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低头禀道,“父皇,依儿子看,这一百大板却是罚得过轻!该罚二百大板才是。”他说到这儿,顿了顿。
他这话一说出来,众人皆惊。
就连已然对鱼青鸾心寒不已的凤七都不禁对他侧目而视。鱼青鸾更是暗骂这九王没良心。没人性,没血性!
凤天奇见人人都想护着鱼青鸾,唯他一个不护。这便笑道,“可这女子刚刚还救了小十跟小七。朕刚刚又允了她一件事,你这二百板子下去,把人打死了,这却怎么是好?”
凤九不咸不淡,敛眉答道,“这二百板子下去,她自然是绝无活路的。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儿子又想,这么一来,不就让父皇允她的那件事落空了么?所以,这二百板子,便只留到她说出心愿之后再打。”
也就是说,她一日不说那愿望,便一日不必受这二百板子的打。
皇帝忽而大笑起来,他扬声道,“好你个凤九!都这时候了,你竟还要给你七哥卖这么一个天大的人情哪!七儿,你瞧见了?”意思是你小子还好意思说他是刺客么?
凤七笑着应了声。却依旧立在一旁不言不语。
“可就这么免了她的板子去,朕心里又不甚甘心。来人,传下令去,今儿个便只打她三十板子。其余一百七十板,便留到她说出愿望之后再打!”皇帝说罢,竟忽而纵声而笑。
殿外,鱼青鸾眉眼淡淡,嘴角却忽而扬了个冷厉的弧度。这狗皇帝果然是欠人教育了。今儿个这打,她先承下。承下了她就要他这坐井观天的土狍子皇帝瞧瞧,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
凤舞的天空,依旧风起云涌。密密的云层压落在头顶,教人心底积郁难消。
板子啸风而过,重重的压落在她身上,她咬牙压抑着。忍耐着。心底竟是渐渐的打定了一个主意。
远处,几名太监打着灯笼,一脚深一脚浅的飞奔而至。那灯火在风中摇曳不定。见着她挨打,那些个太监们竟是瞧都未瞧一眼。只扑跌着进了凤舞殿。“皇上!不好了!娘娘她又发病了!今儿个她砍了一株古梅喂了狗,还连着打杀了三名宫女。这会子她还说,要将整个皇宫都烧了!”那太监的声音淡淡的微扬。
他虽是特地压抑了音量,可鱼青鸾在殿外听得却甚是清晰。她差点儿就脱口欢呼,烧!烧了才好!可那板子重重的落在她背后,疼得她连欢呼的力气都没有了。
殿内传来杯盏地落地的之声,接着是凤天奇踢倒桌椅的声音。他疾步而出,对凤九道,“老九!立刻跟朕走一趟!”
凤九低低的应了声。这才紧随在皇帝身后。一道出了凤舞殿。
行经殿外时,凤九的毒眸淡淡的落在那两名行刑的护卫身上。他淡淡一笑,道,“刚刚,你们打了三十一板。”皇帝让打三十板子,他们多打一板,这便是个抗旨不遵!伴君如伴虎。皇帝的话就是圣旨,若真有人想捡着他们什么错处,那是再容易不过的。
那两名行刑之人面色大变。这便赶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疾声道,“皇上明查!刚刚咱们不过打了二十五板。”
彼时皇帝哪儿还有空去理这两人。他不耐烦的道,“怎么行个刑都不会!太子。这事交给你发落!”他说罢,便引了凤九一道离去。
那两名待卫听这事交给太子发落了,这便赶紧去求太子。“殿下!刚刚咱们数得真真的,真的只打了二十五板!求殿下明鉴!”
太子眉眼淡淡,一袭凤纹白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程如玉,刚刚你可听清了,这两人打了鱼小姐多少板?”
程如玉原就是个极会眼色的。此番见太子这般说法,心里却已是明白了三分。可这两人也都是他自小瞧着长大的。这番哪儿能就这么教他们得了咎去?
他低头答道,“回太子爷,确是二十五板。”
太子嘴角一弯,这便负手笑道,“可是孤也是数到了三十一板。这却怎么是好。”也就是说,不论他程如玉怎么说,他却是定要杀了他二人的!
鱼青鸾低落着头,对着地面沉声哑道,“太子殿下,您耳朵出问题了。他们明明只打了本小姐三十下。”不过两个无辜之人,她无意将他二人牵涉在内。可若是依着这两人的话,她却是还要挨五板的。她可没那么高的情操。
太子眉眼俱笑,身子却略略向前倾了些。“三方数得都不甚清楚,这可怎么办!青鸾!孤听你的。”
他这话说出来,教鱼青鸾浑身的鸡皮疙瘩全都竖了起来。她缩了缩脖子,猛的翻身而起。彼时,她背后沁出丝丝鲜血,虽然没有骨折,可到底伤得有多重,只有她自个儿知道。这么一翻身之下,她便又扯痛了伤口,疼得她呲牙咧嘴。
她也太倒霉了!穿越来这么点儿时间,就一直受伤受伤再受伤。她一离开九王府,正以为自个儿又是条活龙呢,那儿没两下子又把她打回原形,再度扔回去了。
九王府的西厢,现在倒像是给她鱼青鸾长住的高等病房了!
太子见她连站都站不稳,眼底竟是现出一抹几不可见的柔情。他打发程如玉去叫几名宫女过来扶着鱼青鸾。
彼时,凤七沉着一张脸远远的立着。瞧都不瞧鱼青鸾一眼。凤十见鱼青鸾这么伤着,这便赶紧过来瞧她,嘴里还一直说着对不起的话。
鱼青鸾很想把这个猪一样的队友直接拍飞了!就她现在这情况,也是他一个大男人能问的?这狗皇帝的两名行刑护卫,真是够让人无语的。他们哪儿不好打,非打在她肉最多的地方!最让女儿家难以启齿的私密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