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市中,女人跑的慌不择路,头发松散,旗袍褶皱脏污,高跟鞋不知什么时候跑丢了一支。她紧张的向后面看着,边跑边回头,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就像是不辩方向的小猫小狗,不知真相的人们看着这个女人像是个疯子,有好奇的向前想问问,却被她一把推开,嘴里大喊着:“走开,不要杀我。”围观者哈哈大笑,没事去招惹一个疯女人,闲的。
女人离开闹市没多久,来了一帮子训练有素的人,领头的是个脸上有伤的高个男人,他一脸的紧张,询问着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诚然穿旗袍在这个地方可是一道风景线,可那个一脸赃污的女人可不是好的欣赏对象,何况还是个疯子。
得知了答案后,一群人向着女人消失的方向走了,留下一段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知走了多久,已经没有路可走了,男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半山上,天渐渐黑了,若是碰上了野兽,女人可怎么办,于是下命令加快速度寻找,终于在天擦黑时找到了藏在一座庙里的女人。
女人蜷缩着身子,坐在一截楼梯上,瑟瑟发抖,脸上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好颜色,男人心疼的想去抱抱她,女人似是感受到了身边的危险,抬起头,惊恐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她直直的看着男人,突然从身后拿起了一把枪,对着男人就开了一枪。
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那个自己拥在怀中,捧在手心的女人能对着自己开枪。女人也愣了,枪掉了,眼中只有那肩膀上的血窟窿。
男人恶狠狠的抓起女人的衣领,最终还是轻轻的松开了,露出了那年桃花开时,送她的桃花链,眼中雾气升腾,只留一句“罢了”,扭头走了。
女人摸到了桃花链,脑中突然清明了,看着男人的背影,踉踉跄跄的跟过去,叫着“老爷,老爷。”
男人回头,疑惑的看向女人,女人两行泪洒落,晕倒在了地上。
一间大房子,装饰古朴典雅,女人静静的躺在床上。房间的沙发上,男人和郎中低声交谈着,听到‘中毒’二字,男人惊诧不已,这中毒从何而来?郎中摇头,建议找西医瞧一瞧。
从医院请来了西医,一番检查,结论竟是被人下了致幻剂,且累积已久,幸亏发现了,不然过不了多久就要命归西天了。
男人下令彻查全家,终于揪出了下毒者,幕后主使竟是来自老家的人。老家远在百里外,这手怎么伸到了这里?
“明德,明德。”床上的女人睡梦中轻轻唤着男人。她若是醒来发现自己伤了他,该是怎样的伤心自责啊。突然男人明白了一件事,那句‘老爷’只有一个人才会这样叫他。去年,前妻带着未曾见过面的儿子来找他,说是爹娘觉得他们久不见面失了夫妻之情和父子之情。
前妻一进院子就遇见了她,他今生最爱的女人,那个像桃花般别样的女人。前妻没有不高兴,对他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她不在时有人替她照顾老爷再好不过。听着前妻的话语,他只道“一生一世一双人”。即使没有读过书的前妻也懂了他的意思,他的心里没有她一丝一毫。
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老派女人竟也有如此毒辣的时候。其实这些年他与家中时常有书信联系,已与前妻明言,既无感情,可离婚也可做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可前妻显然和他的想法不一致。
男人修书一封命人送至老家,说明前妻已与自己毫无关系,并给前妻一封信,言辞并无责怪,只说自己当年年少,为了不受困于家跟前妻做了夫妻,却并无做到丈夫的责任,一走了之,上对不起父母下对不起妻儿。自以为为前妻做好了安排,却没有顾及前妻的感受,如今愿意照顾妻子终老,以弥补自己的过失。但是今生夫妻之义已无,只求相安无事就好。
男子走到床边,看着熟睡中的女子,眉梢眼角带着淡淡的忧愁,男子握着她的手,轻轻唤着她的名字,女子好似听到了,嘴角淡淡弯着,一如那年桃花开时,树下站着的娇俏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