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你,是你害了枸杞。”夏青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呼的一掌便扇了过去,那人的面具一歪,夏青赫然看到那人的眼角利光一闪,眩即扶正了面具,扬起手,狠狠给了夏青一个耳光,厉声道:“很好,敢打我的,你还是第一个,真是,一个德性。”
随即俯下身子看着她,用那阴森的嗓音轻声说道:“落在我手里,想不想知道自己是什么下场?”
此时的夏青,才真正感觉到什么叫做崩溃,那心理的煎熬正一点一点吞噬着她的理智,她四肢冰冷,浑身颤抖,却只能紧紧地抱住身子,不断告诉自己:“撑住,撑住,苏羽一定会来救她的,一定会的。”
“进来。”面具人扭头看向门外。
铁皮门开了又关上,夏青定定的看着从外而入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一身银衣之人,只不过他的脸上也戴着一个银制面具,不同与之前那个面具人的是,他的面具露出了冰冷的薄唇。
那身银衣,似乎有些眼熟,是了,苏羽也有一件同样的银衣,那件她晕过去之前还紧握在手中的银衣。
另一个人,是一个一身泛着恶臭的乞丐,脸上只有一只眼睛,身上脏得看不出颜色,破烂的衣服挂在身上,正一脸惊恐的颤抖着看着屋内的人。
“小羽救我,小羽。”夏青连流泪都忘了,直直的向着银衣之人,这个人,会是她的小羽么?可那人却没有看她,只是木然的注视着前方,就像……就像夏青怀中的那个人偶。
面具人瞪着夏青的脸,眼白慢慢泛起红丝来,“果然也是个骚货,到处勾引男人。”
“这么多年了,小羽都是很听话的,可是,他居然为了你想背叛我,死都不怕,逃,你们能逃到哪里去?他不知道,我早就在他身上洒下了千里迷踪散,他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掌心,就像天上的风筝,我可以将他放得远远的,可只要一收手,他一样会乖乖飞回来。”
夏青瞬间明白了,原来,这就是苏羽口中那个变态,原来,苏羽背后的那股力量,便是此人,这个人,让苏羽变成了低贱的小倌,苏羽去做小倌,一定是不得不为这些人做事,比如说,利用小倌的身份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这个变态。”夏青突然一口咬上了那人的手背,面具人反手给了她一记耳光。
“我早就跟他说过,女人只是供男人消遣娱乐的东西而已!除了在床上,没有任何价值,可以利用,可以贱踏,就是不可以爱上她们!感情这东西,只会毁灭男人!现在,就让大家看看,女人要如何贱踏才最有意思,去,将药给他服下。”面具人对银衣之人说道。
银衣人点点头,转身向缩在墙头的乞丐走去,将他提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塞进他口中。
面具人看向夏青,阴笑道:“别急,很快你就会舒服了,害怕的话,要叫出来啊,很痛的话,也要叫啊!”说完双手一分,将夏青身上剩余的衣服扯个稀烂。
夏青还没有从刚才那记耳光中恢复过来,耳朵里嗡嗡作响,嘴里腥腥的都是咸味,呼吸困难,可在听到那番话后,只觉得心都要停止了跳动。
他该不会,不会是要那个乞丐来奸污她吧,夏青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只是机械的喃喃道:“不要,不要,不要……”身体无意识的疯狂向后挪动着。
疯了,这些人全都疯了。
药效发作了,乞丐狞笑着环视一周,在看到缩成一团的美丽女子时,登时独眼放光,滴着口水慢慢地靠了过来。
夏青看着向她靠近的乞丐,惊叫出声,跳起身便跑,可是,她又怎是面具人的对手,她被拉了回来,并被狠狠的一巴掌打落在地上,这一巴掌让她彻底地清醒了过来,她是逃不出去了。
“不,求你了,不要,小羽,小羽是你么?你若念在旧情,求你救我。”夏青挣扎着爬到银衣人脚边,紧紧搂住他,心里痛得难以呼吸。
旧情?
誓言犹在耳畔,却已是旧情。
他一言不发,甚至连一眼也没有看她。
夏青的心直沉到底。
“你答应过会永远爱护我喜欢我,你……骗我的?”
“哈哈哈。”尖锐的笑声传来,好深情的一幕啊,“傻丫头,他们都是没有心的人,没有心的人,又怎么会有感情呢,他们只擅长杀人,擅长骗人,只是些傀儡人偶罢了。”
夏青不可置信的面具人,“不,不会的,苏羽是懂感情的。”他看着她时的眼神是那么真切,他说话时的语气是那么诚恳……若说这也是虚假,那么这个世上还有什么可信的真实?
“小羽,银月楼的凶手,真的是你么?泄露我刺青的人,也是你么?你带我出逃,不是为了救我,而是要将我亲手送给这个人,你不爱我,我只是你的一枚棋子,从来都只是……为什么你要骗我?为什么你要害我?为什么……你要来到我身边?”
“你在清晨看朝霞的身影,那么温暖,那么无害。”
“是我贪恋了你给予的温暖,爱的人不是你,但是也想跟你重新开始,只因我如此信任于你。”
“我记得,你漆黑如墨的眼睛直射入我的心底,将我的手重重压在你的胸口上,告诉我:有生之年,永如今日。”
“我记得,第一次在开封府看到你,你满身伤痕,柔弱的身子楚楚动人;我记得,那一晚你从百花丛中走来,月下你朦胧的脸,美得像画里走出的人儿;我记得,在马车上,你吻我的样子,在这里,你说要我做最美丽的新娘;我记得你闭着的眼,你紧蹙的眉,你带着忧伤的微笑,我记得你说的每一句话,我记得你的一切,我都记得,如果有一日,我忘记了所有,也绝不会忘了你今日给我的伤害……”
此刻的她终于绝望了,看着向她逼近的乞丐,她忘记了哭泣,只是呆呆的看着他解下破烂的裤头,慢慢靠近,向她伸出魔爪,看着他,淫邪的手袭向那软滑白腻的胴体各处。
便连求死,也不成,查觉到她欲咬舌自尽,面具人已先一步点住了她的穴道。
觉得那具泛着恶臭身体缓缓的压了下来,她眼睛里什么都看不清了,水深火热中她仍努力支撑着,不要自己坠入那黑暗的深渊。
当那肮脏污秽的手触碰上她身体的一霎那,夏青的双手无力的在空中画着毫无意义的图案,渐渐无力,是恨?是悔?是怒?是不甘?是惊惧?是绝望?是悲痛?
夏青痛苦到难以自持的心无力去想,屈辱不甘的泪水缓缓流过脸颊,落进脏污的土地里,无声无息,泪水迷蒙中,仿佛看到他,一如当日初见之时,的模样。
哭,已无声。
没有救命的稻草,看不到光明的彼岸,只能痛苦的闭上双眼,任泪水决堤般从眼角处落下,彻骨的冰寒从脚下蔓延而上,冷得她浑身没了知觉,没了思绪,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她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谁能告诉她,那个刺青的秘密,如今被这东西害死,她亦死不瞑目。
紧紧咬着牙,不让鲜血从自己嘴里涌出来,如此屈辱,为何连死都行。
抽干血液一般的麻木,然后是巨痛,让人没顶的是无边的恐惧,身如火炙,下身的痛已散到四肢百骸之间,寸寸肌肤都似要在这痛中缓缓熔化。
风停、云止,尘灰凝结,落叶倒卷,连同那颗心,一切一切都静止了。
这世间万物她都不想再听再看,便连自己,也想忘掉。
自尊、情愫、身心,生命全部沦陷……
带院子的小房子,阳光下蜷缩酣睡的猫,都不过是……一场梦!
一切,都毁了,一切,都晚了。
还是这个房间,还是这片桃林,可是自己却已经不再是自己,一切的美好都已失去,所有的美梦都尽数破碎,从此自己再不是一株青青向上的嫩草,而是已经被迫催开的花,飘摇在狂风暴雨之中,只余一片残瓣。
承受着那压抑的重量,感觉那还在她身上抽动的男人,她只是躺在冰一般寒冷的地面上,手指疯狂的想抓住点什么,可是却徒然……灰色的地面上,只留下几道血痕,顺着她的指尖,缓缓落了一地。
终于,都结束了,有热烫的东西一下喷溅在她身上,顺着她的肌肤往下淌。
那具趴在她身上的躯体像条离水的鱼一般抖动抽搐起来,然后整个人飞了出去,啪嗒一声摔到地上。
她看到面具人将她的身子翻了过去,细细查看,面具后发出声声狞笑:“果然,是真的。”
她看见那把还淌着血的剑,从她的眼前划过,她看见,鲜血飞溅间,带起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
砰,木门瞬时被踢开了,有人来了,可她已经不想再知道是谁了,那已经不重要……她只想,羞耻的闭上眼睛,却发现身上已没有一处是可以受自己控制的,只能茫然无措的盯着房顶。
她的眼泪仿佛是哭干了,竟再也没有了一滴。
有打斗声传来,然后是死寂般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