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又陷入了安静,司空纵保持着被袖儿推到的姿势,想着刚才袖儿的话。我禽兽不如吗?
谁知道袖儿又冲进来,只是脸上已经换了表情,这会儿千娇百媚的出现在司空纵身边,堪堪挨着司空纵躺下,甜腻腻的依偎在司空纵身边,“相公,相公,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妾身对你甚为想念!”司空纵沉默的听着袖儿唾沫横飞表示她的爱慕之情。眼中却没有任何动情的反应。袖儿心中暗恨,你说你不吃这一套,你倒是给个知会啊,就这么让她在这浪费口水,司空纵却面色平静油盐不进。
“相公,你真的要娶那个女人嘛?”袖儿可怜巴巴的望着司空纵,虽然知道这是圣旨,但是每个女人都有装作无知的权利。
“恩。”司空纵没有看她,只是低声应了一声,眼神有些黯然。
袖儿却哽咽了一声,“那……那……以后……”言语间竟然难以成句。只是伏在司空纵肩头,安静下来。
屋子里又陷入了安静。两个人谁都没有动。良久,空气中突然响起一声叹息,“哎……”不似先前那般的幽怨,凄苦,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一声叹息之后,再也没有任何言语。
司空纵却心下一震,难以置信。他甚至想看看此刻伏在他怀里的女人的表情,但是他没有动。心里多了点别扭,空气中多了些伤感。“以后王府里还是你做主。”也不知道为什么,司空纵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本以为袖儿会像以往奸计得逞的贼笑,但是良久,都没有传来任何反应。感觉身边人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司空纵的双眼闪过复杂,最终化作平静。
王府里最近正在翻修,而主持这件事的人冷袖儿正翘着脚坐在椅子上,喝着袖儿递上来的冰镇莲子汤,砸吧砸吧嘴,吃一粒小宝剥的葡萄。身后丫鬟们有拿着扇子扇风的,有捧着果盘站着的。望着青蓝的天空,袖儿幸福的眯着眼睛。做女人要善待自己。这是袖儿一直信奉的真理。
袖儿对面就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了。王府里的丫鬟奴才大部分都被征用过来了。官方理由,为迎接公主而装修房子。所有人立即义不容辞的动起来。司空纵初听墨空报告修袖儿的动向一愣。略一思考眼中隐隐有了笑意。只是一瞬就消失不见了。这些天,自从圣旨下来后,他和袖儿就再也没见过面。冷袖儿不来粘着他,他也没有去袖园看袖儿的脸色。大多数时候宿在书房,有些夫人刚刚开始不满,隔几天就传来司空纵宿在新进府的夫人房中。所有人这才安静下来。
胭儿把这个消息带回来给袖儿的时候,袖儿正在包饺子。小宝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闻言,袖儿眼角抖了抖。扫了一眼盘子里的已经包好的饺子。“司空纵那份给墨镜送去。”
“是”胭儿点头,举双手赞成。再也不是王府里的小丫鬟的胭儿,慢慢的对于司空纵也开始改观了。以前她一直觉得小姐能遇到一个把她放在心上的男子已经不易,更何况女人应该相夫教子为重。但是走出王府大院后的胭儿,多少沾染了一点曲冬儿的高瞻远瞩的心胸,是以面对司空纵的时候,胭儿敢抬起头,直接的表示不满。
“王妃姐姐,你看,这样摆可是满意了?”叶莹儿小心的观察着袖儿的脸色,感觉这个王妃心情应该不错,才敢开口。微微倾斜着身子,略低于袖儿视线。叶莹儿现在是把全部的信心都放在了袖儿身上。现在她看到冷袖儿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由不得她不放低身段。
闻言,袖儿撩起眼皮,扫了扫屋子里的摆设。“那个,那个花瓶,左边那个,对,换成琉璃的……小心点,这可是给公主准备的。到时候公主不满意了,不嫁过来怎么办?”袖儿没心没肺的威胁着捧着花瓶的丫鬟。小丫鬟胆子太小,被袖儿这么一唬竟然当真,“啪”一下手中的花瓶追到地上,碎了一地。小丫鬟一下子就傻了。“哇呜呜……”就开始哭,连向袖儿求情都不会了。眼看着地上碎得没一块完整的花瓶碎片,竟然毫不犹豫的蹲下身用手去捡。手背碎片割破流血了也不肯抬起头。看的胭儿都跟着皱眉。“好了,你下去吧。”胭儿挥手找人带她出去。
回过头来,责怪的看了一眼袖儿。袖儿呐呐的说不出话来。表情看起来不知所措。这给叶莹儿一个错觉,这个胭儿绝不会是普通丫鬟的角色。看来,以后千万不能轻慢了。袖儿眨巴眨巴眼睛,冲着胭儿顽皮一笑。胭儿扭开头,假装不认识这人。心里却一片暖和。想来是小姐在给她立威的吧,既然如此,自己就更不能辜负小姐的期望。
站起身,不雅的伸了一个懒腰,周围的丫鬟奴才立即自觉避开视线,假装没看见。袖儿开心的笑了,她喜欢这种生活,她说天是蓝的就是蓝的,她说天是白的就是白的生活。
优哉游哉的走进房间里,里里外外巡视了一圈,比较满意。叶莹儿也跟着袖儿走了一圈,眼中满是艳羡。房间看上去古朴大气,奢华却不庸俗,多数的饰品摆设都是玉制或者波斯香木做成了。一打眼看上去秀气儒雅,但是触手可及每样东西都是价值连城。叶莹儿随手触及桌子上的砚台,入手温润,竟是一整块墨玉制成的。她虽然出身低微,但是还是听说过治国开国以来不过三块墨玉砚台。圣上占有一块,另外两块被分别赐给了太子司空仲和纵王。如今出现在这里的,想来就是第三块了。叶莹儿轻轻放下砚台,心里吸了一口气,再看袖儿的眼光都变了。她并不笨,很显然冷袖儿这个王妃拿到了内库钥匙或者是印鉴,才能调用如此珍贵的东西装饰公主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