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七凝向男子,轻道,“没事儿。”
听风汪了两声,似乎极不满意他的回答。
男子笑道,“连听风都没法儿同意你的说法!七爷可是在恼八爷的事儿?”
凤七漠漠一笑,倒也不加避讳,只漠声应道,“正是。”
“我也没想到八爷会是你们三人之中最早失势的那一个。这事儿看来不过是八爷为情所困。可这天下三分的兵权,却不知要落入何人之手了。”男子似有若无的把玩着桌上的杯盏。
“依你看,咱们兄弟之中,该由谁得这三分天下?”凤七淡淡的相问。
男子忽而对听风道,“听风,别烦着七爷,过来!”
听风汪了两声,这便飞快的朝着男子奔来。男子将听风抱入怀中,浅笑淡淡,道,“按理来说,皇上应该顺势把这三分兵力赠给太子并七爷二人其中之一。这会子皇上的决定很是重要。他把兵力给了谁,那谁便是这天下之主。”
“可把兵给了你,太子无霜必然起兵。若把兵给了太子,你说,他能不能放过你去?”男子说到此,竟是漠漠一笑。
自古皇家子弟从无兄弟之情。大门大户,夺的不过是些官位恒产,也能弄得兄弟相残。更何况皇室子弟夺的是天下!
“父皇怕咱们互斗,必然会把这些兵自己养着。或是,交给第三个人。”那个人,在皇帝心里的地位必然超凡。而且那人今后手握禁军,必然会成为他们之中最有可能得位的那一个。
所以那人,也会是他凤七头一个要除去的人。
“兵权已经三分,可七爷忘了,还有些事情,是七爷可以做的。”男子一字一字的说着。“那就是收买人心。”
凤七抿嘴低笑,道,“这事儿,本王早就已经着手了。”
他们几兄弟哪,论智慧,谁也不输谁。可是凤无霜比他凤七少了一分机遇。一分人心。
男子见他似乎成竹在胸,眸中竟是隐了一抹浅浅的伤。他敛下眉毛,将俊脸半埋进听风的毛发间。观棋不语真君子,他似乎对他已经说得太多了。
远远便传来凤如歌的声音。凤七嘴角薄抿,浅笑着凝向男子。道,“如歌,你来了。”说这话时,他的眼角漠漠的朝着男子一划。
男子到底是个识趣之人,一见他这眼神,这便笑着与凤七告辞。
凤七忽而扬声,道,“何必这么见外,也都不是旁人。过来一道坐。”
男子浅笑淡淡,应道,“还是罢了。你们有正经事儿要谈,我也有正经事儿要做。”他说罢,这便搂着听风转身而去。
凤七见他走了,面色竟是微微一重。又失败了!
凤如歌坐到凤七的跟前,浅笑道,“七爷,怎么了?你似乎很看重这人。”
凤七涩涩的笑了下,道,“可惜他就是不能为我所用。这样的人材,却留在这儿开个酒楼茶馆,真真是可惜了。”
凤如歌纵声笑道,“人各有志!七爷心在天下,我凤如歌则心在七爷。而那人的心,却似乎在他怀中的长毛蓄生身上。”
凤七抿抿嘴,道,“这时候来寻我,可是宫里头有了消息?”
凤如歌扬唇浅笑,道,“七爷猜,皇上这一回将兵权分给了何人?”
凤七见他嘴角含笑,可笑意却未达眼底,他漠漠的轻道,“不是凤无霜,那是凤十?”
凤如歌见他俊眉紧蹙,这便低低的答道,“不是凤无霜,也不是凤十。而是凤九。”
凤七似乎愕了下。先前皇帝执意要斩凤九,那态度坚决得令他终是起了疑心。为着这事儿,他特意去问了雅妃。这才知道皇帝之所以这么不待见凤九,是因为皇帝一直怀疑凤九不是他亲生的儿子。当年的事儿没有多少人知情。可是雅妃却偏生就是其中之一。
知道了这层关系,他以为这兵权不论落入谁手,都没他凤九什么事儿。可没料到,这得到这三分兵权的人,却恰恰正是这个凤九。
似乎发生了什么他意想不到的事儿。他挑高眉毛,低声轻道,“怎么可能。”
凤如歌自顾自的给自个儿倒了盏酒,道,“这事儿还有一点奇怪!平常这兵权到底归属何人,都要在朝堂之上商议了,才能正式下旨。可是皇帝这一回却连提都没跟大臣们提,直接就拟了旨。”
“这会子,似乎程如玉的圣旨已经到了九王府。”他说到此,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凤九眉毛微微跳动,父皇的心里,似乎有什么不同了。他想不明白,到底凤九用了什么法子来解开父皇心里那么大的结。
父皇,原是那么多疑之人。
“倒是似乎真的费了一番功夫的。如歌,你知道什么,尽管说便是。”凤七说罢,敛眉不语。
“依如歌看,这些兵不要也罢。这一回九爷得了这些兵,却不知道该如何收服他们。一群是凤八的亲兵,一群则是陈家的旧部。这些兵又岂是那么容易易主的。说不定,他凤九得之无用呢。”凤如歌说到此,竟是仰面而笑。
“若然凤九这么简单,这些兵就不会连议都不议,直接就拔给他了。”凤七淡淡的说着。“蛰伏了这么多年,他似乎终于忍不住,要与咱们一争天下了。”
“七爷似乎知道什么?”凤如歌似笑非笑的凝着凤七,嘴角释出一抹浅浅的笑来。
凤七掩饰的笑了下,道,“如歌,有些事儿,不知道比知道要好。”这终是皇室的丑闻,一旦凤如歌知道了去,纵是皇帝不动手,他凤七也会亲自将凤如歌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