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娘娘可能出事了?”皇帝站起了身,“你给朕说清楚!”
“娘娘,奴婢今天去瞧娘娘,娘娘对奴婢说,要奴婢们不要轻举妄动,如果,如果她……她……不在了……要奴婢们不要伤心……”宝儿差点就把那个蓝色绣着茉莉花的小包袱给说出来了,幸好咬着舌头掰过来了,要不然就是辜负娘娘了。
琬儿不知道是不是她们的错觉,只觉得眼前的龙袍袍摆晃动了一下?
“皇上!”紧接着她们听到了曲集惊呼!
“曲总管?”琬儿和宝儿目瞪口呆地看着曲集捞了一个空,至于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龙踪?
“皇上去天牢了,”曲集苦笑了一下,“好了,琬儿、宝儿两位姑娘,你们是否也随着咱家一起去?”
“曲总管,我们和你一起去!”琬儿和宝儿急忙道。
三人急匆匆出了龑虹殿。
“宝儿姑姑、琬儿姑姑~~”小七子抓着一张便笺急忙拦住了往外面冲的两人,“那两位姑娘已经离开了,她们说您们两位出来就将这信交给你们。”
宝儿急忙接了,“琬儿姐姐,暗儿和睦儿姐姐瞧见皇上出去了,她们也跟着过去了,咱们是不是——”
“当然是一起去了!”琬儿一把抓过宝儿,“咱们走!”
小七子瞠目结舌的看着一个个人从他面前掠过。
“今晚是怎么了?”
天牢。
“这下可麻烦大了~~”
一堆狱卒围拢在一起,一个两个的如丧考妣。
“还真是宫里的娘娘啊~~身子骨儿的这么娇贵~~这可如何是好~~没想到当了一辈子的狱卒到最后还要被自家人给砍了~~”
“太医请来了吗?”狱卒首领看着躺在地上盖着一床被褥面色青白的清秀女子再一次问道。
“头,这儿是天牢啊,天牢!人家忌讳着哩,还这么晚把人招来,人家会乐意吗?”其中一个狱卒哭丧着脸说,“我看咱们是玩完了,可怜我那八十岁的老娘~~~”
“我呸~~”旁边一个脸上长了一颗大黑痣矮胖狱卒说,“咱们做了这么多年的伴儿,我怎么就不知道你有个八十岁的老娘了?”
“戏文里不都是这么唱的吗?哪个人要死了不是这么说的?”
“你个蠢货!那是坏蛋才会说出来保命的求饶话,你是个坏人吗?”
“我不知道我算不算个坏蛋,但我可以肯定明早我一定会为了保命而向人求饶——”狱卒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在众狱卒愤怒的眼神中,他摇摇欲坠的瞅着那个越来越近的明黄色身影,“是我的错觉吗……我好像看见了——小的周来财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来财?你抽的什么疯?”矮墩子抱怨的就要给同伴一个暴栗——他的动作凝固了。
一身明黄龙袍,与这阴森晦暗的天牢格格不入的帝王出人意料的往这边走来——那速度——矮墩子的眼睛都跟不上了。
扑通~~~
“小的周兴宝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矮墩子跪倒在地上扯这个鸭公嗓子跟着周来财嚎了起来,一时间双膝落地的声音不绝于耳。
“哪个是管事的?”皇帝冰冷的嗓音让在场的狱卒们齐齐打了一个哆嗦。
“是小的。”狱卒首领抖抖索索地挪着两膝盖来到皇帝面前。
“朕问你,柳妃关在哪里?”皇帝冷声问。
狱卒首领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死定表情,“回皇上的话,就在——”狱卒视死如归的将眼睛望向旁边的牢房里。
牢房的门打开着,皇帝走进牢房就看见昏迷过去嘴角残留着一丝污血的任洛岩倒在地上,眯了眯眼睛,杀意尽显,“你们对朕的妃子做了什么?”
“小的们什么都没做啊~~”狱卒首领吓得瘫在地上就差没尿裤子了。
将任洛岩小心翼翼抱起来,皇帝忽略了双手隐隐的颤意,语气淡然地反问,“不是你们是谁?”
“皇上,小的们冤枉啊~~~”狱卒首领连连喊冤。
“冤枉?”
“皇上,就是老天爷借小的们一万个胆子小的们也不敢欺负娘娘啊~~~”狱卒首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
“今天谁来看了柳妃?”抹去任洛岩嘴角的污血,将冰冷的身子抱进怀里,皇帝再问。
“来了的人很多,一批有一批的~~小的们哪敢得罪~~就都放进来了~~而且也没人告诉小的柳妃娘娘不能探视啊~~”狱卒首领捶胸顿足。
“玩忽职守,朕饶你们不得。”皇帝对已经赶上来的曲集说,“把这些人给朕拖下去,这个领头的,你让他把今天访客名单给默出来。”
“皇上~~小的们愿望啊~~”一时间悲号之声连连。
“拖下去!”皇帝没有任何表情的命令道。
“是,奴才这就办。”
随着曲集的高效率行动,不到片刻,皇帝身边已经没人了。
微微低头逡巡着任洛岩青白的面孔,皇帝慢慢将手抚了上去,手掌下冰冷的触感让他惊心,一股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的难受感觉在他胸臆弥漫。
“颜儿……”他低低唤着,眼神复杂的在任洛岩额前落下一个吻。
自从她被他发现以后,种种危机接踵而至,她一定会怨恨他的吧,毕竟,他打乱了她平静的生活。不过……
想起任洛岩毅然决然的那一刺,皇帝的眼睛重新变得柔和,她都肯为了他而死了,那么,她是不会计较这点的对吗,一定是他多心了,说了要尝试着信任这个为了他可以牺牲一切的女子,那么,他就不应该对她还颇多猜测,想起他第一眼看见任洛岩没有任何生气的躺在他眼前时的情景,皇帝的眼神很是复杂——
“颜儿,如果你没有让朕发现,那么你依然可以过着平淡自在的日子,因此,你不能怪朕,因为这一切,如今的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