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鸿望向远处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坐在那把椅子上,心中没有不满,只有淡淡的骄傲和不舍。更多的却是对着个天下的向往。
“想了一辈子,想走出这片城墙,今天终于要走出去了,反而有些舍不得了。人老了,就是太容易恋旧。”司空鸿不无感叹的说。
袖儿却完全不给面子的抖了抖嘴角,“你想不走都不成了,你的葬礼刚办完,总不至于突然诈尸吧。”
司空鸿却没有回答,袖儿识趣的闭上嘴。是啊,自已在世人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帮朕谢谢白木。不,是帮我!”袖儿点头了然。司空鸿最后看了一眼远处的朝阳,和朝阳下自己最骄傲的儿子。再不回头,大步离开。
袖儿却回转过身,用目光为其送行。远处司空鸿一身太监的装束,却愣是被他穿出了威严和宽广。只是终究是老了,在郑总管的搀扶下,越走越远,缓缓离开了这个他生活了近六十年了的皇宫。他说他要去天下,去这片云织最爱的天下为她祈福,下辈子他不想做帝王,只想与之举案齐眉,儿孙满堂……
相府的秘洞里,身处云织公主的房间中,面对着她的画像。袖儿递上一个瓶子还有一封信。“这是那寒毒的解药,还有他留下的一封信。他说他对不起你,他和你娘都错了。你娘错在对敌人太仁慈,错在忍让。而他错在曾经想坚持这个错误。”
司空纵接过药瓶和信,如今他的寒毒已经解了,再不需要这解药。而信也同样不需要了,因为虽然还没有原谅,但是已经不想去计较了。司空仲的母妃是谋害云织公主的主谋,如今连着其族人彻底的得到了惩罚。被司空纵揽进怀里的时候,冷袖儿突然读懂了这个女子。她心地善良到宁愿伤害自己,也要让司空纵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真心。
即使司空纵为了修炼寒功渐渐冷却了自己的感情,但是他的心中仍然深深的相信着他的娘亲。相信他娘亲说的,只有真心才能换得同样的真心,但是真心不能轻易托付。袖儿为之心颤的,不是司空纵的转变,而是他永远保留在内心深处那颗真心!
于是袖儿说,“你可还害怕孤单,还害怕被欺骗,害怕被伤害,害怕用真心换不来真心的回报?”司空纵揽紧了袖儿,有沉重的男儿泪熨帖了袖儿坚硬的心房。轻轻地司空纵说,“做我的皇后。”此生不负。袖儿狠狠的点头。
司空纵登基后一个月冷袖儿登上后位。那一日晴空万里,司空纵站在一千零一级台阶上,威严的望着向自己走来的冷袖儿。只待袖儿走上最后一级,四目相望,司空纵眼中微微的宠溺,冷袖儿眉眼如抽丝。
司空纵为袖儿正冠,袖儿岿然不动,眼神却有些玩味,有些挑衅。终于有一天你为我做这些整理衣帽的琐事了。司空纵却满含温情的牵起她的手,宽大的袖袍掩饰下,略带深意的捏了捏袖儿的手。另一只手拿起凤印,袖儿端正了脸色,郑重其事的接过,谢恩。她怕自己要是稍微玩皮些,会被那些守旧的老臣唧唧歪歪的教育一通。这些日子里,她可真是怕了那些老家伙了,一个个的对她百般叮嘱,千般说服的,搞得袖儿一个头两个大,立誓从此以后再也不得罪他们了。
“武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百官跪拜。司空纵牵着袖儿的手紧了紧,又慢慢放松下来。
袖儿表情未变,身形未动,微微开合的红唇,“相公,我可说过爱你?”
司空纵微愣,同样没有转过头,只是少有的动了动眉眼。身后侍候的太监宫女统统低下头,假装自己没听见一国皇帝和皇后之间的打情骂俏。“没有。”
袖儿抿嘴笑了,朝阳下,笑的清纯,笑的妩媚,笑的妖娆,然后轻轻的开口,掺杂在百官的跪呼声中,“相公,我爱你。”
司空纵为之心悸,久久不言。据那日在场的官员描述,他们跪拜起身后,只远远看到皇上似乎是开心,也许是得意,但是他笑了,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事情。
后宫。
住进了皇宫的女人是不同了。刚开始所有人都是新鲜的,甚至充满了好奇,但是很快就变成了担忧。后宫不是纵王府,不是那个可以随意出入的地方。也不是那个即使不受宠或许还有可能全身而退的地方。在这个看上去华丽的的宫殿中,不知道多少女人为了求得生存的权利而出卖自己的灵魂。
同样身为女人,她们明白自己的未来始终抓在自己手中。已经得过宠幸的女人们还算安逸。但是更多的是后进王府也没有得过宠幸的。她们深刻的明白,她们的男人做了皇帝,以后这后宫中绝对不乏美貌年轻的女子。她们不过是沧海一粟,只能希望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尽可能得留住司空纵的心,哪怕是身体,更甚至孩子……
有些人选择利用家族的方式去接近司空纵,有些聪明的女人却选择一条捷径。那就是接近冷袖儿,这个正牌皇后。皇后已经定了。但是后宫的女子的品级还没有定。是以这些天,冷袖儿的飞凤宫的门槛差点被人踏破了。来送礼的人络绎不绝。众人心中没底,都希望通过冷袖儿获得接近司空纵的机会。
很多人仍然在怀疑,这个皇后并不是好相与的人,难道能这么大方?不管怎样,送礼的人丝毫没有减少的意思。最后袖儿定了这样一条奇怪的门规。凡是来飞凤宫送礼的人,只需要把礼单留下,把名字留下就行。皇后没时间见这些乱七八糟的司空纵的小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