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王道士就开始指挥大家准备出发去白家祖坟。
要下葬的是白家庄庄主和庄主夫人,以及管家鲍叔。
周敖悄悄靠近旁边的一个下人:“为什么要下葬三个人,却有四口棺材?”
“那一口是新庄主要加上的,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回答。
周敖点点头后离去,白廷辉刚刚失去亲人,周敖也不好多问。王道士正和白廷辉站在一块商议着什么,周敖忽然觉得有些无聊,可却不想睡,明明之前那么大的体力消耗。
古人下葬的礼仪繁复而庄重,考虑到昨晚的遭遇,周敖也没有生出任何不耐烦之感。
一口接一口棺材入土,周围哭声一片,有那么一瞬间,周敖觉得这些人都是从坟墓里长出来的。
第四口棺材也缓缓放进坑里,司仪大吼着:
“现在,请周敖周先生入土!”
周敖愣住,发生了什么?
但是情况已经容不得他犹豫,周身的人们渐渐涌上来,就像是发现食物的蚂蚁。
疯了,都疯了!
周敖惊骇不已,取下剑来两剑砍死面前挡路的庄户,在人群中横冲直撞。
“白家庄需要白家的后人坐镇,为换庄主白廷辉,还请周先生替白廷辉快快入土!”司仪在台子上大喊,随后就被一个脑袋砸了个正着。
周敖飞起身来一剑砍下面前挡路之人的脑袋,然后把它当成足球踢向台上的司仪。
活人和死人最大的区别就是当周敖砍碎他们时,活人会喷溅出大量的血和内脏而死人则干净的多。周敖的身体很快被鲜血染红。
忽然,一阵阴风让周敖的后脑勺一激灵,下意识地回剑护身再转身,一只青色的手狠狠撞在周敖的剑上。
是白洪安,他身边还有一个女人,相貌粗鲁而丑陋。
但是他们说的话都是一样的:“快来替我们的儿子入土!”
显然周敖毫无舍己为人的打算,一剑削掉白洪安的右手后大步后退。
“求求周先生开恩哪!”周围传来庄户的哀求,“我等是白家庄的庄户,如今都已是半人半鬼之身,若白家绝嗣,我们便会永世沦为孤魂野鬼,不得解脱啊!”
“求周先生开恩!”周围的庄户整整齐齐的朝着周敖下跪,但是距离周敖最近的那个脑门上却挨了一脚。
周敖一点儿同情这些庄户的意思也没有,拿他们跪下的身体当跳板倒是挺顺溜。
“周先生如此自私,莫怪小的们无情!”庄户大叫,然后纷纷起身去追逐周敖。
一定有哪里不对。
周敖极速开动自己的脑子,一定有哪里不对!
他腾空跃起,一剑劈开藏在树叶堆下准备偷袭的庄户脑壳,再顺势改披为剃,剃掉从树上跳下来的那个的半个脸,对方即使痛的惨叫连连,也不忘在惨叫的间隙插上一句“请周先生开恩!”
就像是卡带的复读机。
几乎是一路狂奔的冲向白家庄,却发现王道士等人已经在庄门口等候。
“道长!”周敖大喊一声,就像是见到了亲人那样激动。“那些庄户,他们都……”
激动和得救的话戛然而止,周敖和王道长一个挥剑一个挥爪同时朝对方攻击,显然血肉的爪子硬不过钢铁的剑,周敖很顺利地砍掉了王道长的一只手,在他三个同伴反应过来之前再度砍下对方另一只手。
虽然对付不了身后的一大群,但是打四个还是可以的,不出片刻,这四个道士就变成了四具尸体。
周敖啐了一口,这帮庄户要干什么道士们不可能不知道,还想着阴我。
后厨……后厨。
周敖快步冲到后厨,白家庄剩余的几个散兵游勇阻挡不了他,从灶间取出火把,周敖开始了纵火之旅。
烧,烧掉一切,这就是周敖的解决方案。既然火烧能够灼伤那鬼影,没理由不能灼伤这些庄户。
通天大火快速燃起,周敖听见自己身后悲痛欲绝的嘶吼逐渐响亮。
他放下自己从后厨顺出来的几个烧饼,又大喝一口水后挥剑转身:“再来。”
“再来!”周敖怒吼着,踏步向前“杂碎们,阻止我!我要砍碎你们所有人,用你们的尸体填满粪坑!”
庄户们一拥而上,周敖的剑舞如同风暴,撕碎一切敢于靠近的血肉之躯。
“我要砍死那个司仪,他要完成仪式的后半段吧?我如果将他砍死,你们是不是就失败了?”周敖大声嘲讽着,一路闪转腾挪,缝隙间出剑取走庄户们的性命。
“确实如此。”忽然,人群中传来一声高喝,司仪居然也回来了,站在几座燃烧的房子间,像是在和周敖对话。
“如果你觉得你能做得到的话,那就试试。”虽然看不清司仪的表情,但是周敖敢打赌,他脸上一定是嘲讽的笑。
“试试就试试!”周敖大声回应,手里的剑却没有停下。
但是他心里疑惑却逐渐燃起:这些庄户,没有用武器。
这里可是白家庄,不说专业的武器,农具也是极好用的长柄兵器,但是这些人却只会徒手冲上来。
是不让周敖受伤,只想把他活着下葬?
不对,白洪安的手已经被周敖削掉一只,仪式却没有失败。
再一次削掉那个丑女人试图偷袭的手后,周敖确定对方不用武器并非是想要保留自己完整性。
“司仪,不让他们再站起来?维持这些血也很累人吧?”周敖忽然嘲讽道。
“被发现了啊。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一个难民?”
司仪动动手指,倒下的庄户再次站起来,肢体虽然僵硬,但是依旧可以保持行动。
“白家庄的庄户已经是半人半鬼,你杀了他们的人,现在该杀鬼了!”
“我可没兴趣再杀鬼,还是直接杀你吧。”周敖忽然出现在司仪身后。
“你是怎么……”后半句话没有说完,司仪就成两半了。
周敖没有给敌人解释为什么太阳会根据时间移动这一现象,他一路边打边走,少说也有一两个小时,太阳位置却没有丝毫变化,只能说明他还在幻象里。
而司仪跟着周敖一起来到白家庄更证明了这一点,他和那匹枣红马的作用一样。
然而之前周敖下山的时候身后只有追逐的庄户,没有司仪的影子。而在场却有一个庄户,似乎是在围攻周敖却一直保持一个微妙的距离,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司仪!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不远处假司仪的影像淡漠到消失,眼前的场景也在变化。
周敖发现自己还站在原地,眼前黑色的液体收回焦炭里的速度和它偷袭周敖时一样快。
王道士并没有赶过来,自己刚才是真实的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