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轻曼。”星辰没有预料到这么冷的天此时会有人经过后花园,有些尴尬地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向男孩女孩所伫立的地方走去。
“喏。”轻曼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一包湿纸巾,抽出一张递给手指头冻得通红的星辰,“去年的生物实验都过了这么久了,你看,一年级的新生在那边种了许多新的,大家就都慢慢忘了之前种的这些花,亏你还记得来照料它们。”
“啊,谢谢。”星辰开了开口,想解释,终还是放弃,这些花儿来龙去脉实在繁琐,索性顺着轻曼的意思,回答说:“是啊,冬天到了,希望它们能等到春暖花开的那一日。”
轻曼颔首,心里颇为触动,好似被人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她悄悄地瞟了一眼江波,自从上次秋游确认了一番之后,轻曼心里的不安感少了很多,再和江波聊天的时候,言语中明显轻松了许多,不再像以前一样那么患得患失了。
可她却不知,此时的江波,早已在心底种下了一颗像星星一样的花的种子,越是想要掩藏,越是在脑海里盘根错节地交织生长着。
一周未见,眼前的女孩明显消瘦的许多。自己旁敲侧击打听来她生病的消息,竟食不知味了好几天。想问清她家的地址去看看她的情况,却想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懊恼与惆怅像黑色的藤蔓,尤其是那篇秋游后提交的稿子。她以湖边的一棵树的视角描写了一个寻找与等待,怨恨与释然的故事,这个故事里的那片湖在哪?那个小男孩是谁?那棵树暗喻的又是谁?
江波心里总是有些惴惴不安,就像星辰和沈然一起消失的那个下午,找也找不到,不知为何感觉就好像就要永远失去她一般。
这时他才发现,从平行时间的y轴与x轴相交的那平凡又不平凡的一刻起,那个笑起来有浅浅梨涡的女孩早已深深刻在了他的心底,他的在意,从刚开始的一湾小溪汇聚成了一汪江洋,随时准备着一个浪头打过来便将他所有赖以生存且引以为傲的理智冲散,一扫而空。
再见到沈然的时候,期末考试的榜刚刚公布,星辰的感冒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还是被爸妈叮嘱着即使在北京开着足足暖气的室内,依旧穿着厚厚的毛衣。
刚一打开门,就看见沈然的身边站着一个约摸同龄穿着粉色棉服,及膝牛仔裙和白色长筒袜的,身材高挑,长相清秀的女孩。
星辰一愣。
“星辰姐,你好呀。”还未等星辰反应过来,女孩便自来熟地向前一步跨抓住星辰一把抱在了怀里,松开她之后手却还停留在她毛衣衣袖上。
“我是沈然的表妹,我叫沈妙,你叫我妙妙就好啦。”
“我看你叫神经最好。”沈然突然开口,开玩笑道。
“你死定了,沈大壮,小心我反悔,你让我办的事……”自称的女孩指着沈然咬牙切齿地说,话还没说到一半就被身旁的男生捂住了嘴,后面的话呜呜呜地根本听不清。
星辰莞尔。
她一直是家里亲戚朋友的孩子里的年长一些的角色,每逢过年过节老家家里就挤满了小弟弟小妹妹,腾不开手的大人总会“星辰星辰”地喊她让她帮忙照料。那时她就头疼地想,要是能有个哥哥照顾自己就好了。
真是有些羡慕妙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