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庭的这一发现,让离辰很是惊讶,这洞穴究竟是人为的还是天然的?可不等离辰奇怪,就有另一件东西让他大为惊讶了。
这是一个红木的匣子,上边竟然没有一丝灰尘,离辰轻轻打开,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块白色的玉佩和一块红色的玉佩,白色的玉佩上面刻了一只凤,冠立,三尾飘逸。红色的玉佩刻有一只凰,旖旎姿态,两尾含羞。
离辰拿出白色的玉佩,头上的白玉簪突然闪烁白光,玉佩也绽放白光一同呼应。离辰翻过玉佩,背面有字,“翎羽之心”。他又拿起红色玉佩,背面刻有“同心不负”。
“沉庭,你同我说说,我这白玉簪从何而来?不许骗我。”离辰把玉佩重新放回了盒子中,合上盖子,却发现盖子上多了一尾羽毛的印记。
他看着沉庭,眼神中的探究多过了疑惑,沉庭暗自后悔,不该耐不住寂寞非要逛这鹏翼山。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到底要不要说呢,他深知自己在离辰的面前是说不了谎话的,只能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这白玉簪是,是一个人送的,她,她是个凡人,可她与这鹏翼山有无关联,沉庭是真的不知道,想来她一个凡人,也来不了鹏翼山才对。这本来是块白玉石的,后来认了主,做成了一笛一簪。”
“还有呢?”离辰轻轻问道。
“还有,您有一把剑,是魔界之人所赠送的红玉石炼化而成,被封在了阙尘阁。”沉庭真想打自己一顿,这都说了什么啊。
“我问一句你说一句是吗?”离辰眼神冰冷,沉庭打了个寒颤。
“她是谁?”离辰问了沉庭最害怕的问题。
沉庭抬头看向离辰,眼睛通红,一字一句:“她是柳断烟。”
离辰看向远方,回过神时,眼神一片茫然,果然柳断烟对现在的离辰来说,只是一个陌生的名字而已。
“‘烟离殿’是与她有关是吗?”沉庭还是低估了他家殿下的聪明才智,默默地点了下头。
“你呀,都说了吧,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印象,对了,我为什么没有记忆呢?”
沉庭无奈只能讲清楚了他所知道的事情,但是关于离辰和柳断烟的感情,则被他说成了兄妹情,好友情。失去记忆记在天君的账上准没错,殿下可不会去质问天君。他只希望能瞒一天是一天吧。
“她与青丘白沉音是旧相识?”
“是,她们是生死之交。”离辰点头,怪不得白沉音见到自己横眉冷对,出言不逊。不过这柳断烟也是名奇女子,竟能以一己之力破了魔界之军,如果她还在,自己肯定还能和她再次成为朋友。
沉庭心里默默出了一口气,终于混过去了。
鹏翼山的日子简单无聊,可离辰整日里探寻着羽辛和翎心的过往,也是有趣的紧。后山树下居然藏着她们夫妻二人酿的酒,温泉池子底部沉着翎心的手饰,厨房的灶堂里放着一块金刚石和几块烤地瓜。
就在沉庭又要待不下去的时候,天君的旨意来了,可这旨意整整迟了半个月,先是敏惠又来了鹏翼山可是找了几天都找不到离辰,心里着急,告知了天后,天后起初没有在意,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他虽然面冷,却有个爱玩的性子,保不齐就在鹏翼山中逛了起来。可是接连一个月都没有找到离辰和沉庭的踪迹,天君也有些着急,毕竟鹏翼山常年覆雪,荒无人烟,若是遇上危险,也是求救无门啊,于是天君下了旨意召回离辰和沉庭,可是寻他们的人找了半月未找到半个影子,后来请了山神才知晓他们的去处,那山神竟是那条巨蛇。而翎羽亭外围也设有结界,费了不少功夫才让元神进了这翎羽亭。
离辰走前细细的打扫了一遍,重新封死了他们来时的洞口,又在外围设了一个结界,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自己已经舍不得这里了,心里暗暗想着,我还会回来的,带着她。他心头一惊,这个她是翎心还是。。。
回到天宫的沉庭不敢隐瞒,把自己和离辰在鹏翼山的事情如实告知了天君,天君无奈,若真是累世的情缘就顺其自然吧,可柳断烟已不在了,奈何情深缘浅。嘴上说着顺其自然,可是天君还是吩咐了人通知敏惠,离辰回来了。
敏惠兴冲冲的来了烟离殿,此时离辰刚从天后的宫里出来,抬头看着殿门口的牌匾,如果真是兄妹情,好友情,这殿名会改吗?
“殿下,您回来了?您不知这一个多月担心的敏惠吃不下睡不着,你回来了,我终于放心了。”说完竟抓住了离辰的衣袖。
离辰本想让她放手,却不知为何眼前出现了翎心的脸庞,笑眯眯的眼睛,弯弯的嘴角,撒娇的样子甚是可爱。离辰抓住了她的手,“你是。。。”
“翎心”低下头娇羞着:“我是敏惠啊。”
眼前翎心的脸换成了敏惠,吓得离辰赶忙后退了一步,把手往身上抹了一下,头也不回的进了殿内。留下敏惠独自丢人,没过多久敏惠这桩丢人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天宫。气的敏惠躲在了西王母殿里,许久没有出门。西王母寻她闲话,说道不必勉强,自有际遇。可敏惠已认定了离辰,必定要做他的妃子。真是话不投机,从此再无这个话题。
离辰去了司命府找文昌星神君,想问一下自己会否是羽辛的转世,谁知文昌星去了昆仑山讲法去了,命左司命元信全权掌管司命府,元信知道文昌星是为了逃避离辰,让自己当这个出头鸟。可是避无可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约了离辰三日后给他答案,理由自然是案卷太多,需要查询的内容也太多,实则是问问自己的顶头上司应该怎么说。谁知文昌星就一句:“实话实说。”
于是三日后元信去了烟离殿,此时的离辰穿着宽松的袍子,坐在鱼池边,半靠半坐,喂着鱼,喝着酒。鱼池里的几尾红鱼摇头摆尾,好不欢乐,其中一尾鱼,全身鲜红,没有一丝杂色,朝着离辰吐着泡泡,很开心的样子,另有一尾头部白色的鱼紧跟着它,似是在讨它的欢心。
离辰说道:“这鱼儿也是有喜好的对不对?元信君。”
元信躬身一礼,虽是常见小殿下,可是这般随意的打扮还是第一次见呢。
“直接说我想要的答案就好。”离辰的声音有些清冷。
“殿下,元信查了许多的记载,可是关于上古大神的实在是少的可怜,而这羽辛大神又是个禁忌。”元信一顿,“不过好在文昌星神君保存了许多的手稿,依稀有一些记载。这羽辛在他妻子灰飞烟灭七天后应该是魂归九天了。”
“为何?”
“当时天上先是火光异常,后又电闪雷鸣,最后混沌异常,出此异象必有大神陨落。”元信看向离辰,“据记载小殿下出生时,九天之上先是混沌黑暗,后来电闪雷鸣,最后火光一片,小殿下出生就有神力。”
“你的意思,我就是他?”
“小仙不敢肯定,可是也并无别的佐证。”元信这话说的实实在在,真是不掺一点假。
离辰把他在鹏翼山上的经历说了一遍,元信听完心想这缘分即使不是转世也必有联系。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一试便知是不是,可是自己不敢说啊,如若出了大事,在这九重天上自己真是不用混了。
“嗯,小殿下,你可以寻一下天上地下有没有羽辛遗留的物件,可能有所收获也说不定。”元信说的小心翼翼。
“我这里倒是有两块玉佩应是他与妻子的物件。”离辰说完手上多了两块红白玉佩。元信拿过玉佩,细细看着,这白玉佩和文昌星神君拿回的白玉笛是一样的,和小殿下的簪子也是相同的玉石打造。很明显的这两块玉佩相互吸引,若是羽辛夫妻二人的东西必定另有用途。
“小殿下,若您有所怀疑,可把此玉佩带在身上,定能有所发现。”元信交还玉佩,肯定说道。
“就此谢过元信君,如若还有别的关于羽辛的事情可随时告知与我。”元信心中叹了口气,唉,这个活儿难干啊,怪不得神君要逃呢。辞了离辰,走出烟离殿,沉庭跟了出来,要送元信回司命府,两人边走边聊。
沉庭在天宫的人缘颇好,跟谁都能聊上几句。跟这个元信君也是一起吃过酒的交情,他虽不拘小节,可是心是细的,元信君出了殿门口放松的嘴角他是一眼就瞧出了。元信与沉庭聊的颇为随意,也告知了文昌星神君那四个字,可他希望离辰不要在想以前的事情了,即使知道了自己是羽辛大神转世又有什么意义呢,难不成还要去寻羽辛的过往?找寻曾经的爱人?小殿下的心思真是猜不透。
可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找寻曾经的爱人?沉庭想起幻境中羽辛的妻子可是长得跟柳断烟一摸一样啊!
鱼池旁的离辰思考着元信说的话,也好久没去这世间转一转了,寻个由头出去逛逛,顺便找一下羽辛的过往也是不错的,比在这天宫里整日的闷着好多了。可这由头真是不好找,天宫上的神仙虽然管的多,职责所在却很少有出外走动的,那几个大神,更是长久的待在宫殿里,这些年闭关的越来越多了。
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睡梦中仿佛回到了鹏翼山的翎羽亭,温泉池子里嬉笑不停的不是翎心又是谁?她时而娇羞,时而欢快,时而调皮,时而安静,好似在跟羽辛玩笑,可是梦中自己竟是羽辛。
“殿下,殿下。”一声温柔的女声叫醒了离辰,离辰一睁眼,哪里有什么女子,只有鱼池的小红静静的看着他,离辰闲来无事,给这几尾鱼都起了名字,全身通红的叫小红,头顶白色的叫小白,还有小花,小黑,小点,小黄。可沉庭时常分不清,觉得给鱼儿起名字真是太傻了,不过这话他是不会当着离辰说的。
还在想着有什么理由出去逛一圈的离辰,没过几天就收到了东王公的信件,说是本该他亲自前往六界视察一番的,可奈何这几年越发的懒惰,西王母又说这些小事让小辈的去做也算是历练,于是禀告了天君,就让离辰去历练历练吧,在小辈里离辰也算是成熟稳重的了。天君自是没有不愿的,也马上下了令让离辰第二日就动身。
沉庭想也不明白怎么就这么巧呢,赶上东王公要去六界视察,又找了这么个让人好笑的理由不去。离辰可没想那么多,终于又有了正大光明出去的理由了,在这六界逛上一圈怎么也要一个月吧,一个月肯定能查出些东西的。离辰感觉自己对羽辛的事情特别的上心,也许因为自己是他的转世,也许是因为翎心?总之这两人就像是在离辰的心里埋下的一颗种子,管不住的想要长成参天大树。
第二日,离辰就带着沉庭出了九重天。第一站,自然是前往冥界,虽然离辰很不想去冥界,总觉得冥界太过黑暗。这事情被沉庭不知笑了几回,堂堂天宫小殿下居然嫌冥界黑暗?离辰无奈,他只是不喜欢黑漆漆的感觉而已。
烟离殿的鱼池里,小红恹恹地没有生气,小白在它面前摇头摆尾使出浑身解数逗它开心,洒扫的仙婢以为小红饿了,寻来了鱼食,可小红竟然一口都没吃,仙婢生怕小殿下最喜欢的鱼儿有什么闪失,连忙叫了掌管天宫庶务的大掌事前来查看,得知没什么大碍才放下心来。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每天都关注着鱼儿的状况,汇报给大掌事,后来竟也惹出了一段喜事。
烟离殿离天池很近,天池的周围种了一圈的桂花,西王母正在采摘桂花,东王公悄悄跟在身后,也学着她的样子一起采摘,西王母轻笑:“今日怎的有空来陪我摘桂花?”
“在下懒惰的很,闲来无事,夫人又不陪我去六界,我只能陪夫人摘桂花了。”
“你呀,你不是最懂我的吗?”西王母娇嗔道。
“是是是,我家夫人最是心善,心软。”东王公宠溺的看着自家夫人。
“今日做桂花糕如何?”
“不如来个桂花宴?”
“也好,你说他俩能否圆满?”
“你做的够多了,时也,命也,缘也,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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