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鸿等不到回答,转身看向郑总管,不禁咧嘴一笑。“哭啥?都多大岁数了!”老郑一慌,没有回答,头又低了低。
司空鸿也没追究,转过头,声音从前方传来,闷闷的带着异常。“我们都老了!”生出多少老年斑的手在衣袖里悄悄的背在身后,两只手在袖子里摩挲着,感受着手上的老茧。不是那些剑客一样虎口上的茧子,而是在手指上,整日拿着笔批奏章而磨出来的厚茧。
闷闷的笑声从前方传来,“还记得我们年轻的时候说过,要仗剑走天涯,行侠仗义!呵……”
老郑衰老的声音传来,“是啊,那时候,您还说您要做一位路见不平的大侠!”司空鸿一愣,老郑的声音突然让他兴起一丝丝难过,好像很久没有听过老郑开口了。时光过的真的很快!转眼大家都老了!犹记得后来,自己登基了,老郑做了大内总管。于是他们再也不是当年的司空鸿大少爷和小郑子了。自己也越来越不相信周围的人,即便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小郑子,那个时候也怀疑过,查过,差点误杀。那些,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老郑之后,再没有声音。皎洁的月光照亮了四周,却照不进这威严的书房,也照不进两个人衰老的内心!寂静……再之后,司空鸿夜里掀了那个嫔妃的牌,老郑也回到他的房间。夜深了,但是有些过错,做了就是错了,不能回想,只能坚持继续错下去!
早上起床,袖儿一边漱口,一边听胭儿报告最近几天各院的动静。
“自从碧瑶死了以后,伊空儿还算得上安静,只是以她为首的几位夫人倒是各种伎俩层出不穷。不是打骂袖园的人就是抢袖园的东西……”胭儿接手布巾,浸水为袖儿拭脸。
“你没带着他们去还回来吗?”袖儿一边擦脸一边无所谓的问。
胭儿一赧,磕磕巴巴半天才说出一句,“那些夫人们,胭儿不敢动!”
袖儿奇异的看了一眼胭儿,怕啦?
胭儿摇头解释道,“不是害怕,只是毕竟是纵王府的侍妾,胭儿一介丫鬟,不敢逾越!”说完好似极其委屈的憋着嘴偷眼看着袖儿。
袖儿兀自去化妆,也不理她。胭儿了解袖儿的脾气,也不敢深说,诺诺的安静下来。都收拾完了,袖儿起身,提着丫鬟们递上来的竹篮子,出门给司空纵送鸡汤去。关上门时,扔下一句,“不用手软!”胭儿得到这句保证终于放心了。得意一笑,也收拾收拾去****的事业去了!
如意居。
宁茹提着小水壶,动作轻柔的浇花,一边珍儿静侍一旁。自从听说袖园里冷袖儿处死婢女以后,这么多夫人当中,只有宁茹最安静,也只有她没有表态,其他分人纷纷抱怨冷袖儿的阴狠和嚣张,甚至声称要制裁冷袖儿,也有几个不开眼的来如意居里试探宁茹的意思。只是始终不见任何表态,最终都郁郁离开。
“最近不要去招惹冷袖儿。”宁茹吩咐珍儿。一旁珍儿应是。只是她不明白。为何小姐要让着冷袖儿。在这后院里小姐是资历最深的夫人,也是最得王爷欣赏的女子,冷袖儿不过一个草包,如今更是不分是非的得罪了这后院中第二位置的伊空儿,看来她离死是不远了!
宁茹放下手里的小茶壶,不禁笑笑珍儿的天真,见惯了后院制衡的珍儿也会犯这样的错误!这小小的后院就是朝廷的缩小版本,在这里各种势力互相倾轧交叉,监视和试探最是不缺。司空纵可以宠爱一个女人,但是绝对不能独宠一个女人。对于冷袖儿的嚣张,自己宁愿去相信左相最近有所动作,也不愿意去相信司空纵的宠爱给了她放纵的权利。宁茹没有解释,只是看着珍儿略显稚嫩的脸,不禁有些无奈的苦笑,当年封号公主嫁给司空纵的选择不知值得不值得!
“珍儿也不小了吧?”宁茹坐下,面对着珍儿。望着这个陪着自己千山万水过来这里,陪在自己身边在纵王府中沉沉浮浮的大丫头,再刚硬的心肠终究是软了。也是时候该给珍儿留意一下,找个好男人托付终身了,本来陪嫁的丫鬟是可以直接算做通房丫头的。但是这王府里的水已经够深的,宠爱在司空纵这里更是说不通的,没有权势的珍儿如何能在这里生存,还是出去找个能托付终身的男人安稳的过一生吧!
“珍儿十七。”珍儿不明所以的回答。
“是时候该给珍儿找婆家了……”宁茹微笑望着眼前大丫头的了珍儿,发自内心的感叹。
“小姐……珍儿只想跟着你……”珍儿急着表明心迹。
宁茹只是笑笑,点头应是。心理却真正的把这件事当做一件重要的事!
袖儿走在路上。远远的看见倾城走过来,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袖儿决定绕道。每次见到这位绝世红颜,袖儿就忍不住的想起青楼里那个落魄苍白的女人,然后就又忍不住的去对比眼前这个春光明媚的女子,再然后偷偷在心理冷笑。做女人做到她这样也是一种悲哀,被所爱之人利用,并且是在自己知道的情况下,还心甘情愿的去物尽所致,不得不说,她真是把自己的作用发挥到最大!但更自己无关,袖儿只作精神鄙视的对象!
刚准备闪身走小道,不远处倾城好似知道似地,竟然大老远的直接叫住她。“袖夫人,请稍等。”吩咐丫鬟们离开,倾城独自一人来到袖儿面前。
“袖夫人你好。”似乎这样的场合她很不适应。在青楼里,她接待的都是有身份地位的高官贵族,大家都斯文的企图找她攀谈,这样主动找人攀谈的经历自除了大殿上的一次勇敢,这还是第一次面对一个女人。攥紧了受伤的帕子,眼神有点羞怯和轻微的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