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今日来,是庆贺我皇儿诞辰,平身……”拓跋戚深沉的嗓音,低低的威严的响起。很难看出他是个不顾一切的男人!他身上有司空纵没有的冲动,决断。袖儿越来越觉得全世界就她遇到的那个男人是最差的!
“是……”所有人应声而起。包括袖儿,微微低着视线,尽量做到低调!
一群宫女太监,和不知所谓的等待宠幸的女人。拓跋锦扫了一眼就失去兴趣,转开视线。自从他回来就没看到他娘了。说是娘,不过是生养他的人。为了上位,为了和眼前的女人们一样得到上面那个人的宠爱。他这个儿子还算什么!牺牲或者苟延残喘,不过是因为他还有活着的价值!既然如此,那他也不关心她的死活!
对于娘亲,始终印象不深刻。除了那个女人!一想到在治国纵王府里那些日子,顿时眼中升起脉脉温情!不知道离现在怎么样了,还有那个女人!那人让人很难懂的女人!那个让他对“娘”这个词第一次有概念的女人!
“儿臣诞辰,谢父皇恩典……”不骄不躁,即使只是几岁的孩子。在这宫廷里长大的孩子的生存技能!袖儿挑起一边的嘴角,心里得意!这是她儿子!
美着的袖儿不忘了抬头给她家老二赞赏的一眼,不巧,正好看见姚贵妃正冲着一个上茶的小宫女使眼色。袖儿假装没看到,可是偏偏那小宫女端茶放在老二的桌子上。这回由不得袖儿不在意了。阴谋要是冲着她家儿子的话,就另当别论了。宁可错杀,不能放过。见过了姚叶儿的****后,不能想象她高贵的外表下埋藏着的狠毒!恐怕是和宋贱人的又一合谋!
小心的侧身,不易察觉的斜着身子,轻轻撞在身边宫女的肩膀。宫女没有心理准备,被袖儿这么一撞,立即重心不稳的往旁边栽过去。安静的大殿,宫女的动作声响立即引来所有人的注意。就在这个吸引众人注意力的瞬间,袖儿手中的银子立即激射而出,打在端茶宫女的肘麻穴,宫女手中的茶水倾泻而出,摔在地上。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即转移。
袖儿小心的侧过身体,借着周围人的肩膀挡住自己的脸。
拓跋锦一愣,好像想到了什么,偷偷将脚下的银子踢进椅子下面,借着衣服下摆挡住。抬起头来,立即扫过在场所有人。寻找能激射出银子的人!心下的雀跃无论怎样掩饰,竟然要溢出脸色!
袖儿叹气,忍耐功夫不到家的老二,可爱的老二!向外挪了一小步,将自己的脸摆放在拓跋锦巡视的范围内。在他家老二的视线转过来的时候,露出久违的温暖微笑。仿佛一个母亲敞开的温柔怀抱!
拓跋戚焦急的在人群中扫来扫去,终于在一群宫女身后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他要找的人!一瞬间狂喜,激动难以言喻!下一秒,鼻子一酸,忍不住就要站起来!
袖儿赶紧眨眼。忍耐,忍耐!这是皇宫!小命重要!
反应过来的拓跋锦忍不住噗呲一笑。只怪那女人的表情太滑稽,不见了以往的卑微谨慎,竟然多了一份不合时宜的俏皮和搞怪。随即也想到了现在的场景,不适合相认,大殿上人员繁杂,更何况他老爹还在场。于是咳嗽一声,清清嗓子,“你这奴才,怎的如此不知轻重?”说话竟然立即威严。袖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悄悄挑起大拇指,为她儿子的应变!终于算是见识了皇室子弟的临场发挥了!
早在拓跋锦笑的时候,众人已经把视线对准了他。小小年龄,不见任何惧怕。拓跋戚转过视线,眼中露出思索,却没有开口。
“这个宫女好生莽撞,但是今日儿臣生辰,就请父皇网开一面,罚其悔过即可。”说着话,仰着小脸露出几分讨好的期许。拓跋戚略一思索,颔首。小宫女千恩万谢的退出去,众人也忘记了刚才失礼在先的宫女。继续说着一群女人的话题。
拓跋锦只是听着,迷茫着。至少拓跋戚看在眼里是迷茫不懂的表情,眼神不知盯在哪里。
而拓跋锦早已经转动眼珠,调整好了角度,专注的看着朝思暮想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龇着白牙,不断的眨眼睛,露出一副欣喜的表情。不知不觉,心暖和了,安定了!
这场聚会以拓跋锦的机巧应变告终,即使不受宠爱,或者不被关注,生存的本能赋予他去争夺的技能!
大人物先后退场,袖儿磨磨蹭蹭的走在后面,别人走三步她走一步,还往后退半步。拓跋锦走在最后。没有了拓跋戚的撑场面,没人会在乎他这个没有势力的孩子。在皇宫里,身份不过是个空壳。在大蒙国,从来不缺少失势的皇子,很多皇子最后不过是死,所以,在看不出任何苗头的情况下,皇宫里连太监宫女也可以在内心里和皇子平起平坐!
没人关注,正中了拓跋锦的下怀。眼珠一转,悄悄退后半步,跟袖儿保持一齐的速度。两个人越走越慢,越走越离开众人的大队伍。没人发现,拓跋锦一把拉住袖儿的手,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掩,幸好没人关注这里。袖儿往外面拽了两下,没拽出来,也就任他去了。死小孩,姑且放纵他一次好了!
终于一个转弯,两人不声不响的离开大队伍。
袖儿不断皱眉,因为死小孩把她的手快折断了。真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大的不像小孩。始终攥着袖儿的手腕,拉着袖儿一直走到偏远的宫殿才终于停下来。“手断了。”毫无感情的陈述,存心想看看他的愧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