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过后,和新媳妇卢秋诗过了半个月二人世界,董贤觉得该出发了,这个小媳妇还是够腻人的,万般恩爱,可差事还得办,不能光在家里生孩子玩不是!这不,没等董贤提出出发,秦子进派亲兵来传信,说啥时走带上秦毓鹏,董贤这个师傅秦家二公子是认定了;京城那边倒是没那么急,班天瑞也差人来问了问,董贤同秋诗商量着出门巡查,老婆是千万个不愿意呀,最后还是卢海明夫妇出面费了好大的劲才说服了女儿,放女婿南巡,董贤也承诺年内在京城置办宅院,把老婆接过去,卢秋诗这才舒坦些!
彭城和荥阳距离较远,没法统一出发,只能选一个点来集中,最后班天瑞决定分头出发,在寿春郡池州府集中,这里也是长江水师都督府的所在地,可以先去看看胡海勇和他的长江城管,哈哈!睢宁到池州大约四日路程,而洛阳和开封稍微远些,五日也到了,于是三路人马各自出发,五日后,董贤带着御方和天羽、秦毓鹏带着十个开封的亲兵、班老爷子带着孙子班超和兵部的三十名骑兵在池州会合。
池州,位于寿春郡腹地,城池不大,却很重要。长江水系流经汉阳、寿春和姑苏,从华亭入海,汉阳郡包括现在的湖南和湖北,寿春郡包括现在的安徽和江西,姑苏就是现在的江苏;池州西连汉阳、南通姑苏,地理位置居这一内河航线中间,因此长江水师将都督府设在这里。
大宁朝以武兴国,东海水师横扫周边海域,因此长江内河这数条分支如湘江、赣江、淮河、洪湖、太湖什么的除了闹些水匪、出些个漕运帮会征地盘械斗什么的,没有实质性危险,因此长江水师倒像是支城管部队,维持秩序、调节各方关系,保证航道畅通即可。
大家许久不见,一起在池州吃了顿饭,叙了叙旧了,次日才去了都督府。见了长江水师的胡海勇后,就晓得朝廷抑或是凤溪初为啥把这小子放在这里的缘故了,这个四十出头,满脸横肉、络腮胡子、眼大如铜铃、嗓门很大的肌肉男,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穿上官衣像个刽子手、脱掉官衣就是个车匪路霸,实在太彪悍了!
凤溪初曾给董贤说起过胡海勇,此人原是东海水师第一猛将,算是大宁第一水战骁将,作战勇猛、武艺也不错、最关键的是头脑冷静、颇有计谋、还善于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尤其是对付江湖中人、海盗什么的经验丰富,同时在官场上也很懂事,拿现在讲话就是“会来事”,不居功自傲、对士卒也很好,因此才这么年轻就坐上了从二品的官位。
董贤这武状元的名号还有余温,凤溪初也提前给胡海勇递了消息,加之还有班老爷子坐镇,胡海勇招待的殷勤但也不失身份,在池州呆了一日,就带众人坐着战船实地巡视去了,胡海勇到任后这数年,长江里帮派老实,水面太平,商路畅通,沿途各布政司省了很多心。
班老爷子问起胡海勇的秘诀,老胡笑道:过去江里不太平,第一是官匪勾结,第二就是手段太软,各地府衙的捕快和水师多是当地人,和水匪同乡同村的,免不了同流合污、通风报信,剿匪也多是装装样子;即使躲不掉了,真剿,也是简单打打然后招安,官兵怕死、水匪也想用钱买命,一拍即合,结果苦的是百姓商家,坑的是国家。
我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先派人暗访搜集证据,一个月后整肃军纪,带来的300亲兵连着半个月刀没入鞘,杀了通匪、监守自盗的官兵几百人,我胡海勇绰号:“东海胡阎王”,大宁的水上还没人敢跟我叫板,算是立了威,之后将各地水师相互调防,还上门警告了各地那些个知府县官,不要再帮水匪,不然我定他通匪之罪直接杀头,随后杀了三个不听话的知县,一时间江里官府军队人心惶惶,但起码控制住了局面,我还承诺剿匪所得三成直接分给官兵,有的兵卒一战就能分到十两银子,是他两年的饷银,你说他还愿不愿意陪我剿匪?
另外,对付这些个草莽,一定先打服,打怕,过去的官兵总觉得咱是朝廷的人,多少要讲道理、讲信用、招安为上,白给他们银钱,没用!老胡信一点,对付水匪,就地让他们解散,帮他们找出路,不听话就打,不怕你报复、打到他真服,敢骗我就彻底灭了他;还有就是帮派群殴,随便打,我不管,就在旁边看!等打完了、打累了,我组织他们老大单挑,不听话就全灭,听话了就讲规矩胜负分摊利益,不搞一家独大;总之,我就是这江里唯一的老大,所有事情我说了算,只要他们老实听话,我帮他们转行干点别的,给他们机会做些正经生意,要想治匪平乱,就得先把自己当成匪,呵呵,见笑,见笑!
池州这数日,领教了胡都督的韬略和手段、品尝了各地河鲜美味、游历了皖南和赣西的风光、也校阅了长江水师的精兵,胡都督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