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不为拎起萧云的衣领,将其狠狠往墙上砸去,眼神通红地盯着他,青筋暴起地说道:“你说什么,萧云?”
傅青抱住鹿紫宁,搭在她的脉搏上运气查看,他多么希望萧云的回答是错的,但是怎么可能。
看着宁静睡容的鹿紫宁,傅青心疼地摇了摇头,气海全无,连渣都不剩。
“混蛋!”
鹿不为拎起萧云,又一次狠狠地往墙上砸去,墙壁瞬间被砸出一个坑,朝着四周龟裂。
萧云没有任何抵抗,他觉得自己应该接受这种待遇,鹿不为看着面无表情、嘴角流血的萧云,继续发疯似地喊道:“为什么不还手,你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吗,我孙女毁了,你不是说能治好的吗……”
说着,拎起拳头,又朝着萧云脸上砸去,边砸边不断地诉说着,而萧云任由他砸,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傅青见状,急忙说道:“前辈,快住手。”
“滚开,要不然我连你都揍。”鹿不为回头恶狠狠地盯着他说道。
说完,鹿不为刚要继续出拳,就被叫停了,鹿紫宁虚弱无力但着急地说道:“爷爷,快住手,不是叫你不要让发脾气的吗,在这样我不理你了。”
鹿不为的拳头停在了空中,失神了几秒后,无力地松开了萧云,对着贴墙滑下坐在墙角的萧云,闭着眼说道:“对不起,小子。”
从傅青手中接过鹿紫宁,将她背在身上,一言不发地朝着门外走去。
傅青哀叹了一声,看向颓废的萧云问道:“你怎么样了?“
萧云将嘴角的血迹擦掉对着他露出了不自信的微笑,说道:“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随后,萧云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拔掉嵌在墙壁上的卡片,背影没落地朝着远处走去。
傅青知道这次的事对这两人的打击与鹿紫宁相比不逞多让,自责充斥着两人的内心。
躺在树下的躺椅上,听着四周传来的嘈杂的知了声,萧云的神情变得越来越不耐烦,眼神变得越来越凶恶。
“真吵!“
话音刚落,一股气浪自内向外迸发而出,席卷了整个院子,知了纷纷从树上跌落在地,背朝下腿一蹬。
“萧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生那么大的气,我感觉你心中充满了愤怒。”奴心从沉睡中醒来对着萧云问道。
奴心是一种能量体,她的沉睡其实就是为自身补充能量,要不是因为萧云那冲天的愤怒,她估计还需要几天才能醒来。
萧云现在也想要一个倾诉的对象,他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双手抱头,眼神的低迷地向奴心诉说着自己的经历。
听萧云说完后,奴心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称萧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萧云没有反应过来,痴痴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奴心骄傲地说道:“你难道不觉得她现在的状况跟某人很相似吗?”
经奴心这么一点拨,萧云恍然大悟。
“你说的是我吗,但是我们不一样,我是天弃之人,除气海外,我的身体也是千疮百孔的,所以我的功法不适合她。”
不过,还没等奴心说话,萧云先抬头笑着说道:“不是,那我就自己创一个天弃之人。”
既然想法已经定了下来,那么就应该行动起来,萧云张开双翅朝着天空飞去,躺椅被吹翻在地,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知了被吹翻了身,醒了过来,朝着最近的树上爬去,不久就开始奏乐了。
萧云通过感知,精准地掌握了傅青的位置,紧接着如同猫头鹰一般,滑过月光,来了个速降。
咚咚声从门外传了进来,傅青疑惑地转头看去,饮尽手中的酒,放下酒杯,扶着桌子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走去。
打开门,看着门外的萧云,傅青眯着眼问道:“你怎么来我这了,是想跟我喝一杯吗?”
傅青来到桌前拿起倒满酒的酒杯,朝着萧云扔去。
萧云一只手关门,一只手接住飞来的酒杯,对着傅青做了个干杯的手势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傅青笑着仰起头,拿起手边的酒壶,壶嘴对准自己,如饮水般喝掉,喝完后,打了个饱嗝,将酒壶往桌上一砸,盯着萧云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萧云坐在傅青的对面,将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放,看着傅青的眼睛,说道:“我想到办法了,但我需要你的帮助。”
随后,萧云将自己的想法对傅青一一道来。
听完萧云大胆想法后,傅青满脸惊呆地看着他,着急地说道:“你疯了吧,鹿不为是不会让你这么干的,他会杀了你的。”
“你只要告诉我你能不能办到就行了,破坏气穴,使其无法关闭。”
傅青没有说,而是站起来从壁橱里拿出一瓶酒,打开瓶口,对着嘴不管不顾地喝了起来,一千毫升的黄酒在眨眼之间消失的空空如也。
傅青将酒瓶子一甩,靠在壁橱上,红着脸说道:“办法是有,也应该只有你能做到,那就是通过气不断地冲刷着身上成千上万的气孔,使之全部坏死,而这个过程生不如死,因为机体是不允许你这么做的,它会不断地修复,而你要不断地破坏,来来往往直至达到极限。”
说完,傅青瘫坐在地上,闭着眼,摇着头,断断续续迷迷糊糊地说道:“萧云答应我,她答应了再实施这个想法,我不想让她这么做,多么可爱的一个姑娘,不应该承受这种痛,一次就够了。”
萧云来到傅青的身前,从其身后壁橱里拿出一瓶酒,说道:“你还能醉,多么幸运,我想醉还醉不了,只能装,我答应你。”
拎起一瓶酒边饮边朝着门口走去,关上门,一跃而起,消失在长夜当中。
今夜买醉的不只有这两人,鹿不为坐在鹿紫宁的房间里,看着床上沉睡的鹿紫宁,边饮着酒边流着泪,泪水滑过苍老的面庞掉入酒中,他的酒不知有辣还有咸。
他只是喝着,一杯接着一杯,不敢停下来,他害怕自己发出声音,他害怕孙女被自己吵醒,他害怕面对她。
就在这时,窗户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