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阳离开后,曲建单将塑料椅挪回了原位,小区大门也关闭了一半。
赶紧打了电话出去。
“弄啥?又弄啥!”
“别回来!爹不同意就不许回来!”
“唉哟,你管那些做啥!”
“莫招惹事情!”
曲建单猜到了,徐阳收到的消息来自儿子。
这也是他一直所担心的是,毕竟田小娟和张霞的死,儿子并不知道实情。
但曲新和徐阳不割开联系,真相迟早会暴露出来。
唯一庆幸的是,徐阳考虑的不够全面,在和刘晓东的电话里,提到了时间,下午。
为免夜长梦多,曲建单找了个接口,让其他同事来顶班,自己换了套衣服,急匆匆赶去了西市区。
他在米露楼下找了个稍稍隐蔽地方,一直观望着。
下午15:10左右,米露下楼。
曲建单也说不准儿子和徐阳约的地点在哪里,但他判断,只要跟着米露,应该能找着人。
米露换了身运动装,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
行进间,躲躲闪闪,接连拐了小区内部的几个路口,绕到小区后门。
不一会儿,曲新出现。
二人没有过多接触,也无言语交流,曲新接过塑料袋,打开看了一眼,拦了出租车便走。
曲建单也没跟上去,只给儿子发了条短信,“晚上,爹忙完来找你”。
待米露回到租处,打开房间时,曲建单瞬时从后头窜了出来,将她攮进了房内。
“莫喊!”
“我是曲新他爹!”
“不会伤害你。”
这是曲建单第一次近距离打量米露。
眉眼之间,确实和田小娟很像,曲建单一阵盱眙,难怪儿子定期往这里跑。
米露倒没展现出多大的惊恐,曲建单这个名字,他在曲新嘴中听到过,也听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
二人互相打量着彼此,曲建单先回过神开了口。
“小新找你拿的什么?”
“几盒药,叫沙丁胺醇。”
“他有没有说做什么用?”
米露俯身蹲在地上,定定的摇了摇头。
她还不知该怎么和曲建单相处,也猜不到他接下来会问什么,二人的对话气氛,甚至有些像警察盘问犯人。
“你们两个,有什么打算?”
曲建单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没想过她和儿子的感情事。
可眼下的状况,他不得不考虑如何安置儿子。
上午儿子再次摸回小区,远远地瞧见徐阳后,虽然没进来,已经证明了他并不想离开盘江市。
除非,有个寄托或是陪伴,能让他顺从。
而米露,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米露抬头看着曲建单,对他问的问题,显得有些惊讶,不知该说实话还是敷衍一下。
她思索片刻,“小新,他说...”
“他说让我辞了工作。”
“别的,他也没说什么。”
如果换做之前,曲建单得知米露的这个回答,对儿子一定会大发雷霆,甚至强行干预。
可他如今听到米露说出这样的话,竟有些欣喜。
“行,我知道了。”
曲建单没给什么肯定的说法,也没有方向性的决断,只简单咕隆了一声,便结束了对话。
拉了门锁回身往外走的时候,曲建单泛起了一些担心,扭过头又问了一嘴。
“既然这样,那工作,就不要了吧。”
跟在后头的米露戛然止步,机械地点了点头。
曲建单这才放心的下楼去了。
彼时的曲新,在出租车驶至第二个路口时便下了车。
路口旁有栋烂尾楼,摸进去后,他上了三楼,正倚着水泥墙体往外看。
收到曲新发来的QQ消息后,徐阳急呼呼的赶来了。
与去海哥家不一样的是,徐阳自一楼上来的时候,也没多心,并未保持极高的警惕性。
在他看来,既然曲新主动约自己来,就不会有安全危险。
他登上三楼的时候,环视了一眼还未完工的水泥地面和墙柱,顺着方向喊了一嘴。
“我一个人来的!”
“出来吧!”
“既然约我过来了,没必要再躲躲闪闪。”
“我知道,这些事跟你无关,但你的内心受了很大的伤害。”
“我这次来,也是想弄清原委,帮助你。”
徐阳探着步子往前走,不断的环视身旁和身后,始终不见曲新的踪影。
整个三楼,除了他的回响,完全没有其他声音。
“曲新!”
“如果你改了主意,还没想好,你就再考虑几天。”
“可以随时联系我。”
“只要你告诉我地址和时间,我都会赴约!”
“张霞的事,前前后后都是你引出来的线索,事到如今,不把这事查下去,你我都心里难安!”
再喊了几嘴后,见还是没动静,徐阳意识到,曲新要么改了主意,已经离开了。
要么因不想看见自己,躲在某个角落。
但他还是希望为后一种情况,所以又退了回去,靠在第一根墙柱后,沉了沉呼吸,平复了一下。
“行!”
“既然你想以这样的方式,那就按你的意思!”
“我退回墙柱后。”
“说说吧!”
如先前一样,依然没有回话声。
这时的徐阳,在心里打起了鼓。
曲新到底还在不在,能不能就此得到线索,他判断不了,也拿不准。
“曲新。”
“我知道你在挣扎!”
“你不知道从哪开口,对吧?”
“好!”
“那我来说。”
“你母亲的死,我们已经掌握了当时了情况,确实和你父亲无关!”
“你外婆,方琴花,正在三院救治。一旦她的治疗结束,我们会立马介入,复核这个案子。”
“你今天就算什么都不跟我...”
徐阳喊至一半,“啪啦”一声,墙柱后的另一头丢出来一个黑色塑料袋。
袋子里的药盒已经裸露出来,散在地上。
徐阳瞥了一眼,是沙丁胺醇。
“这药的事,还有张成,涉及的所有,这些我们都已经知道了!”
“当时...”
徐阳正准备将掌握的情况抛出来,曲新却打断了他。
“错!”
“还是错的!”
“我去羊肠村,不是为了看趾骨的伤,是因为张成在那里。”
“我就是去找他的!”
“你们都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