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到了,御花园里的荷花都开了。袖儿一个人正在享受午后的闲适。突然听见不远处有争吵声。
“什么事啊?”夏日的阳光一晒,人也变的懒懒的。袖儿开口的时候正午的阳光正好晒到脸上。脚下留下一道迤逦的倒影。
没一会,胭儿走进亭子,“是公孙雀儿和伊玉儿,刚才是两人‘闹着玩’呢。此刻正候着给皇后请安。”
袖儿撩了撩眼皮,哼哼唧唧的应了一声。胭儿颔首,转身出去领着两人进来。自己站在袖儿的身后。
“公孙雀儿,伊玉儿给皇后姐姐请安。”两人伏身行礼。
袖儿一挥手,示意免礼。“听说皇上接连三天都宿在你那?”袖儿的目光如同一柄利剑,直接穿透层层阻碍,射进公孙雀儿的眼神中。两人同时一惊,公孙雀儿却感觉身上刀刮的难受。
等反应过来袖儿说的是什么的时候,心中反而一松。升起了一种怪异的虚荣和得意。女人一旦虚荣起来可以连命都不要。“这几日皇上朝政疲惫,总是喜欢来听妹妹弹琴,说是能舒缓压力……”公孙雀儿不无得意的抬起头,对上袖儿无害的视线,心头觉得怪异,却找不到怪异的原因。
袖儿咧了咧嘴,无声的笑了。伊玉儿眼神一闪,却没有开口。她们对于冷袖儿有一种特殊的惧怕。害怕那锐利的目光,或者是她手中可以翻云覆雨的权利。
袖儿看了公孙雀儿一眼,甚至眼中略带赞赏。缓缓的坐直身体,站起身,面向蓝天。“你看,这湖水多清澈啊,荷花也开的不错。就是多了一坨不雅的俗物,影响了看风景的心情。”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公孙雀儿。
气的雀儿七窍生烟,“你……”
袖儿摇了摇头,高估了对手的智商。下一秒,终于袖儿的眼睛一亮。因为公孙雀儿起身走到亭子边上,然后慢动作回放,脚一扭,想靠近袖儿,却被袖儿不动声色的闪开。一计不成已经安排好了下一步,蹒跚两步,“噗通”一声跳进了湖中。
“救命啊,救命啊……我不会游水!咕噜噜……救命……咕噜噜……救……”
就在公孙雀儿跳下去的一瞬间,袖儿立即回头看向伊玉儿,正好看到伊玉儿脸上的惊喜之意。还有再清晰不过的算计。这会儿已经换成了惊慌失措。袖儿亲眼见到也要大赞其演戏的功力。“皇后姐姐,皇后,你怎么能推公孙昭容下水呢?”
袖儿立即了然。眼光一闪,想到什么,眼角已经看到司空纵和滋婉情向这边走了过来。袖儿冷笑,好你个滋婉情,既然你先出招,就别怪我手段恨!
此刻袖儿站在原地不动,胭儿抬起头看了一眼吓得跪坐在地上的伊玉儿。安静的垂下头。伊玉儿却心里一个哆嗦,她感觉冷袖儿身边的这个丫鬟看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心中惴惴不安,也不知道和滋婉情合作的这件事到底是对还是错。
司空纵远远的已经看清了前面发生的一切。他立即明白了自己的立场。司空纵沉着眼睛,站在原地。滋婉情眼神一闪,温婉的开口,“皇上,走啊,我们快去看看前面怎么回事。”
司空纵只能被动的挪动脚步,脑海里想着一会怎么解决这个事情。他已经越来越感受到冷袖儿濒临爆发的情绪。心中不禁多了些微的不安。
司空纵还没走进亭子,伊玉儿已经冲上前,跪在地上,生生血泪的开始哭诉,“皇上,皇上,皇后她发脾气把雀儿妹妹推下了水了。”
司空纵眼神一闪,却沉默不言。只不过顺着伊玉儿的手指,望向了袖儿,也扫到了湖中正在挣扎的公孙雀儿。
司空纵没有开口,他在等,等袖儿给他解释,或者为自己辩护,甚至给彼此一个台阶下。但是袖儿没有。冷袖儿只是微微垂下头,始终没有言语。司空纵的心慢慢凉了,他突然感觉到冷袖儿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有一种预感,冷袖儿要走了!顿时心慌是错,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滋婉情在身边看见,犹豫之色一言而过,开口道,“皇上,先救人才是。相信皇后姐姐也是一时闹情绪!”一句话等于给袖儿扣上了一定谋杀的帽子。一旦司空纵认同就是认同了她的话。
司空纵心中忐忑,鲜有的失去了理智,随口说了一句,“救人。”
袖儿顿时扬起脸,对上司空纵,满脸骄傲,“本宫看谁敢!”
司空纵皱眉,凝目望向袖儿。袖儿大胆的与之对视。司空纵的心越来越慌,脸色越来越难看。
“皇上?”滋婉情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司空纵。她看到了司空纵脸上不易察觉的神伤,也看到了他对冷袖儿的在意。
水中的公孙雀儿慢慢没有了声音。无论如何,司空纵在场,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公孙雀儿溺死。司空纵眼神微变,手掌慢慢握紧,沉声吩咐,“救人。”话一出口,司空纵眼中一沉。终究还是不能。他是皇帝,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皇后淹死自己后宫里的女人。其实这就是一件凑巧的事。司空纵很清楚,后宫里的手段不仅仅就这些,他也是宫里走出来。当年那些女人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还不是对当年失去娘亲幼小的孩子动了手。
慢慢的他长大了,也明白了,那些女人虽然手段激进了些,但是以她们的立场,她们都没有做错。最后谁能在这样的争斗中活下来,那是她的本事。所以他从来不干涉王府后院。只要不过分,他可以当做是她们生存的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