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末言,你怎么在这里?”
我还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直到那人走近了,我这才确认真的不是我眼花。我下意识看前台小姐一眼,说好的清风日月,说好的此君只应天上有呢?
看见我,宁川夏马上收了线,笑的格外灿烂,拉着我就往里面走,经过前台小姐身边的时候,我看见她目瞪口呆,下巴要掉的震惊样子。
我跟在宁川夏身边,正准备问他话,他手机又响了,“什么?那死女人就呆在会所里?很好,把人给我带过去,我马上就来!”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脚下的步子特别匆忙,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快步跟过去。
往他办公室走的时候,宁川夏显得特别暴躁,随手点了根烟,跟我印象里那个阳光正面的男人倒是很不一样。
他突然看向我,我没来得及躲闪眼神,被他逮个正着,“先说好,回家不许给我告状。”我笑着点头,他胳膊搭在我肩上,“这才乖,要是被老头子知道,恐怕明年清明你得去给我烧香了。”
“真没看出来,你这么怕爷爷。”
“切,我那是尊重他。”宁川夏看叶将军没在,胆儿明显肥了,可突然皱了皱眉头,“这辈分不对吧,你比我还大几个月,你叫我爸爷爷,那应该叫我小叔啊,怎么就叫你姐姐了?”
宁川夏突然反应过来,一下子就激动,“哈,就是这么个道理,你得叫我小叔。这么说老头子和我妈结婚晚还有这点好处,你看我,年纪不大,长在辈上啊。叫声听听,快点!”
我一愣,居然后知后觉这个辈分有问题,我跟宁川夏那天傻乎乎的逗乐,我让他叫我姐姐,可叶将军不应该弄错,难道他只是想讨我高兴,故意糗宁川夏?可是,他为什么对我好?
我愣愣的想不清楚,宁川夏倒是像发现了新大陆,一直让我叫他,我当然不肯了,马上机智的换个话题,“那女孩儿什么人?”
我也确实好奇,然而,一提到他说的那女人,宁川夏马上就烦躁了,磨牙嚯嚯的说,“一个不识好歹,自作聪明,又嚣张自大的……野猫。”
虽然他说话气愤的跟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我都听见后槽牙咯吱咯吱响了,但最后那个词还是暴露了爱意,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相爱相杀。
他带我去了他的办公室,装修豪奢,娱乐设施齐全,各种设备都先进的不行,真是应有尽有。
一进门我就看见那个巧克力瀑布了,好奇的走过去,“这个挺好玩的。”
宁川夏没有看见那姑娘,马上打电话开始咆哮,等他挂了电话才有时间理我,随口说,“好玩?你要是冲着好玩来的,只怕怎么被吃的都不知道,这地方别看纸醉金迷的,他压根就是金迷纸醉。”
这个有差别?
他突然靠近我,笑着说,“所以,以后没有我陪着千万不要来,不骗你的,这里还有真的是该有的一样不少,不该有的……呵呵,一样也不少。”
他说的我浑身直冒冷汗,怎么听怎么像是不法之地。
他给我倒了杯果汁:“不过你放心,你现在可不仅仅是容柯的心肝宝贝,就连老头子都护着你,我可不敢让你出事,又不是活腻了。”
我翻了个白眼,正准备鄙视他,外面就传来一阵吵闹,然后是踹门的声音,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金属色的东西就朝宁川夏脸上飞过去了,然后是女人破口大骂的声音。
“宁川夏,你这个畜生,老娘也是有人身自由的,你特么到处找老娘几个意思?”
宁川夏一下子就抓住了女人手上的金色包包,不过还是被划伤了脸,瞬间就起了一道刺目的红印子。他马上站起来,以绝对的优势抓住女人,不由分说就吻了下去,那力道很重,女人像是都要喘不过气来了,对他又踢又打。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火爆情侣,震惊的站在那里,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宁川夏,你这头猪,你特么不嫌恶心,老娘还觉得脏呢!”女人挣脱出来,用力擦了擦嘴巴,跳着脚冲宁川夏吼。宁川夏也不动怒,痞痞一笑,“我是猪,那你是什么?母猪吗?什么时候下崽?”
“你龌龊!”女人也是个火爆脾气,伸手就朝宁川夏脸上挠,宁川夏可不是吃素的,直接拦住女人的手,一个转身就把她牢牢控制在怀里了,“要是觉得不带劲,我们继续。”
“继续你个大头鬼!”女人抬脚朝宁川夏身下踢,甩头的时候我正好看清楚了她的脸,很漂亮的女孩子,高额头大眼睛,鼻梁也高高的,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绝对算得上艳光四射,加上高挑的模特身材,搭配她的火爆脾气,居然毫无违和感。
“这么快就想跟我造小鬼了,我要是不满足你是不是显得你太没面子了?”说话的时候,宁川夏居然真的把女人扑倒在了办公桌上,激情四射,眼看着就要火力全开了,明显女人不愿意,对他又打又咬,这也太暴力了,我还真怕出点什么事,赶紧过去阻止他,“那个……我还在呢……”
宁川夏没听见,只顾着强迫人家姑娘。我简直无语了,只好拔高音量,“宁川夏,你够了,没看见人家不愿意嘛,哪有你这样追女人的?”
我伸手就去扒他,顺势拉走了那女人,可这女人太火爆了,一点都不领情,甩开我的胳膊就吼,“你少碰我!骂的,能跟宁川夏这种畜生混一起,你也不是好人!你们迟早要遭报应的,不得好死!”
我愣住了,起初还以为这女人跟宁川夏只是相爱相杀,可现在我明明白白看见她眼睛里的恨,我甚至怀疑,要是现在给她一把匕首,她真会杀了我和宁川夏。
我错愕的看向宁川夏,不解他对这女人做了什么。
宁川夏似乎更烦躁了,瞪着女人艳丽的脸,咬牙说,“你诅咒谁呢?当初脱了衣服非要爬上我床的人可是你,现在特么的装什么清高?我要死了,你就等着给老子守寡!”
女孩子哭了,眼睛里浮现出泪水,可倔强的愣是不肯掉下来,几乎是用同样的气势回过去,“我装清高?当初的交易已经结束了,你给我钱,我让你睡到期限,我任务结束了,你特么还不依不饶,你这种流氓恶霸不去下地狱谁下地狱!”
宁川夏被她彻底激怒了,骂的更狠了,“老子就是下地狱也要拉着你一起下,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别想甩开我!老子是流氓恶霸,你就是表子臭婆娘!”
我身边的女孩子也不甘示弱,宁川夏说一句,她能说十句,而且句句诅咒,坚持让人无语到了极点。
我看着吃了枪药的两个人,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在宁川夏的手机响了,好像是叶将军打来的,他看我一眼,让我安抚女人,自己出去了。
我伸手去拉那女人,可她态度不好,拼了命拒绝我,我没办法,只好放弃拉她,无奈的说,“他是男人,天生力气比女人大,你别跟他硬碰硬,吃苦的只能是你。”
女人眼底闪烁着冷泪光,可态度依旧很强硬,“吃亏?我在他那里吃亏还少吗?宁川夏这种人渣就该去死!”
这得是多大仇啊?我头疼的呼了口气,只能说,“你先回去吧,待会儿我就说我让你走的,出去的时候躲开他。”
女人好像对我放心了几分,这才收起浑身刺,哽咽的说,“谢谢你。”
我在办公室又等了宁川夏一会儿,他这才一脸不悦的进来,嘴里的叼着烟,满满的恨,好像不比刚刚那女人少。
我问他:“你怎么回事啊?明明喜欢人家还搞的鸡飞狗跳,人家姑娘这样能看上你才怪。”
“她还看不上我?”宁川夏眼睛瞪得老大,像是要吃人似的,我都有些怕了,他特别气愤,胸前起伏的低吼,“要不是我一直保着她,就她那身份早被抓了。这女人就是惯得,我都不嫌弃她以前有别人了,她还有脸嫌弃我?”
我扶额:“既然你心里膈应,干什么非她不可?”
“我哪里膈应了?我什么时候膈应了?她要是能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我还用得着这样对她吗?死女人,就是蹬鼻子上脸,丫的,我就是对她太好了。”
我没有经历过宁川夏这样的男人,在感情上跟个神经病似的,完全颠覆了平日的形象。我懒得理他了,转身就走,“既然你不听劝,随你吧。”
“站住!”宁川夏朝我怒吼,我转头看他,正对上他要多别扭有多别扭的脸,嘴里不服气的嘟囔,“你们女人就是事多,我跟你才是亲人,你干什么总向着她?”
我都快被他气死了,这家伙根本是个在感情上不会开窍的臭男人。
我深呼一口气说:“哪个女人不想要呵护备至的男人?性格再火爆的女人也需要被照顾,你这倒好,除了强迫人家就是来硬的,别说人家心里有人,就是没人也不能喜欢你。”
“她心里的人只能是我!”宁川夏梗着脖子跟我叫嚣,我真是懒得理她了,“你管天管地,还能钻进别人身体里管别人的心?”
“我就管了!她不听话我就揍她!”宁川夏在那姑娘的身上真是一句软话不说,约莫就是顺风顺水的大少爷遇上自己的喜欢的女孩子,可人家不想搭理他,心里受创,又没有经历过感情的挫折,除了打打杀杀什么都不会。
简单来说,就是在感情世界里就是个没长大的熊孩子。
见我不理他,他挫败的坐在沙发上,“我还能怎么对她体贴入微?她隐瞒身份那么大的事情,我都替她摆平了,她执迷不悟我也认了,还让我怎么样?”
我有些意外,脱口而出,“什么隐瞒身份?”
宁川夏身子一僵,眼神明显有些躲闪,“没什么,我随口说说的。好了好了,我先送你回去,晚点再找那死丫头算账,走吧。”
她走的很快,不知道是怕我追问还是着急见那姑娘,虽然我觉得奇怪,但不好多问,也就忍住了。
我第二天是被楼下一阵训斥吵醒的,我赶紧收拾好就下楼了,看见宁川夏胳膊受伤了,军医正给他包扎,满地带血的药棉,整个人就跟生无可恋似的摊在沙发上。
叶将军面色铁青的站在他面前瞪他,训斥的声音特别大,“军人在战场上流血流泪不丢人,可你为了个女人折腾成这样,老子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宁川夏脸色铁青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我走过去看一眼他的伤口,不是很严重,我安抚叶将军,“爷爷,你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得。你去休息,我跟他聊聊。”
“你跟这小子有什么好聊的?不求上进的东西!”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到底还是担心他,叶将军横医生一眼,“死不了吧?”
军医恭敬道:“首长放心,只是皮外伤,很快就好了。”
“哼,怎么就没把你捅死?也省的让老子看的心烦,没出息的东西!”说完,他就出门了,临走前跟我说,“末言,你给我好好骂醒他,一天到晚不务正业,也不知道像谁,真是造孽!”
我呵呵傻笑,直到叶将军出门,我才坐在宁川夏身边,随口问,“那姑娘伤的?”
宁川夏薄唇紧抿,不用问了,答案显而易见。
我坐着没多说话,随手打开了电视,反倒是宁川夏坐不住了,跳着脚嚷嚷,“你见过那么不知好歹的女人吗?我让她今天休息,别去上班了,她跟我说要拿全勤,不能迟到。特么的老子是被她划伤了,她就没有一点内疚吗?”
“更可恶的是,她把我伤了,她还哭?有什么好哭的,我还没死呢?让她照顾我她都不肯,还有脸哭?这么喜欢上班,我给她开家公司随便上啊,只要她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要几家开几家!”
宁川夏一脸阴郁,见我不说话,恨恨的看过来,我吓一跳,赶紧点头。不知道军医是不是不喜欢他暴躁的脾气,消毒的时候下手有点重,疼的他嗷嗷直叫。
“连你也欺负我?”宁川夏控诉。
“不敢。”军医波澜不兴的开口,可眼底分明带着几分笑意,看来他也不喜欢宁川夏对待女孩子的方式。
宁川夏继续抱怨:“我说了这么多,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我让你别胡闹,你听吗?”
宁川夏不满的皱眉:“什么叫胡闹?我这辈子好不容易喜欢个女人,还不全心全意的,那我活着有什么劲?这话你劝我没用,我就是喜欢她,喜欢为了她胡闹。”他看我一眼,“再说了,你说胡闹,我哪里有容柯胡闹?我才开几家公司给那女人玩,容柯可是把容家百年基业都给你玩了,为了你连命都不要,这才叫胡闹。跟他比,我真是太良民了,真不知道老头子不满意什么。”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无言以对。
我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其实满脑子想的都是容柯,也不知道他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我正担心的时候,电视上突然出现一条新闻——
本台最新消息,蓝郁集团于近日跟韩氏财阀达成收购协议,收购价格出人意料。
说白了,蓝郁集团被恶意收购了!
难道容柯出事了?
宁川夏也看见了这条新闻,当即就爆了粗,“韩家这是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韩知遇这老不要脸的东西,真不愧是玩了一辈子阴的!”
我大惊:“那怎么办?不行,我得回去了。”
“你回去干什么?韩知遇现在是铤而走险,丧心病狂了,你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会添麻烦。”
也许他说的没错,可这种时候我绝对不能让容柯一个人面对。尤其他身上病痛还没有痊愈,一旦被人利用了这点,后果不堪设想。
我求宁川夏帮我,可他拒绝了,“除了这件事情,别的什么我都可以答应。当初我们商量把你带出来就是担心你的安全,现在怎么能送回去?”
我急了:“要是容柯出点什么事情,我才是最危险的,他要是出事了,我也就不活了。宁川夏,你就帮帮我吧,求你了。”
“容柯能出什么事情?你以为韩知遇恶意收购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逼容柯低头,让他娶韩丽莎,容柯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们不敢随便动,可你就不一样了,狗急跳墙懂不懂?”
宁川夏的话让我心里一紧,我原本就一直挺忌惮韩丽莎,她不仅漂亮有气质,家世也好,更重要的是容柯说过韩丽莎救过他,所以才对她百般容忍。现在韩知遇为了撮合他们居然用这种办法,虽然我是相信容柯的,可又无端觉得害怕,敏感如我,真的很担心容柯如果病发的时候韩丽莎就在身边,那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