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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李代桃僵

“哎,屋里窟哃窟哃哩,老是这么大动静,要不要进去看看?”

“你吃饱了撑的?

什长不是说过了吗?

里面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进去。

你想挨鞭子不成?”

门前侍卫甲,想起什长的鞭子,再也不吭声了。

“挨,三更,不见不散!”

管吃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拍了拍侍卫甲的肩膀。

“嗯嗯嗯,三更,不见不散!”

管吃突然出现,侍卫甲差点没反应过来,连忙鸡啄米般地点头。

“王什长吩咐了,他在里面有些小事,任何人不能进去。”

管住的眼神,大有深意。

榨油水这事,谁敢去搀和。

“此门有我把着,保证任何人都进不去。”

侍卫甲和侍卫乙,连连拍胸脯保证。

是夜,三更。

月亮钻进了乌云里,整座营地,一片静悄悄。

突然,一声夜猫子凄厉的叫声,响彻夜空。

整座营地,似乎哆嗦了一下。

“他娘的,吓死我了。”

“这一什长的叫声,从来没这么吓人过。”

“别扯淡了,赶快行动。”

于是一团团黑影,悄悄从各个营房里,钻了出来。

顿时,管二郎房子外围,影影绰绰,犹如蚂蚁搬家一般,来来往往不绝。

很快,柴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房子围得严严实实。

又一声夜猫子叫。

嚓!

一点火苗,突然出现。

夜。

黑。

但无风。

可这点火苗,似乎被黑暗蹂躏的厉害,摇晃的惨不忍睹。

终于,哆哆嗦嗦,这点火苗在最后一口气中,咬住了一团干草。

顿时,窸窸窣窣。

很快,噼里啪啦,整座房子,就像被判了火刑的异教徒。

屋内,发出了洪亮的嚎叫,穿透力极强。

四处震荡的声波,似乎带着极度的不甘心,要唤醒愚昧的麻木。

震得暗中围观的所有人,心跳都乱了。

“这叫声,真带劲!”

“要是烧不死,怎么办?”

“对啊,万一只是烧残,不但要赔偿,还得给他抓药,得像爷一样伺候着,吃喝拉撒端尿盆,你们到底谁干?”

暗中围观的所有人,终于不再麻木了。

影影绰绰,再次摇晃了起来。

于是,风起。

雨也起。

干柴雨。

从天而降,将整个屋顶遮的严严实实。

整座房屋,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很快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映红了半边天。

滚滚如潮的热浪,穿过山谷,甚至冲进了蔡国的营地。

很快,尖叫声,起床声,穿衣服声,此起彼伏。

望着冲天的火光,提着裤子的蔡国将士,有胆战心惊,有同情怜悯,当然还有幸灾乐祸,表情相当的丰富。

火光中,不甘心的嚎叫,很快消停了。

可营地里的声音,却起来了。

“呀,着火了,快救火!”

“快啊,快啊,快拿盆抄水。”

……

一阵乱嚷,拿盆的拿盆,提桶的提桶,端碗的端碗,即便是杯水车薪,被唤醒了的弟兄们,也是奋不顾身。

残破的屋子内,扒出了一具尸体。

几乎烧成了焦炭。

“好惨啊!”

“这是造了什么孽,竟然引来了这么大的天火!”

“没有死在敌人手里,却死在了上天手里,挨,可怜的娃啊!”

唏嘘之声,接连不断。

有眼尖的弟兄,发现这焦炭后脑勺,有一个碗大的凹陷。

也有心细的弟兄,觉得这焦炭,体型不大对。

还有更精明的弟兄,很快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当然,这是后话了。

此时营地最偏僻的角落里,管二郎望着冲天大火,一阵心颤。

哎,请个假,拿命在赌,我特么容易吗?

这样也好,弟兄们这么膈应我,二大爷这假条,不批也得批。

请假的事了了,接下来要挣钱了。

管二郎嘴角泛出一丝笑意,转头望向蛇妖的洞府,脸上立即挂上了一丝凝重。

“二郎,等会你瞧好了,他们还会给你披麻戴……”

嬉皮笑脸的管住,刚一转头,迎来了管二郎当胸一拳。

“别打渣子了。

二郎,你真要对付那蛇妖?”

管吃推开二人,正式了起来。

挣钱,难。

难也得挣。

山洞里,那可是蛇妖。

借助冲天的火光,管二郎望着那片竹林,深吸一口气,眼里闪出一丝坚定的光芒。

管住大为担心。

“二郎,你可别上头啊!

那蛇妖都要入流了,你才行气三层啊,千万……”

“这次回家,不仅仅是收麦。

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不光是种子。

要给买些布匹吧,总不能女人和孩子光着吧?

要添置些农具吧,总不能用手去脱粒吧?

要买些材料吧,加固寨墙,万一咱们在外打仗,却被贼人抄了家,如何是好?”

全家人穷的只剩一条裤子,并不鲜见。

很多奴隶,连一条裤子都没有。

为了支援战争,谁的家里,都早已精疲力竭。

谋取甚大,付出的自然少不了。

按部就班,没见谁身价暴涨。

好不容易回去一趟,总不能空着手吧?

况且不是一家,而是整个大家族。

管吃管住知道,管二郎犯险,那都是计划好的。

自从他第一次碰上这蛇妖,就已经开始图谋了,于是二人再也不劝了。

“你们放心,朕这一次的李代桃僵,依旧周全,如果真打不过,朕立即转移。”

“你要是转移,朕还是有信心的。

凭你的脚力和斥候的激灵,真要是钻进哪个犄角旮旯,蛇妖不一定能找得到。

这枚钻地符你拿着,万一跑不掉,就往地里一钻。”

管吃从怀里掏出了钻地符。

这枚钻地铜符,半尺余长,就像一枚青铜小剑,上面阴刻一个弯弯曲曲的“地”字。

这个年代,篆体字都还没出现。

所有的文字,在管二郎看来,都是古朴和沧桑。

蔡公讳伦,还没出世。

材质珍惜而昂贵,符箓远比法器贵重多了。

尤其是特殊功效的辅助符箓,可遇不可求。

这枚钻地符,几乎是管吃身家的一半,战斗之中,救过他三次性命。

“如果实在跑不掉,拿这枚龟甲符抵挡一下。”

管住也没有任何犹豫,掏出了那枚,从蔡虎那里缴获的龟甲符。

这龟甲符的防护力,管二郎可是亲自领教过。

三人从小一起玩到大,无言胜有言。

望着二人担忧而又欲言又止的眼神,管二郎也没说话,伸手接了钻地符和龟甲符,一转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二天,蔡国阵营,千夫长大帐。

“好,好,简直是太好了!”

千夫长两手扯着一张布条,两眼端详着上面的情报,拍案叫绝。

“真没想到,这座马甲山,竟然藏有个山洞。”

“如果在其中藏了一支兵马,定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不错,昨晚的大火,半座营房都烧了,对面一定是人心惶惶。

我们主力从正面进攻,再埋伏一支人马在山洞,又有蔡虎百长从对方营内策应,三面夹击,不信就破不了对方。”

五个百夫长,个个喜形于色。

对面只有百来人,却卡住谷口要地。

蔡国在此五百多人,旷日持久,千夫长早就气得七窍生烟。

“真是天助我也,此战大胜之后,一定给蔡虎记一大功。”

千夫长又兴奋滴拍案,眼光迫不及待地向下一扫,“谁来带队,去山洞埋伏?”

“朕。”

“朕。”

“朕。”

……

五声坚决的朕字,带上五双坚定的眼神,此起彼伏。

“千长,我哥哥在敌营,每日提心吊胆,小心翼翼,作为弟弟的,理应前去分忧。”

百夫长蔡豹,连跨三大步,远远越过众人,趋向案前,掷地有声。

“好!”

千夫长不等其他人反对,拍案而起,伸手抽出一枚令箭,“令你全营任选三十人,明日五更,按照约定,放烟为号,三面同时出击。”

“诺。”

蔡豹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地接了令箭。

千夫长亲自倒了一杯酒,眼神里满是殷切。

“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兄长做出了榜样,你这弟弟,可不能令人失望啊!”

“多谢千长厚爱,定不负众望!”

蔡豹激动不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昨夜大火,对方已经军心不稳,再来个三面突击,这几乎是唾手可得的功劳。

望着蔡豹远去的背影,剩余的四个百夫长,心里酸溜溜的。

“奇了怪了,这蔡豹平日里蔫鸡,今个怎么这么积极?”

“说不定山洞里别有洞天,能不积极嘛!”

“哎,你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

“万一他陷进去出不来了……”

“挨挨挨,慎言慎言……”

蔡豹虽然不在现场,但凭寻常的关系,他也能猜得出来,另外四个人是什么心思。

“哼,等我立了这次大功,晋升男爵,抽死你们的嘴脸!”

公侯伯子男,前三个乃重中之重。

至于后面两个,对周王朝来说,就像扔餐巾纸那么简单。

尤其是蔡国,乃周王朝直系诸侯国,周王对蔡国子孙的爵位,向来不会吝啬。

只要稍微有点功劳,混个子爵男爵的,相当容易。

蔡豹拿着令箭,全营抽调精锐,立即赶往山洞。

这支队伍,蔡豹行气六层,一什长行气七层,二、三什长行气六层,六个伍长行气四层,十六持戟卫士行气三层,最差的底层士卒,也是行气一层。

这几乎是自己营地里,所有的精锐。

躲在树上的管二郎,看的咂舌不已。

很快,蔡豹的队伍,扒开竹林,发现了山洞。

洞内,乌起码黑。

有风吹出,吹得脖子凉飕飕的。

“这洞怪深哩!”

“我怎么老觉得,这洞里有邪门!”

“我也有这种感觉,要不,进去探探?”

三个什长,六个伍长,全望着蔡豹。

“这是大哥传过来的消息,大哥应该事先进去过,应该没什么危险。”

蔡豹心里琢磨,一脚迈了进去。

后面的什长,伍长,依次跟上。

里面小风不大。

可是越往里面,越是止不住地往骨缝里钻,相当的邪门。

探头探脑的蔡豹,心里越来越哆嗦。

反正就是一夜。

先把明日的功劳拿到再说,事后问问大哥就是了,何必多此一举?

“咳咳,咱们守在洞口,不让东夷人发现就是了。

莫好奇,好奇曾经害死多少人,你们知道吗?”

蔡豹稳了稳神色,回头一本正经。

“对,百头说的对。咱们把明日的功劳拿到手,管他里面是什么东西。”

二什长立即附和。

一什长和三什长,暗自向二什长扫了不屑的眼光。

很快,各找各妈,这帮人分成三波,守住洞口,有人甚至打起了呼噜。

竟然没有进去!

躲在暗处的管二郎,心里一阵粗话。

这可不行,耗到明日五更,就完犊子了!

你们不进去,我就不能进去撩撩?

可这帮王八蛋堵了洞口……

“挨!”

管二郎伸手探怀,摸出了那枚钻地符,顿时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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