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帅。”坐在前面的苏玉凤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自我介绍,而是一脸花痴扯着路明珍的衣袖偷偷的瞄着葛天洛,显然她的话语也传进了坐在葛天洛身旁许梓灵的耳中,只见正襟危坐的她用一双冷漠的眼神望向苏玉凤,让后者不禁心下发怵迅速从转正坐姿。
由于路程较远,加之起了个大早,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打起了瞌睡,只有葛天洛最有精神,相比之前在观中,今天起床时间放在以前就是睡懒觉得挨师傅训斥的行为了,一路上的风景让他流连忘返,特别是车子靠近郊区往陈家村行驶的路上,远处的青山伴着近处的溪流,和着中间的鸟鸣相伴,木屋几栋,童叟嬉戏,小桥流水别是一番宁静致远。
颠簸的车子在驶过一座用繁体字写着的“陈家村”三字的大石碑之后,在路边缓缓停住,众人陆陆续续下了车,摇晃着刚刚从睡梦中清醒的脑袋,看着眼前古朴的村落景象都是眼前一亮,大城市中生活久了,看惯了车水马龙,高楼林立,如今站在四面环山,莺歌燕舞的山中村落里,如何能够让他们抑制住激动,新奇的情绪。
这时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大爷昂首阔步走了过来,唐元明看他过来急忙迎了上去带到大家跟前介绍道“这位叫陈兵盛的老人家是陈家村的村长,也是我们本次野营的向导,大家鼓掌欢迎陈老的加入。”
在一番寒暄过后陈兵盛带着大家来到了陈家村村落内部。
“陈大爷,你们村子好奇怪哦,怎么房子建的好像迷宫一样啊?”一路走来眼尖的路明珍看着马路两边几栋几栋错落开来的木屋瓦房好奇地问。
陈兵盛回过头捋着稀疏的胡须和善的解释道“这座村子由来已久,听说是以前一位道者为救人和一群妖魔缠斗之后将它们封印于此,为了感谢这位道长救命之恩,祖先就定居此处每年香火祭拜,不过封印之地在哪我们也不清楚,都是一代代老人传下来的,我们权且当作神话来听。”
“这么传奇啊,有没有详细的版本呀,我好喜欢听!”对于听故事特别是神话,玄幻类的苏玉凤是最喜欢的,她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哈哈哈,看你这么感兴趣我姑且跟你们唠唠嗑吧。”陈兵盛也是个话痨,平时在村里想找个说话的人都难,现在难得有人过来这边玩又喜欢听自己讲故事,他也乐的和他们分享自己听来的这个故事。
大家走到陈兵盛家,推开木门里面是个大院子,院子用篱笆围着,篱笆并不高,别说防贼,连一只耗子都能蹬腿跳出去,这种篱笆只是个形式,防君子不防小人而已,不过看村子中大家房子的构造和家具陈设,也是一个穷村,估计有贼也不会惦记上这,院子中间有一口井,井口用一个大石块封着的,门口旁边有个石桌,围着石桌有四把中等长度的木凳,石桌上有个遮雨棚,雨棚上方已被不知名的野藤蔓爬满,下垂的触须就像是一只只伸展的手,紧紧抓着雨棚的每个角落。
陈兵盛家是今天的第一站,作为临时补给站,之前买的一大堆的物品也已全部搁在他家的仓库里,等吃完晚饭统一领取。此时众人围坐在石桌旁一边吃着各自带来的零食一边伸长耳朵听着陈兵盛那笼长的神话。
按陈兵盛听说的版本是这样的:大约在北陈真宗咸平年间,在浙江绍兴发生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却恐怖至极的事情,有一户叫陈淼权的地主,家里接二连三的发生死猪死狗的事情,死相极其恐怖,被杀的猪狗事前都没有发生挣扎或者狂吠现象,它们不但被从喉管直接吸干血致死,甚至死后还被剥下了皮,鲜红的尸体就血淋淋的挂在陈淼权宅子的大门上,把这老地主气的够呛,起初以为自己埋汰过谁被人家记仇以此来干这缺德事给自己提提醒,按说这老陈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平时欺压乡里的事做过不少,所以有这心思也正常,为此他雇了十来个地痞流氓专门在晚上给自家站岗盯梢,只要逮着人就往死里打,那伙地痞流氓拿了陈淼权的钱也挺卖力,晚上三人一群,五人一伙磨刀霍霍在陈淼权家的角落里守着。
可是奇怪的是这伙人守了半个月连个鬼影也没发现,这段时间家里的猪圈和自己养护的爱犬倒是也没发生什么意外,他琢磨着下黑手的人估计也没打算和自己继续暗干的意思,于是就将那伙地痞流氓全部遣散了。就像是得到了风声一般,当晚陈淼权家的猪圈又遭殃了,这次更惨,连猪头都被砍下来直接挂在了陈淼权卧室的外头,等第二天陈淼权醒来打开门第一眼就看见一颗还在滴血的猪头被挂在门框上,而那双暴突的猪眼正和他对视,踉跄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躺倒在地,差点没吓晕过去。
经过此事折腾,陈家老少几个就坐在一起商议对策,反正这样继续搞下去也不是个事,现在敌在暗,我在明,他和自己搞游击,自己也没办法,商议最后陈淼权的大儿子决定反客为主,也不消请什么地痞流氓把事情传的众人皆知,家里四个兄弟加上十个家丁拿上家伙晚上就给那个没长眼的来个请君入瓮,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事。
那晚格外的安静,夜幕降临的时候大伙早早吃过晚饭拿起刀棍,按事先安排好的地段找个隐蔽处埋伏起来,陈淼权的四个儿子分别叫陈振天,陈威明,陈凡元,陈耀敏,名字跟人一样,个个魁梧精明,不是善茬。被分在守猪圈是大哥陈振天,白天几个人坐在一起商议的时候他就觉得这处应该是敌人最有可能来的地方,于是就自告奋勇带了四个家丁在猪圈旁边平时用来煮猪饲料的小房间里守着。
二更天的时候,深秋的寒气就开始笼罩住了整个天地,呼呼的冷风透过门缝和窗户破洞吹进来,把正坐在板凳上打盹的陈振天冻了个激灵,他微微睁开疲惫的双眼,看了看还透过窗眼盯着外面动静的一个家丁问道“人来了没?”
那个家丁一边哈着气给冻得通红的双手取暖,一边回头小声跟陈振天说着“还没呢,起雾了,视野有点模糊。”
这种天气起雾是常事,再过个个半月,绍兴的第一场雪也该下了。陈振天也没多想,站起身活动了下身子,坐着久了,手脚有些麻木,他扯开盯梢的家丁自己往窗眼外瞅了瞅,只见一层朦胧的雾气正慢慢升腾起来,左边稍远一点院落的灯火都只剩下一个亮点,而右边猪圈上盏着的那个油灯也只能看见攒动的火苗忽闪忽闪的,周围的景象大致看个轮廓而已。
“也不知道老二老三老四他们那里有没有发现。”陈振天嘀咕着又坐回位置,扯出七尺的木棍摆活了两下,这条有胳膊粗细的木棍是他前几天特意让自己的一个佃户用椿木打磨的,这木棍看着很一般,结结实实的打在身上可不仅仅只是单纯皮外伤那么简单,几棍下去可以把一个成年人的身体打残。
此时木棍在手,说实话他还真想找人试试效果。外面的风还在呼呼作响,忽然有个家丁捂着鼻子冲大伙小声喊着“什么味这么难闻!你们有没有闻到?”
另外几个家丁也伸长鼻子嗅了嗅,果然一股淡淡的腐肉身上才有的味道顺着风从房间夹缝中飘进来,几个人都好奇这味道的出处,只见盯梢的家丁眉头一紧,指着院落中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低声对陈振天喊道“大少爷,有情况!”
陈振天正憋着气四处寻找这股怪味的来源呢,被这一提醒猛然转身摸到窗边往外看去,只见雾气当中,在灯火照耀的范围内,有个身材瘦小,行迹可疑的人正缓缓从院落的墙边摸索过来,或许是害怕发出声响惊扰到人,所以脚步踩得特别的轻。
“好小子,真敢来!”陈振天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想起之前这小子对自家做的种种恶心的事情,心里顿时生出无名烈火,他攥紧棍子朝身边的家丁说道“通知老二他们过来包抄。”
“好。”那个家丁说完麻溜的打开后面柴火间的门快走几步就消失在了黑暗中。可就在他带着剩余一伙人赶过来的时候,大老远就听见猪圈中的那群猪正大声的嘶吼,好像遇见了什么可怕至极的东西一样,几个人心里都是一喜,看来老大已经在猪圈中跟那个神秘人干起来了,那还等什么,上吧!
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加快了步伐往猪圈跑去,可是跑到近前,一幕瞠目结舌的景象把在场所有人都给惊到了,只见猪圈门口正横七竖八躺着四具尸体,说清楚点是无头死尸,不用分辨单单从衣着上就能看出来正是老大陈振天和带着的三个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