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婉情蒙着红盖头,听着喜婆絮絮叨叨的说着礼仪。虽然心下忐忑,但是外在是看不出来的。滋婉情抿了抿嘴角,感觉口干舌燥。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说不期待是不可能的,但是期待的同时伴随而来的就是忐忑。当时听闻圣上赐婚,而纵王接了旨,心头的雀跃就连身边丫鬟都瞒不过。但是平静下来,马上想到,或者纵王只是不敢抗旨罢了。再回想到边关小镇时相处的点点滴滴,只感觉一颗心都飞到了他身边。虽然苦楚,但是情愿。
握紧了手上的玉如意,心头一片飘忽。只希望纵王能够怜惜。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喜婆满脸喜气的望向门口。连着滋婉情的心也被牵引着去了门口。
有人推开门,喜婆又说了些恭喜的话,没说几句就住了嘴,心满意足的出去,带上门。想来是得了足够的赏赐。贴身丫鬟也跟着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滋婉情握着的双手紧了紧,又放松下来。她想表现的从容淡定一点,殊不知她的表现才是真正出嫁女儿的表现,
司空纵沉默,循着黄金秤杆挑开盖头。滋婉情抿紧了嘴唇,想笑一下,却紧张的面部肌肉都僵硬了。她怕司空纵转身就走,或者冷言冷语,那都不是她一个嫁来异国他乡的公主能接受的。好在她预想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司空纵看了她一眼,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至少没有恶意的言辞。滋婉情心头放下了不少。迟迟等不来司空纵的下一步动作,婉情有些忐忑,偷偷看了司空纵一眼,小声的提醒道,“王爷,交杯酒。”
司空纵终于有了反应,提起酒壶倒了一杯酒,送给婉情。滋婉情一池春水已经荡漾开来。虽然疑惑,喜婆不是说交杯酒是两个人喝的吗?怎么纵王只递给她一个人,司空纵的酒杯已经递上来,来不及细想,婉情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两颊立即升起一圈红晕,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羞涩,总之愈加的目眩神迷。
感觉司空纵将她打横抱起来,放到了柔软的床上。再然后俯下身……
司空纵俯下身,确认滋婉情已经没有知觉,缓缓退出了房间。连着桌子上秤盘中的交杯酒一起带走,酒中的迷情依旧散发着迷人的芳香,而滋婉情已经在梦里感受司空纵的温柔了……
伊空儿出现在袖儿面前的时候,就连身边的胭儿都不得不感叹一句冤家路窄。春风中,伊空儿一个人哆哆嗦嗦的站在袖儿面前。想开口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她想往后缩缩,但是众人已经完全站在了她的对面。她的左右连屏障都没有。
伊空儿沉默得低下头,再也没有三年前的飞扬跋扈,贵不可言。这三年的时间足够她反省所有的事情。三年了,王爷虽然没有跟她摊牌,但是已经逐渐冷落了她的家族,甚至她。伊空儿只能苦笑,纵王还是当年那个智勇双全,出手冷酷的男人。当年自己因为这些而爱上他,如今却也因为这些生活越来越潦倒。虽然在后院里,她还是那个身份有重量的伊夫人,但是曾经她背后的人已经慢慢转移开来。伊空儿比任何人都明白,王爷的冷落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守活寡也不过如此。
袖儿今天心情不爽,因为司空纵昨晚洞房……于是她就把眼睛抠出来放在脑门上,看谁都不顺眼。见到伊空儿更是一股怒气冲进奇经八脉,一发不可收拾。“三年前,妹妹给我下毒的时候,肯曾想过本王妃福大命大?”一句话既出,满座皆惊。有些知道内幕的人已经悄悄掩住嘴,满眼震惊。不知道内情的人也在互相交换眼色,这个王府后院果然要有多黑暗就有多黑暗。宁茹沉默着,倾城眼中抑郁,公孙乐儿眼睛转了转,暂时没有出声。
伊空儿沉默,但是她身后的几个女人不干了。她们的家族多数是跟伊空儿背后的家族有利益上往来的。站在伊空儿背后自然要出力。但是她们都是刚进府的,显然不了解袖儿的手段。
“就算你是王妃,也不能随意诬赖伊夫人啊……”刚进府的商贾之女钱玉儿站了出来,一开口就对上了袖儿。了解袖儿手段的人无不在心里为她惋惜。可惜当事人不明所以。还待继续……
“你是哪个?”袖儿皱眉,心情不爽的时候看着伊空儿身边的几只狗都感觉欠杀。倾城附在袖儿耳边解释了一下。袖儿点头,倾城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以前一直认为冷袖儿不过就是一个粗俗跋扈的女人,但是进府时间越长,她越来越心惊。她已经看出来袖儿跋扈骄横的外表下埋藏着怎样一颗玲珑机智的心,是以越发的谨慎。她不想跟冷袖儿为敌,但是心里对冷袖儿的处事方法不以为然。
“哦。”没什么表示是袖儿表示心情不好时的标准用语。伴随着袖儿的下一声呼吸,“啪。”一声巴掌清晰的出现在钱玉儿脸上,钱玉儿被打的一愣。不敢置信的望着胭儿。哆哆嗦嗦的掐着娟帕提着手臂指着动手的胭儿,“你……你……你怎么敢……我可是王府里的夫人,你不过是……”
“啪。”第二声,所有人心里一个颤抖,心下狂呼救命。这是什么情况。钱玉儿已经被打傻了,兀自抬着手臂,人却已经木了。胭儿两次出手,优雅的退回来,站到袖儿身后,仿佛刚才出手的人不是她一般。袖儿眼皮都没撩一下,扫都懒得扫钱玉儿。
“呜哇哇……你……你个贱人,不过是个卑贱的下人,敢对我动手,我要告诉王爷,让王爷把你乱棍打死……你不得好死,诛你全家九族……”这一会儿功夫钱玉儿的脸上已经肿起来老高,被胭儿抽了两次竟然没长记性,还敢挑衅。几位新进府的夫人都低下头,对她愚蠢的行径表示鄙夷。偏偏当事人还不自我反省,这也注定了她今天活该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