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去的时候,我爸已经从手术室转移到监护室了,在看见他那样子的瞬间,我没忍住,一下子就哭了。
看见我哭,我爸虚弱的冲我招招手,“没事,都是皮外伤。”
怎么可能没事?他脸都青青肿肿一片了,颧骨的地方高高鼓起来,这得下手有多重才能打成这样?
我坐在他床边哭,我姐却只是站在旁边,一脸阴郁。她这样子,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去了主治医生哪里,问他关于我爸的情况。
医生指着片子说:“病人多个器官有出血现象,必须要住院治疗,千万不能再有任何伤害,也不能再刺激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马上点头,就要去交住院费,医生说住院费我姐已经交过了。也是,徐茉莉现在是温氏第二大股东,即便费用高昂,在她眼里也没有多少钱。只是一想到这个我心里就闷闷的,怎么也忘不了她逼我辞职的事情。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我回到病房,这病房挺好的,VIP单间,除了病房,还有一个陪护的休息床位。
徐茉莉说:“我最近挺忙的,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反正你也没工作,爸这里你就留下吧。”
照顾我爸我心甘情愿,只是徐茉莉的话让我很不痛快。
她的电话响了,看一眼来电显示,撂下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就这么离开了。
我爸好像有点难过,不过没有表现的很明显,依旧笑着跟我说,“你也去忙吧,你姐给我请了特护,好着呢。就是你妈……”
提到我妈,我爸忍不住激动起来,跟着开始咳嗽。我赶紧安抚他,生怕因为情绪激动再加重病情。
我爸终于缓了口气,虽然被我妈欺负了一辈子,可我妈出事,他比谁都着急。
我给他捏捏手,捏捏肩膀,宽慰道,“你别操心了,我妈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好好养伤,等你出了院,我带你去旅游。”
我爸一辈子没被人这样伺候过,眉头渐渐舒展了,眼睛里带着傻乎乎的笑,看了让人觉得心酸又歉疚。
这几年我总想着躲避我妈,对我爸也实在是不够关心。这会儿这么看着他两鬓斑白的头发,不由想起他还年轻的时候,不管我回家多晚,我都等在门口,偷偷给我热饭吃。
我从来没想到岁月无情,时间过得这么快,一眨眼,我爸已经老成这样了。
我喂他吃了饭,心里放心不下我妈,就把他托付给特护,出来给徐茉莉打电话,问我妈的怎么样了,事情怎么解决。
徐茉莉不知道在干什么,一直气喘吁吁的,不耐烦的说,“你别管了,我有的是办法。”
她说完就挂断了,我心里有些生气。
我透过病房的玻璃看我爸,他好像更落寞了,一直看着窗外,不知道是不是在担心我妈。我进去跟他告别,他嘴上让我赶紧回去,说是女孩子回家晚了不安全。可我看的出来他的不舍,我爸就是这样,不管什么时候都害怕给别人添麻烦。
我心里一软,到底是不放心,“我今晚留下来陪你吧,反正我最近也没什么事儿。你可别不要我啊,我还想多跟你说说话呢。”
我爸眼睛一亮:“傻闺女,爸爸怎么会不要你?”
我爸很开心,跟我絮絮叨叨了许多小时候的事情,有很多是我自己都不记得的。原来他总是这样默默关心着我,我忍不住红了眼眶,我爸可千万别有事。
等他睡着之后,我才拿出手机,容柯给我打了几个电话,还有几条微信,问我有没有事情,他要不要进来。
他还发了张自拍,说是自己很乖,一直在外面等我,问我什么时候回家。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往往想要一个依靠,我也不例外。起身,我朝医院外面走,果然就看见他站在车外,帅气的模样吸引了不少了。
他朝我伸手,我很想扑到他怀里,可一想到他的残忍,我脚下的步子还是顿住了,距离他一米开外,淡声说,“你回去吧,我今晚在医院。”
“我陪你。”
我摇头:“我们很快就没关系了,不牢容总费心了。你回去吧,我自己应付的来。”
我强迫自己冷漠。
容柯皱眉:“末言,刚刚的事情……”
“我很累,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明天我给你打电话,记得把证件带全。”我打断他的话,转身往医院走。我听见身后传来他叫我的声音,不过我没有回头。
后来他的电话响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就仓促离开了。最近的容柯都怪怪的,但是我跟他闹着别扭,当时也没多想。
我心里沉甸甸的回到病房,我爸还在睡,我小心翼翼躺在陪护床上,一整晚没怎么睡好。
第二天早起的时候,我爸精神不错,我心里那点郁闷好像也消失了。只要我爸能好好的,我也没什么好担心得了。
我陪他吃了早饭,借口有事就先离开了,交代特护照顾好他。
出了医院,我给容柯打电话,可是他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我开始担心了,不过就是不想承认,借口说回家拿证件,免得他忘了。
只是,当我回到容柯别墅的时候,就见他正趴在沙发上睡觉,脸色有些惨白,样子特别不舒服。
我急忙过去:“你怎么了?”
“难受,头疼。”
他一身酒气,桌子上地上还放着几个红酒瓶,这到底是喝了多少?我又气又急,忍不住心疼的责备他,“你没事喝这么多酒干什么?现在知道不舒服了?”
他撒娇似的搂住我的腰,脸贴在我肚子上,那么大个人了,样子就跟孩子似的,嘴里嘟嘟囔囔的,“末言,我难受,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我是真的挺心疼他的,可是却没办法再继续跟他走下去。
深呼一口气,我摸摸他的额头说,“你回卧室躺着,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他不松手,就跟没听见似的。
我无奈,只好在沙发上陪他,他就枕在我腿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这么睡着了。
我盯着他连睡觉都不安稳的样子,忍不住抚平他的额头。我小心翼翼让他躺在沙发上,径直去厨房煮醒酒汤。
再出来的时候就见他在坐在沙发上发呆,我安静的把手里的汤给他。他也没有拒绝,不管烫不烫,一口气喝下去了。
我拿过碗正准备去洗,身后传来容柯的声音,“我最近因为工作要离开一段时间,其他事情等我回来再说好吗?”
我知道他说的“其他事情”是指什么,沉默了一会儿,点头说,“好,你要去多久?”
“这么着急吗?”他苦笑。
我知道他误会了,我就是单纯想问问而已,不过已经没解释的必要了。
顿了顿,他说,“我出差这段时间可能不太方便接电话,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给我留言。我要是不方便处理,会交代别人。”
容柯的话让我心里一紧,以前不管他去哪里手机都是常开的,能是什么事情让他不方便接电话?加上最近他奇怪的举动,我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我转头看他,正对上他灼灼看我的眼神,我抿唇,“你多保重。”
他眼底闪过一抹惊喜,起身,把我搂在怀里,柔声说,“末言,在家乖乖等我,我会早点回来的。”
我很想问问他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可最后还是逼着自己不许再关心他。终究是要散伙的人,我不能再放任自己沉沦下去。
容柯说:“再给我做顿饭吧,要好久吃不到了。”
我应该拒绝的,可还是进了厨房。择菜,洗菜,正准备下锅翻炒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我没注意,油溅到了手上,我疼得倒抽了口气,赶紧关掉火。
“徐末言,我让你在医院陪爸爸,你去干什么了?爸爸要不行了!”
我刚接听通话,里面就传出徐茉莉大呼小叫的声音。我手里的锅铲一下子就掉地上了,脑子一片空白,“你说什么?”
我赶到病房的时候,就见满地血腥子,雪白的床上也到处都是,我一下子陷入了恐慌,抓住路过的护士的手,惊恐的问,“我爸,我爸呢?”
护士指了指抢救室,我没听她说什么就冲过去了,整个人都在颤抖。
徐茉莉靠在墙上,脸色煞白,我紧紧抓住她的胳膊问:“怎么回事?爸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他们派人来逼爸,让我签字……爸爸不肯……”徐茉莉说话颤抖抖的,眼眶也红了,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我一下子就急了,冲着她怒吼:“不就是那些钱吗?难道比命还重要吗?是不是非要逼死爸妈你才开心?”
“你闭嘴!”徐茉莉瞬间面目狰狞的看着我,破口大骂,“你懂什么?如果没有那些股东,死的人就是我了!徐末言,你安的什么心?想要害死我是不是?还有,我让你守着爸,你去哪里了?我告诉你,爸爸就是被你害死的!如果你在这里,他们也不敢动手!”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咄咄逼人的徐茉莉,没想到这种时候她还能理直气壮。然而,我已经不想跟她吵了,我爸妈生死未卜,跟她吵一架又能怎么样?
我一擦泪,朝旁边走去,站在手术室门口,仰头看着上面亮着的灯,一颗心就像是爬满了焦灼的蚂蚁,不停啃噬着,满是痛苦和焦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病人急需输血,家属呢?”
我马上冲过去:“输我的血,我是他女儿。”
然而,我忘了我根本不是爸妈的亲生女儿,而且也没有幸运到血型匹配。我抓徐茉莉去验血,她就跟傻了似的,任由医生抽血化验,可结果还是不能用。
那怎么办?我急的用头去撞墙,这时候护士急匆匆过来问有没有血源了?
医生摇头:“去血库看看。”
有血库为什么不早点看?我爸已经那样了,他们却还在这里耽搁时间。护士就跟大爷似的,不情愿的去网上查了,然后叫人送血过来。
我手上因为刚刚抽血的缘故,现在还没有止住,滴滴答答的,到处都是。
漫长的等待以后,医生终于从抢救室出来,我冲了过去,紧紧抓着他的胳膊,紧张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医生摘下口罩,叹息的摇摇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
“什么叫你们尽力了?你胡说!都是你们!我爸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行了?都是你们的错!”徐茉莉疯了似的扑过来,揪着医生大喊大叫。
医生似乎并不惊讶,冷漠的声音没有半点起伏,“病人原本就多个器官出血,我早就嘱咐过你们,他不能再受刺激了,身体也不能剧烈运动,可你们非但不听,反而变本加厉,如今这个结果,我们也无能为力。”
徐茉莉不依不饶,我看不下去了,一把扯开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就把她摔在地上了,“你够了!如果不是你,爸会这样吗?”
与其在这里折腾,早干嘛去了?我捂着嘴,哭的泣不成声。
医生看我一眼:“进去见病人最后一面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几乎快要承受不住了,腿上就跟绑了千斤重,而身子正走在刀尖上似的,每一步都直戳心底,心疼的流血。
手术室里充斥着浓郁血腥气息,医生和护士都已经离开了,里面阴森森的,只有我爸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我远远看着他,几乎不敢过去,我还记得之前说陪他,带他去旅游的时候,他高兴的样子。一切都像是刚刚发生,可顷刻间,他已经了无生息的离开了。
“爸。”我站在手术台前,忍不住泪如雨下。
他已经不能回应我了,闭着眼睛,再也不会冲我说话,冲我笑乐,也没有机会跟去出去旅游了。
我满脑子都是他从小偷偷给我做饭,给我买小零食的画面,即便有时候会被我妈发现,对他一通臭骂,可他还是笑嘻嘻的,下次继续做给我吃。
“爸爸……”我跪在他面前,哭的不能自已。我不想接受这样的现实,一遍遍抚摸他的脸,一遍遍搓他的手,仿佛只要人暖和,他就又会冲我笑。可我怎么也让他暖和不起来,他的身体只是越来越凉。
这个世界上唯一疼我爱我的人走了,不管我哭得多么撕心裂肺,他都不会回来了。
“爸,我求求你醒过来,你给我的私房钱我都替你存着呢,你醒过来好不好?我给你买好多好吃的,带你去旅游,你醒醒啊。”
“你不是还想抱外孙,说要给我看孩子吗?你醒醒好不好?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在病床前絮絮叨叨的哭,直到护士进来,说是要把我爸推进太平间,看看我们是要土葬还是火葬。
她的态度冷冰冰的,好像对一条生命的流逝漠视到了极点。大概他们见多了这种情况,早就忘了家属的心情,更不会感到悲伤。
我站在太平间门口,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仿佛一直以来我身边唯一的那点温暖也消失了,前面的路漆黑一片,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走下去。
我一直没有注意徐茉莉,万念俱灰的让我早就忘了她。整个人木木的坐在太平间外面,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我手机响了,是徐茉莉打来的,“妈回来了。”
真是一场恶作剧,我爸因为我妈和徐茉莉躺在了太平间,而她们却完好无缺的回来了。有那么一瞬间,我恨极了她们,疯狂的想着,为什么死的不是她们,却是我最爱的爸爸?
我没说话,安静的切断了手机,抱头痛哭。
啪!啪啪!
突然我被人揪起了头发,脸上甩过来几个火辣辣的巴掌。我妈气势汹汹的站在我面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特别狠特别用力。
“你怎么照顾你爸的?我才离开几天啊,你就把你爸害死了,你这个丧门星,我就知道当初不该收养你!扫把星!”她一边骂一遍打我,开始的我还感觉挺疼的,可到了后面已经彻底麻木了,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依旧默然的坐在那里,眼睛紧紧看着太平间的方向,在心里一遍遍默念:爸,我妈回来了,你可以安息了。
我妈见我不说话,变本加厉的打我,手脚并用,狠狠朝我身上踹。我一动不动,耳边全都是她要杀了我的话。
我看着她搂住徐茉莉,又哭又嚎,“以后就剩下我们娘俩了,妈妈只有你的,我的好女儿……你让她走,你让这个扫把星赶紧滚,你爸爸就是被她害死的,她一定会害死我……”
我扶着墙慢慢站起来,一瘸一拐离开了。从此以后,我真的跟徐家再没有半点关系了。
我打了车回自己租的地方,手机不断传来电话和短信的声音,都是容柯的。我没接,我现在没心情理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终于不打了,我就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
我爸的葬礼很隆重,这都是徐茉莉的功劳。可我却觉得特别可笑,一个一辈子都没有享过福的老人,后事却办的这样奢华。
我跪在灵堂上,一身孝服,眼睛看着我爸爸的照片,那还是很久之前拍的了,他笑的特别和蔼。我爸不喜欢照相,而我妈只忙着自己享受,也从来不管他,以至于葬礼的照片都这么久远了。
可人已经走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来参加葬礼的人很多,除了一些远方亲戚,大都是我不认识的。全都是冲着徐茉莉的面子来的,她迎来送往,看起来的特别忙碌。我不知道我妈为什么没参加葬礼,她已经跟我彻底断绝关系了,我也不知道她的状况,总不会是伤心过度。
我爸的死让我看淡了许多事情,那些所谓的爱啊恨啊,和死亡比起来又算什么?何况我爸还是被他的亲女儿和过了一辈子的女人害死的。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埋怨她们,可我心里却控制不住的怨恨,虽然我爸一直不希望我和我妈她们彻底闹翻,但这次我真的没办法做到。而且这怨恨也不是单方面的,我妈现在也恨极了我,她觉得我爸的死就是因为我没有照顾好。至于事实的真想,徐茉莉当然不会告诉她,而我就算说了,她也不会相信。
我没想到,今天容柯没来,温延施倒是来了。他站在我面前,温声说,“爸以前对我挺好的,于情于理我都该来祭拜一下。”
我爸那时候不仅对温延施好,对林世朝也挺好的,只是有些人还有良心,而有些人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
徐茉莉看见温延施,径直朝这边走过来,“你来了也好,顺便帮帮忙。”她说话的时候故意看我一眼,阴阳怪气的说,“今天是什么日子,该做的不该做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她这话什么意思?
只是我没有反驳,在我爸的葬礼上,我不想让他看了难过。
有人叫徐茉莉,她转身走了,温延施看看她的背影,又看看我,皱着眉头低声说,“末言,设计图的事情我会帮你查的,你别担心。你暂时离开温氏也好,等局面稳定下来,我再让你回来。”
我转头看他:“你妈绑架了我妈,间接害死了我爸,我知道不该怪你,可你觉得我还会回去吗?温总,我很感谢你的赏识,可以后,我们还是当不认识吧。”
温延施烧纸的手一顿:“这件事情我替我妈跟你们道歉,我没什么好辩解的。可你跟我真要老死不相往来吗?容柯出了事,我担心你。”
容柯出事了?
我身子一僵,错愕的看向他,我也很想不去关注,可我还是没能忍住,抿唇问,“他……出了什么事?”
“我不是很清楚,但事情应该不小。末言,你爸走了,容柯一时半会回不来,留在我身边,让我保护你。”他说的很真诚,可我却只觉得有些可笑,“你保护我?恐怕灾难更多。”
我们都很清楚,徐茉莉还没有放弃跟温延施复合,而一直没有露面的索菲亚又虎视眈眈,我已经对这种关系纠缠的很烦了,不想继续下去。
温延施一脸尴尬,我说,“我没别的意思,我已经成年了,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温延施对我的变化似乎充满了惊讶,可又皱了皱眉头说,“你不知道自己身边有多少危险,不是你能想象的。”
我看着他的样子,好像真的很担心我,但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胆小懦弱的徐末言了,就算天塌下来,我自己也能扛着。我想要做独立的自己,而不是再去相信谁,依靠谁。
温延施没再说话,他这时候跟我聊这些,大概以为我会空虚寂寞冷而投奔到他的怀里,说不定我就成了他又一个战利品。然而,我从来不是那么没有节操的人,就算真要丢掉节操,但对象也绝对不会是他。
就在我们聊得不太愉快的时候,我万万没想到葬礼上会出现另一个让我惊讶的人——
林英杰!!!
他看见我哭的很惨,过去跟我爸告别以后,走到我身边,蹲下身子说,“节哀,以后有什么事随时情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意外的看向他,脑子里疑问很多,却又不知道该问什么。最近好像很多人都觉得我会有事似的,跳出来要保护我。
我摇摇头:“你能来我就很感谢了。”
林英杰看我的眼神很复杂,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最后,他接到一个电话就匆匆离开了。
很快,我收到了一条短信——
有事找林英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