到了地面上,又是一个凹痕。
“呯!”王不愁咳了几口血,道:“他们的命就那么值钱吗?”
孟国富始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也收起了他那无赖的性格,深深的与王不愁对视了一眼。
起身便走了。
王不愁内视了一圈,骨头应该是断了七八根,又拍了拍衣角上的灰尘,环视了一圈,孟宅地处偏僻,行人比较少。
王不愁无奈的苦笑了一声,正要进门时,发现了一个小孩儿在偷偷的望着他。
小孩儿趴在木箱子后面看到了王不愁正在看他,扬起了一个笑脸,刚想打一句招呼。
头便被割下了。
王不愁站在了小孩的身后,“你们的命都那么值钱吗?为什么王婶的命却一分不值呢。”
王不愁扫了一眼小孩的尸体,他还是那么我行我素,不顾及他人任何的感受。
王不愁的配刀冤龙突然震颤了两下,王不愁青筋骤起,从腰上解下冤龙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连你也不认同我吗!”王不愁几乎是怒吼了起来,因为在他看来,这柄刀便是他最亲近之人了。
而在暗处的天魔宗使者也摇了摇头,“仿佛是那个年轻的我呀。”摆了摆袖口,又遁进了黑暗处。
天气逐渐阴沉,雨不一阵就淅淅沥沥的下了下来,毫不留情地打在王不愁的身上,将小孩的血冲了一地。
王不愁却还是原地发愣,一动不动。
“娃子!又搁哪玩去了?”一个妇女的声音传来,不一会儿就出现在了王不愁旁边,死死地盯着小孩的尸体。
“儿!”妇女大吼一声,声泪俱下!向小孩的尸体扑去。
黑光一闪,又是一颗人头掉在了地上。
“碰嗵”一声,溅出了一个小泥坑,此时血液在雨的加持下已经流满了整个小道,血腥味已经仿佛汇聚成了一条河流,煞气冲天。
来者,杀!
不请自来者,杀!
无心而自来者,杀!
上天就是那么好事,只是静静的看着,却不做任何的插手。
整条小道,逐渐积尸血涌,满地的尸体,都只是听到那一句妇女呼喊儿子的声音,出来看热闹的人。
终究是被自己对他人生命的冷漠而害死了呀。
王不愁在尸山之中突然抬起了头,“这天下本没有规矩!规矩是人定的!也是我来打破的!谁说人死就不能复生!谁说的!谁说的!”
王不愁一个人在尸山之中怒吼,仿佛这个世界成了他一个人的独白。
已经不会有人再出来了,因为看热闹的人。
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