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王爷,是……是熊侧妃风寒刚愈,吃了药口中发苦,胃口不佳,所以婢子……婢子才向膳房讨了牛乳做牛乳糕……婢子没想到会误了昱王殿下的酥酪!求王爷宽恕!”
星雀语罢磕了两个响头,跪伏在地瑟瑟发抖。这襄王她们余容馆没有一个人不怕的,又是天下皆知的宠弟狂魔,天知道他会不会重罚自己泄愤!
牛乳糕三个字触碰到宇文漓的神经,他倏地想起熊亦燃也是极爱牛乳糕的,脑中不由得回想起她哄自己吃下牛乳糕时先对牛乳糕长篇大论的夸赞,称牛乳糕“简约而不简单,朴实却又味美”。他神情柔和,眼中有微光亮起。
“算了三哥,酥酪而已,寻常玩意哪里都吃得到,何况我临时起意,她又不会未卜先知留下牛乳,放她回去吧!”
宇文澈偏过头看向弟弟,瞧着他的样子也生不出气来,抬手冲着星雀挥了挥:“罢了,你们俩都滚吧!”
星雀只觉得自己捡了一条命,慌忙叩头谢恩,起身随着膳房那人一同离开了主院。
转身前,她极小幅度地抬起头,飞快向前瞥了一眼。
虽是极仓促的一眼,可却深深印在星雀脑子里。回余容馆的一路上,她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
昱王好帅呀!
回到余容馆,正赶上熊亦燃为那小狗洗干净了身子,正用帕子细细为它擦干毛发。到底是孩子,星雀一下子把昱王抛在脑后,两只眼睛都粘在了狗身上。
星芹也打探了一圈回来,说是问了一圈没人认领,这狗许是饿急了从狗洞钻进王府来的。闻到奶香便不管不顾冲过来,却撞翻了桶子。
熊亦燃喜上眉梢,举起擦了半干的狗子细细端详:“那我宣布,从今以后它就是我们余容馆的狗子了!既然是因为牛乳糕遇到的,它又白白嫩嫩,就叫它小白吧!”
那小狗一身米白,只脸上黑黑的豆豆眼和湿鼻头组成了个三角形,对着傻笑的熊亦燃呜呜两声,算是应了。
入夜,昱王府。
几个小厮听吩咐将醉酒的宇文漓扶进卧房,又极快地行礼退出。白望舒差婢女去膳房煮醒酒汤,坐在床边为宇文漓掖好被角,看着他熟睡了,起身走到另一侧的妆台旁坐下由着老妈子替自己卸妆。
“王妃,王爷怎的喝成这样回来?这么晚,也不怕您担心,也不叫人通传一声,白白叫您等了这么久!”
老妈子是白望舒的乳母周妈妈,看着白望舒长大的。她动作轻柔取下白望舒的耳饰钗环,整整齐齐摆在妆台上。想到自家小姐等了这么晚,还是忍不住轻声抱怨了一句。
白望舒听了这话,极快地扭头看了眼床榻那侧的方向,确认没什么动静才回过头从铜镜中看着一脸不快的周妈妈,柔柔一笑。
“他叫人传了话的,只是说了晚些回来,却不想这样晚。是我自己要等的,不能怪他!”
周妈妈手上一顿,叹了口气:“我的千金小姐呀!老奴是心疼您!未出阁前在白府乃至整个京城,您何时被人这样怠慢?”
白望舒白净的面庞飞起两朵红云,她微微低头抬手抚了抚发烫的脸:“在外我自是不能丢了白家的气度,可面对自己的夫君,又怎能在意这些呢?”
一股酒气袭来,不等白望舒从羞涩中反应过来,便被人从身后一把揽入怀中。
“王……王爷……”
她一惊,脸上的火烧云飘得更厉害了。宇文漓将头埋进她的颈窝,吻着她细长白皙的脖颈。
白望舒不由得全身抖了抖,脸红得如同一朵开得灿烂的凤仙花。宇文漓忽的将她打横抱起,惊得她轻呼一声,慌乱间发觉周妈妈不知何时清了人一同退出去了,房门都关得紧紧的,脸上似乎更加滚烫了。
由着被宇文漓放在床榻,他欺身压下眼光迷离看了看她,又直起身吹熄了房中的烛火。
黑暗中,白望舒看不清,却能真切感觉到那男人重新压过来。她嘤咛一声轻唤了声王爷,下一刻便被一个裹挟着酒气的吻将她剩下的话封在喉咙里。
一番攻城略地,一片狼藉。她只觉得全身散了架似的,酸痛不已。挣扎着想动动身子,却被一只手拉进怀中紧紧抱住。
宇文漓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贴在她耳边喃喃道:“我好想你。”
白望舒嘴角漾起一个甜甜的笑,抬手回抱住夫婿,轻声道:“我也是。”
第二日一早,待白望舒悠悠转醒时,宇文漓已经离家去上朝了。回忆起前一晚的不可描述,白望舒回味无穷,不由得羞红了脸。
听到细微的动静,门外守着的侍女们鱼贯而入进来伺候。周妈妈走近床前,满脸堆笑:“王妃醒了?热水已经备下了,王妃现在要沐浴吗?”
白望舒脸上红云尚未褪去,轻轻点了点头。她自小便喜洁净,所以每逢同房后周妈妈都会替自己安排沐浴。
泡进发烫的热水中,她只觉得周身的疲惫和酸痛一下子退去了大半,轻松了不少。陪嫁侍女碧萝替她擦拭着玉颈,瞥见她锁骨上方的点点红痕,忍不住掩口偷笑:“婢子见昱王与王妃感情这般好,怕是明年就能多一个小世子给婢子做主子呢!”
“岂止呢?眼看着圣上对咱们昱王的偏爱,别说世子,说不定咱们王妃还会生下未来太子呢!”
周妈妈也在一旁笑着插话,白望舒脸色变了变,低声训道:“妈妈怕不是疯魔了?竟敢说这样的话!”
“王妃宽心,这里只有咱们几个罢了,老婆子有分寸!”周妈妈手上仍替白望舒擦洗着,脸上挂满了笑容:“老婆子大胆了些,说的却也是实话,王妃从小受老爷亲自教导,人人皆知您是最适合母仪天下的!”
“那也不可再说!要知道祸从口出!”
白望舒有些气恼,回头盯着二人低声嘱咐:“如今东宫之主未定,大皇子虽受狮城之事波及,却到底是正宫嫡出,一切皆有变数。越是这时,我们越要谨言慎行!切不能被人抓了把柄!”
碧萝与周妈妈见她恼了,慌忙请罪。白望舒摆了摆手,躺靠在浴桶中闭目养神。她半个身子藏在水面铺满的各色花瓣下,偷偷抚了抚小腹,心中也升起一丝期待。
小世子呀……
转眼入了夏,知了不知何时爬上了树,没完没了地唱,天气也逐渐炎热起来。熊亦燃是个怕热的,她画了几张草图,吩咐几个丫头替她按图做几身衣服出来。
几个丫头倒是也手脚麻利,虽说看了图觉得不妥,却也劝不住熊亦燃。于是几天后,熊亦燃拥有了全南昭第一套短袖T恤和五分短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