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纵巡视了一圈,没有答话。“主子只是见袖夫人想家了,回家省亲而已。”墨空在旁边秘书,保镖,兼翻译,通常他就是王爷的代言人。王爷很少言语,大多时候都是他转达。
冷寂见怪不怪,朝野上下盛传司空纵从小不知什么原因,得过失语症,后宫里的事谁又能探个明白,都是一摊浑水。经御医多年调养才有所好转,但是平时很少说话,所以也不会觉得王爷孤傲!
不过今天有些意外。“北方洪灾,不知丞相大人如何上禀此事?”司空纵冷冷的开口,说话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大热天竟然能感觉到甚是凉爽……其冷冻功力之深厚!
“这……”没想到司空纵会开口,冷寂一时被问了个愣。多年的官场生涯,不是白混的。“如果没有意外,下官明早会如实禀明圣上,请求降旨拨粮赈灾。”
“谁去押送?”缓了缓,“冷大人难道能保证此赈灾粮食一定能到达吗?”
“这……”冷寂脸上见汗了……这纵王爷今天怎么专程过问起此事了,平日里纵王很少参与朝政,今日这是怎么了。
一片寂静,司空纵端起茶杯嗅了嗅,清茶,上好的“虚竹”,茶香清逸,渗人心脾。但也只是嗅了嗅,复又把茶放下。冷寂盯着纵王手里的茶杯,心也跟着茶杯被抬起来又摔下去。难道是这几日太子往来频繁,纵王爷有所误会?别说纵王爷本身不太参与党政之争,根本就不会介入此事,就是参与此事,也不应该打草惊蛇吧。今天的司空纵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半柱香时间过去了,司空纵仅仅是盯着已经冷却了的茶,不曾动口,剩下的再无一丝动作,整个人像一座雕塑一般。墨空习以为常,依旧站的笔直,不曾移动一分一毫。如果不看他双眼中咄咄逼人的锐气,很难想象其武功之高,几乎未逢敌手。相比而言,冷寂就比较惨了,脸上的汗水顺着鬓角滑落,滴在地上。一滴一滴……呼吸声沉重的犹如花甲老人。
仿佛发慈悲一般,司空纵终于开口,“押运一事,就依冷大人的意思办吧。”
一瞬间,快穿不上来气了的冷寂终于找到宣泄的渠道。吐出含在嘴里的一口浊气,心也跟着慢慢归位。
缓了缓,冷寂开口,“不知小女在府上可有顽劣,下官管教无方,请王爷治罪。”
“没有。”这次司空纵很爽快,没有为难老人家。毕竟面前这个卑躬屈膝的老人还是他岳父不是。“王爷的意思是,袖儿夫人很好,贤良淑德,进退得宜,丞相大人谦虚了。”墨空照旧翻译,话落感觉异样,回头询问式的看了一眼司空纵,见主子正用锋利的眼神质问他。我有那么说吗?墨空小腿一个打颤,不会吧,只是几句客套话,主子不会治他罪吧。再要看主子表情时候,发现司空纵还是原来一样的经典表情,刚才是我看走眼了吧,难道是……做贼心虚,可是我好像也没说什么……搞不懂!
冷寂闻言一喜,还好袖儿没犯错,此次王爷找上门,吓坏了老人家,还以为王爷要休书一封伺候着。都怪她娘,从小就娇惯,脾气骄纵,这去了王府大院,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没有,真是让人操心。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也不知道这娘俩聊的怎么样了。
司空纵仿佛没看到冷寂的急迫一般,依旧自顾自的在那释放冷气,超然物外的散发冷气场!“听说,太子最近与冷大人走了颇近……”话只说一半,但是就这一半都要把冷寂吓昏过去了。来了来了,来兴师问罪来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用衣袖试了试汗水……嘘声道,“绝无此事,下官兢兢业业,一心只为圣上,为我”治“国大好河山,怎敢营私舞弊,结党营私?请纵王爷明察。”
“是吗?”冷寂等了半天结果没有下文了。这老年人的心脏啊,快承受不住这样的一缩一放了,只求快点把这座大神送走,否则老命不保。
“大人辛苦了。”墨空依着主子的眼神继续翻译。“王爷相信大人忠肝义胆,果然不负圣上所托。”
“谢王爷……信任!”冷寂又开始迷惑了,这又是哪一出啊?
“大哥,怎么是你?”什么时候跑出来的,难道我的危险意识已经降低到这个层次了吗?
“听说袖儿回来了,大哥专程回来看你。”冷卓行宠溺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袖儿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袖儿哪里不同了。以前也总是撒娇,很疼她,现在这样的场景,总感觉更加的想疼她了。难道是嫁人了,小丫头也成熟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想,就感觉格外的舍不得。
“大哥这是从那里刚回来啊?”袖儿抚着手指假装关心的问。
“怎么知道大哥刚回来?难道我们的小丫头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说嘛……”鞋子上新鲜的泥土,不可能是在花园里踩到的,腰间的令牌那么明晃晃的挂着,是怕别人不知道你出城啦!
“只是出去办点事,我们袖儿又聪明啦。”袖儿真的很招人疼,虽然骄纵了一点,不过,心思剔透,没什么城府。只有家人才能有这样安全的感觉,只有母亲和袖儿才能让在外面圆滑世故的冷卓行卸下伪装的包袱。
“难道是去为太子办事?”冷袖儿继续试探,难道冷卓行是太子的人,那是不是说明她老爹也是太子的人。
“不要乱猜,被人知道是要打屁股的。”话虽严厉,眼中却没有责难。冷卓行不以为然的摸了摸袖儿的头,长大了的姑娘,原来的长发已经被如今的一个髻取代了,一身夫人的装扮也格外醒目。只不过是从见到她,一直在忽略的是事实。她已经嫁人了,已经是王爷的女人,可惜在自己妹妹出嫁的日子没能赶回来,亲哥哥不在场,袖儿她一定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