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五看向盆里的白棉布和线,“封大夫有备用的,我这就去找封大夫取来。”
“多谢!”
“公子不必客气!”秦五匆匆出去,见秦艽不走,便停了下,问:“秦艽,你再不走,小心庄主知道了,又生你的气。”
闻言,秦艽唉呼一声,苦着脸出去了。
莫离没心思去察看他,一门心思全在莫老太身上,先给她换了帕子,再站在桌前擦干工具。
没过多久,封大夫和秦五一起进来。
“离公子,麻沸汤煎好了。”
“我来喂。”莫离接过药碗,深吸了一口气,道:“封大夫,这药汤不太对。”
封大夫应道:“我在麻沸汤里加了一粒退热的药丸,晚一点,还要再喂她服下清热解毒的药丸。”
“我有一个方子,麻烦秦五哥帮忙跑一趟抓药回来,再帮忙煎药,我和封大夫可能一个时辰内都没有时间。”莫离将药碗搁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扶起莫老太。
封大夫端过药碗,“离公子扶着老夫人吧,我来喂药。”
“谢谢封大夫。”莫离没有推辞,的确是让莫老太靠着她坐会舒服一些。
封大夫笑了笑,“若是离公子不嫌弃的话,便跟着秦五他们叫我一声老封得了。”
“封叔。”莫离从善答流,“封叔和秦五哥也叫我阿离好了。以后大家要相处一段时间,总是客套的称呼,也的确是不太方便。”
“阿离。”封大夫和秦五相视一笑,大方唤她名字。
秦五心里有些怕,但他也乐意看到秦琛吃醋的样子。
喂下麻沸汤,莫离就坐在桌前写方子,刚才秦五已经备好了纸笔墨。
莫离一气呵成的写下药方子,吹干墨迹,递给秦五,“有劳秦五哥了。”
“阿离不必客气!”秦五接过药方子,收妥,看向封大夫,道:“老封,我自己去你院子抓药了,你不会有意见吧?”
“去吧,别给我翻得乱七八槽的。”封大夫挥手。
莫离惊讶的看着他俩,“封大夫院子里有药房?秦五哥也识得药材吗?”
“阿离不必担心,我们几人打小跟着老封,虽然医术没学成,但是药材却是识得不少。也经常拿着方子给庄主抓药煎药,不会出错的。”
秦五怕她不放心,便解释。
“原来如此。”
“那我就去抓药了。”
“好的。”
莫离也识趣的不再言谢。
她出去关上房门,回来检查了一下莫老太喝下麻沸汤后的反应。这时,封大夫已经取出自己的药箱,从里取出银针包,药粉,大大小小的瓷瓶。
他取了银针出来,倒了液体在布上,抹擦几遍后,这才走过去往莫老太身上扎了一针,然后抽出。
“药效开始了。”他收起银针,转身看向莫离,“阿离,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我先做一下前置准备。”莫离取出一罐药水和干净棉布,走到床前拉开被子,撂起莫老太的衣服,露出腹部,她轻按了几下,确定位置后用将药水倒在棉布上,轻柔的擦拭腹部一角。
封大夫没有说话,一直看着她忙来忙去。
莫离没有让他动手前,他不会动手,也不知该做些什么。
他很好奇莫离的医术,很多与他所学的医术不同的地方,许多甚至是他没听说过的。
末了,莫离连同桌子一起搬到了床前,净手,倒了早已备好的药汁擦手,待药干后了,她才取了工具,“封叔,接下来,我说你帮忙打打下手,我要开刀把腐肉和脓血去除。”
“开刀剖腹?”封大夫一脸惊讶。
有些不敢置信。
“不用剖腹这么大的手术,我只需开一个小刀口。”莫离朝床上努了努嘴,“封叔,你也站过来,我让你取什么你就帮忙递一下。”
“好!”封大夫严肃的点头。
因为封大夫不认识手术工具,莫离只能自己取,再顺手把用过工具递给他。
两人在房间里全神贯注的做手术,外面院子里,秦琛端坐在凉亭里,煮水沏茶,目光却不时看向紧闭的房门,一颗心担忧不已。
秦五搬了炉子过来,就在屋檐下煎药,见他们许久没有出来,想出声问问需不需要什么,又怕自己突然出声会影响到他们。
他检查了一下陶罐里的药,感觉已经煎好了,便走去凉亭。
“爷,不会有事吧?已经过一个多时辰了。”秦五忧心忡忡,“阿离说,一个时辰就可以了,现在……”他突然停顿下来,低头看向秦琛,有些尴尬。
秦琛淡淡的移开视线,目光投向房门,问:“你和她这么快就熟悉了?”
“离公子让我和老封唤她阿离,说是总要相处一段时间,称呼上不必太客套。”秦五赶紧澄清,生怕秦琛醋意一发,也赏他一摞账本。
秦琛提壶倒了杯茶,推到对面。
秦五心里一阵感激,正欲坐下,秦三就匆匆过来,“爷,大公子在外面求见。”
“不见!”秦琛直接拒绝。
秦三咽了咽口水,又道:“他想见一下离公子,说是夫人身体有恙,想请离公子过去帮忙诊诊。”
“何时我院里的大夫,也沦落到为全府上上下下的人看诊了?”秦琛语气平缓的问了一句,秦三立刻知道该怎么办了。
“秦三这就出去回了大公子。”
秦琛轻嗯了一声,抬眸看了秦五一眼。
秦五撂袍坐下,不客气的端起热茶就喝。
秦三回头看到这一幕,腹诽不已,“为什么每次都是秦五讨好处,他们几个就没有?”爷给了秦艽两大摞账本,又把秦七支了出去,现在院里都要他跑腿了。
可秦五却能与爷坐在一起喝茶,这也是忒不像话。
晚些时候,他得联同秦艽,秦七,一起怼怼秦五。
难道就因为他聪明,平时点子多,所以,爷就对他有优待?
秦五要怼,做兄弟太不讲义气,有好点子自己用,全然不管兄弟们。
啊啾……
秦五突然打了个喷嚏,放下茶杯,揉了揉鼻子,“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看来,你做了不少坏事。”秦琛凉凉的补了他一刀,问道:“南晋那边可有最新消息传来?”
“没有,只说司韶光找那块玉佩似乎很急。已派人深入周围列国,有一种势在必得的意思。”说起正事,秦五的表情就严肃起来,“也不知那玉佩有何机密?难道真是那八巧玲珑匣的钥匙?”
秦琛摇头,“不知道!有办法从司韶光嘴里找到答案吗?”
“并无这个可能!”秦五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