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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拼图游戏(1)

“你有没有怀疑过,人是我杀的?”

“当然没有。”钟仪回答。

“你在撒谎。”我说。

房间的格局和昨夜相仿。屋子略小些,但更新,我和她之间还是一样有个小圆几,两张沙发椅挪动到了斜对着的位置,而昨夜我们是并排着坐的,如此调整,很明确地定位了我们的谈话状态。

当然,与昨夜最大的区别在于,床褥平整。

面对我的指责,她只是笑了笑。

“空调开得太冷了。”她站起来去把空调关掉。

我想她还不是一个优秀的心理咨询师。一个合格的心理咨询师,在这种情况下,不管心里怎么想,必须得努力表现出她是站在我这一边的,绝不相信我曾经杀过人。她得让自己和来访者的关系尽可能舒缓平稳。

其实即使她再如何强调对我的信任,我也不会信以为真;反之,也并不会让我特别不适,从而在接下来的谈话中有抵触情绪。从这点上说,她的默认,却显示了对我的了解。

“今天午饭以后,你的话变得很少。”她重新坐下,说。

“我一直话不多。”

她等着我说下去。

“我……在想,人是不是我杀的。”

我喝了口茶,茶已经凉了。瓷杯盖和杯沿触碰的声响有点大,动作重了些,或者是手抖了。

她似无所觉,镇定地望着我,神情甚至接近温和。

“一个优秀的作家,需要具备很多天赋,其中之一,就是对自己创造的世界深信不疑,甚至可以看见、听见、嗅到、触碰到那个世界,游走在两个世界之间,同时在不同的世界里生活。我经常可以看见一些画面,摘取其中一些变成小说,剩下的碎片重归不可知的意识深处。有时我会和画面里的人说话,他们有些死了,有些还活着。我一直觉得,这是我的天赋。”

我吞咽了一下口水,仿佛嗓子极干涩,刚才喝下的那口茶水没能起到分毫作用似的。

“从嘉峪关的雨中戏台、空无一物又好似还戳着人头的城墙铁勾,到今天戈壁滩边的废路荒屋,都有那些画面。扭曲但真实感非常强烈。模糊的似远似近的人影,跃动的火光,地上蜿蜒蛇行的血,风里的腥气。这种感觉,就好像穿越了时空,在杀人者和我的心灵之间连了一根线,用他的眼去看,用他的心去感受。有时,那是在我面前悄无声响徐徐展开的画卷,有时,那画面交叠成一个压缩了杂乱声响的匣子,把我关在其中。”

我看了一眼钟仪,她非常认真地听着,我想,她已经被拉到了我所描述的那种幻觉中了。

“我一直以为,那是我的天赋,是埋藏在我血液内的因子被激发出来,甚至我曾想,会否上一辈子就是个连环杀手。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曾经杀过人。可是,现在我开始想了,情不自禁。有个声音在耳畔细碎地念叨着,那些画面,并不是什么现场的气氛、各种杀人遗留下的细小痕迹加上我的想象力拼接出来的,那就是我的记忆,我的记忆,我的记忆,它们原本死了,僵硬着埋在地底下,现在它们活转过来,一只只手摇摆着从土里升出来呢。”

我笑起来,那笑声,连我自己都觉得怪异极了。

“为什么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是一个谋杀犯的可能呢。按照我一惯奉行的逻辑主义,既然我想不起来那五年里自己究竟干过些什么,既然我在描写谋杀心理和谋杀手段方面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天赋,既然会有笔法和我极像的自传式小说出现在我的电脑中,而这些小说又被证实是真实发生过的无头悬案,那么,我没有任何理由把自己摘出去。但我好像从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现在想来,这是一种逆反心态,违反我一惯行事标准的否认否认否认,只能说明在我的潜意识深处,隐藏着一个大秘密,隐藏着另一个我。”

“你说,我的小说写得越来越好,是不是因为我埋藏的记忆在慢慢复苏?一个真正的谋杀犯,一个变态的连环杀手,摇身一变坐在书斋里,把当年的事情,改头换面写下来?”我忽然问钟仪。

钟仪还是尽量保持着最初的神态,但是她的脸色分明已经发白了。

我不禁又咯咯笑起来,是我潜意识里的另一个人格开始作怪了吗。我让自己停下来,回到尽量正常的状态,不然再这么下去,我怕钟仪会夺门而出。

“无论这些猜测指向什么,意味着什么,有多么可怕,我想我必须得尽量客观起来。我要面对这一切,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希望你能帮助我,我需要一个人能在我过于偏颇的时候指出问题。呵……我注意到你很害怕,这很正常,如果你不愿意,完全可以拒绝。”

然后房间里陷入死寂。

我等了一会儿,又开始喝茶,杯盖和杯子再一次碰出声响,这一声仿佛激活了钟仪,使她做出了决定。

“如果一个像你这样名望的作家,最终被证实曾经杀过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钟仪说。

“一个大丑闻。”我耸了耸肩:“而已。”

“对千百万你的粉丝来说,这是灭顶之灾,会摧毁他们的信念,改变他们的人生观。喜欢看谋杀小说的人,往往能从小说的残酷中得到力量,从死亡里得到生的勇气。而你,原本是他们的偶像,充满了黑暗智慧的教父。雕像的崩塌,会让很多人崩溃的。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吗?”

“崩溃?”我又不禁笑了笑:“别扯了,哪里来那么多沉重的符号啊意义啊,只是一个丑闻而已,最重要的意义是会变成极好的谈资。当然可能还有一个,如果真的干了那些,在上绞架之前,没准还能写出最后一篇小说,那无疑会是我最好的小说,不论是你口中的那些被打击到要崩溃的粉丝,还是原本对我作品不屑一顾的清高者,都会认真拜读一番。我打赌这小说的销量会是我之前小说的十倍。哎呀在中国应该会被禁的,我把这点漏算了。”

“终于又像你了。先前那些话,真像是另一个人说出来的。”钟仪之前的紧张神情,已经不见了。她的心理调节能力,比我想象得要更高明呢。

“看样子你真的打算深挖自己的记忆了。很高兴你对我的信任,让我有可能知道你那神秘的五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可是你所有的读者都渴望知道的最大谜团。但我有一个疑问。”

“请说。”

“我想,任何一个成功的悬疑小说家,小说中都会有暴力变态的黑暗元素,他们眼中的世界也必然和普通人不同,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可能会去杀人,更不用说杀过人。而关于你电脑里的那几篇小说,我也很同意你之前的看法,即有人设了一个局。虽然小说所述竟然真实发生过,这点太让人震骇,可没解释清楚小说是怎么在恰好的时间在你电脑里出现之前,这并不能成为你可能是一个杀人凶手的佐证。这些你都很清楚,也详细地和我分析过。”

钟仪直起腰,在沙发上坐正,很郑重地看着我,问:“但是现在你的态度突然转变了,必然有一个强大的理由,足以推翻之前你对自己所做的这些极合理的辩护,才能令你一百八十度扭转,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杀过人。既然你希望我能提供一些帮助,就请坦率地告诉我,这个理由是什么?”

理由?

还能有什么理由?

说实话我被问住了。我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我喜欢聪明人,但聪明人也总能制造意料之外的麻烦。

一个谎话需要另一个谎话来圆,我现在需要为自己虚构出来的自我怀疑编造出有信服力的理由,这真是太麻烦了。

明明是一张白纸,硬要说成是黑的,这也罢了,但你要说明为什么是黑的,就有难度了。我当然没有杀过汽修店的父女,也没有把人头挂上嘉峪关城头,那电脑里冒出来的小说所述就算全都曾发生过,也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清楚明白地知道这点,却硬要假作自我怀疑,一时之间有些无从下手。

我没想到钟仪会这么较真。我原本觉得,如果她只是一个单纯的读者,面对偶像是个杀人犯这种巨大八卦,必然要怀着强烈的窥私欲探个究竟,在我开始松口的情况下,怎么都该外表假作镇定内心极度好奇;而如果她别有动机,就是设局的那一位,那么既然她的目的就是让我相信自己是个连环杀人犯,现在我开始动摇眼看着入局,她当然是乐见其成地配合了。

也许整件事情和她完全没关系,她只是个我的崇拜者,我的形象在她心里过于光辉伟岸以至于她不愿意我是一个罪犯;或者她完全进入一个冷静的心理医师的角色,正在巨细无糜地为我做梳理,不放过任何微小的疑点?

此时却不容我细想下去,得尽快回答问题,说出那个“理由”。

“是……呃,是那个女儿的死,以及铁勾上的人头。这些没有在小说里写到的,或者说和小说中不同的东西,却一下子在我的脑袋里跳了出来。虽然我对你们说的时候,是有逻辑的,很像是先经过了一步步的推导,最后形成的结论,但实际上它们就那样突兀地出现在我心中,却又是那么理所当然。那简直就是……就是我知道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似的。你知道我的意思。”

钟仪皱了皱眉,显然不怎么赞同我这个临时编出来的理由。

“但很多时候,一个念头从脑海中突然跳出来,却是有内在的逻辑可寻的。答案先冒出来,再去反推之前的逻辑,这种情况并不罕见,因为有时大脑在你下达指令之前,会自动完成一部分工作,在一个人特别熟悉的领域更是常常发生这样的事情。”钟仪说。

“更何况,如果你真的杀了人,那些小说是你自己写的,怎么会不把案件的来龙去脉写清楚,又怎么会写错呢?”她又问。

这个疑问我倒是早有准备。

“假设这些小说是在我非正常的状态下写的,那么有所保留或有所错误,也是可能的,那是另一个人格,也可以说是另一个我,那个我究竟想干什么,有什么谋划,你眼前的我是不知道的。另一个更大的可能是,虽然我在那五年里杀过人,但这小说却不是我写的,那或许是知情者,或许是一个……和某宗案子有关的复仇者。这个人只知道我是个杀人犯,如果她是个亲历者,也只会对某一宗案子特别清楚,其它的事情,只能靠推测,所以不全面并且有错误。”

说到复仇者时,我注意着钟仪的神情变化。那是专注中带着些疑惑,并正在努力思索的模样,这三个字看上去没能对她产生任何波动,没有破绽。

“总之,这些在案发现场突然冒出来的画面,虽然如你所说,可以用潜意识思维来解释,不能成为什么铁证,但……”

我微微摇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但它动摇了我的信心。信心这种东西,是不讲逻辑的,正如我在之前根本不会考虑自己有没有可能真的杀过人,那时我的信心也是没有逻辑的。如果事事都讲逻辑,讲理性,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什么奇迹,也……不会有那么多丑恶,没有天堂没有地域,人们只在中间行走。实际上呢,人性的本质是欲望,而不是什么逻辑理性啊。所以,这比什么证据都管用,我现在就是觉得,自己在那五年里真的杀过人了。”

我扯出这番话来做挡箭牌,重点就在模糊逻辑上。好像昨晚和她谈话时,说过这些年我每每回忆“失落的五年”,也想过自己有否杀过人,既然如此,那不是本来就对自己没有足够的信心,和所谓信心之说自相矛盾。但我现在既然说了信心和逻辑没关系,也就能糊弄过去了吧。一会儿有信心,一会儿没有信心……呃,这心态弱的像个在表白不表白中挣扎的青春期小男生,但这么短时间要想自圆其说,也只能用这种自抽耳光的烂招了。

“可是我觉得,你一下子就把自己设定为杀人犯,这也……你需要一个中间立场来进行分析。”

我一摊手:“这就是你的价值了。”

“我以为我只需要做一个心理医生。”

“这是一回事。噢,我是说,我指望它们是一回事。”

钟仪有些狐疑地看着我。

“希望我们最后能得出结论,你的自我怀疑都是些无端的臆想。我可不想同时成为心理医生、侦探和法官,以及受害者。”她笑了笑。

“不管那五年里我做过些什么,都和现在的我是另一个人了。不过如果我真有双重人格,你要小心点别把他引出来哦。这就考验你的业务能力了,钟医师。”

“呵,好。既然你提到信心和非逻辑化的感觉,那我们就把小说是怎么来的之类的逻辑性问题先放一放。”

钟仪放慢了语速,声音变得更柔和舒缓。

“那五年你究竟做了什么,已经没有完整的记忆,但我相信,总有一些画面,一些声音,会偶尔出现,哪怕支离破碎。这些记忆的碎片一定有它独特的气息,你能告诉我,每当你回忆那五年时,最强烈的感觉是什么。我只需要一句话,甚至只需要一个词。”

那五年?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用一个词去概括那五年里的生命。而今想来,两个字就那么跳了出来。

淋漓!

畅快的淋漓,苦痛的淋漓,在寂寂的荒野上,在嶙峋的山石间,在白茫茫的河滩边,在光影斑斓的丛林里。除了淋漓,再没有别的词能包含这生命中的百般滋味。

我从不畏惧去回想那五年,哪怕是最……淋漓的细节。那是肥沃的土壤,不仅对于我的小说,更滋养了我如今的生命。那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生,什么是死。

非但不畏惧回想,恰恰相反,那是我心中的圣地,时时前去朝拜。那些支离破碎的回忆,却是被我自己分割的,时时环绕着我飞舞盘旋,攸忽在前攸忽在后,时而信手取来一块细细把玩,再随手扔回去。和朝圣矛盾吗,一点儿都不,那就像是土星环,有神秘圣洁之美,但若一头扎进去,落在一颗碎屑上,就知道那是荒凉粗砺的石或冰。

便如现在,一些碎片自然地从心里浮出来:掌心的美玉,握着玉的粗糙的手,那一泓细腻的白。眼看着它们就要晕化开去,连成整片的记忆,我拾揉鼻根,睛明穴的酸痛直刺脑仁,立刻就把它们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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