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千羽发现自己又出现时,高兴地在床上来回打滚。
梳妆时,发现桌子上有一封信,拆开来看,竟然是梁芊语写给自己的,高兴地笑了出来,心想,我早就想与她交谈了,只是不知道如何交谈,还是梁芊语聪明啊!
说实话前半部分她没懂梁芊语的意思,后半部分她又没什么兴致看,尤其是最后一条君子协议——不要接近孙之岫,梁千羽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她对孙之岫才没什么兴趣呢!大略扫了一眼就把那信扔到一边了。
临出门时,又退了回来,找了一张信纸,在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落款梁千羽。
梁千羽吃饱饭就去凤凰街常去的那个小摊前买糖葫芦。边吃着糖葫芦边逛街,正在街上溜达,感觉裙角被人抓住了,低头看去,是一个老婆婆,那老婆婆面色土黄,一缕沾满灰尘的白发垂落在鬓边,破旧不堪的衣服上有好多布丁,右手正拄着一根拐杖,她颠了颠左手手中残缺的碗,干得起了皮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哀求道:“姑娘,行行好吧。”
梁千羽两边眼角垂了下来,见这老婆婆可怜,实在于心不忍,忙掏出二两银子给了那老婆婆:“婆婆,这些钱你拿去多买点好吃的。”
看了看婆婆那破旧的衣服又说道:“还有,再买两件新衣裳吧。”
那婆婆接过钱在地上连连磕头:“谢谢姑娘,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婆婆快起来。”梁千羽将那婆婆搀起。
见那婆婆走远了,开心地笑了。咬了一颗糖葫芦,继续边走边看光景。
溜达到了芙蓉楼,见芙蓉楼前有跳舞的,便上前去凑热闹。梁千羽最近几天晚上在芙蓉楼喝酒,偶尔也看看里面的姑娘跳舞。知道芙蓉楼本就是个好玩热闹的地方,但没想到今日芙蓉楼竟然让姑娘们大白天的还是在外面就跳起了舞。
梁千羽见这舞姿很特别,与前几天见过的有些不同,便问旁边的一位大哥道:“这舞可有名字?”
那人说道:“这就是《霓裳羽衣舞》,自从嬛珠离开了芙蓉楼,再没人能跳这支舞。这不是最近芙蓉楼新来了个姑娘叫绿莹,看到了吗,就是中间那个,没想到她会跳这支舞!”
梁千羽看向舞台,见中间那个领舞将水袖一甩一连转了好几圈引得台下观众纷纷叫好。想必她就是绿莹了。只见那绿莹纤细的腰身几次好像都要被风吹走但那小巧精致的双足却从没离开过原地。
“掌上飞燕!”在场有懂舞的喊了一声,众人又纷纷鼓掌叫好,梁千羽手里举着糖葫芦也大呼跳得好!
旁边那位大哥又说:“芙蓉楼这桃花宴举办得真好,也不枉费我特地从七岭镇赶过来看。”
“什么桃花宴?”梁千羽好奇地问道。
那大哥看向梁千羽:“这你都不知道,芙蓉楼每月举办一次桃花宴,就在芙蓉楼前搭台子,让楼内最能歌善舞的姑娘们出来表演,等她们唱完了、跳完了,会举行抽奖,有幸抽到的人可以和芙蓉楼里最漂亮的五位姑娘一起吃一顿晚饭。”
梁千羽心想,怪不得芙蓉楼大白天的在外面搭台子。
“还有这么好玩的事?”梁千羽又问,“那怎么才能参加抽奖?”
那大哥向舞台旁边指了指:“你去那拿个号码就行了,到时候念到你手里的号码你就被抽中了。”
梁千羽两眼放光:“好玩!”
正要过去拿个号码,见台上的姑娘们都下去了,另三位姑娘拿着琵琶走上台来,中间的一人先拨动了两声琴弦停了片刻,随后台上三人一起弹奏。这琴声让人内心都变得宁静了,梁千羽停下来闭上眼睛享受。
中间那位姑娘唱道: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好美的词啊!这样的君子不知世间有否?”梁千羽心里想道。
待睁开眼时,漫天花瓣飘落的美景把她看呆了。
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只见他身穿了件宝蓝色长衫,腰间系着暗灰色连勾宽腰带,留着一丝不乱的长发,有着清澈明亮的双眸,身材颀长,一只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地向这边走来,一片片花瓣从他头顶飘落。真是一位温文尔雅的淑人君子!
梁千羽想起梁芊语给自己的信里写了,不许她靠近孙之岫,当时她还不以为然,觉得梁芊语怎么会把这样的人当成宝。她还常常笑话罗烟和常绮,一见到孙之岫,魂儿都被勾走了!而现在梁千羽看到他,感觉周围所有的人都不存在了。原来他才是这里最美的一道风景!
“喂,孙之岫!”梁千羽过去调侃他道,“你不好好在店里工作居然偷懒出来逛街?”
孙之岫听到有人叫他,停下了脚步,转头一看是梁千羽,对她微微一笑:“我去进货,正好路过这里。”
梁千羽戳着他的肩一脸坏笑:“少假正经了,来参加桃花宴就说来参加桃花宴。”
“什么桃花宴?”孙之岫没听明白。
梁千羽一脸鄙夷地大声说道:“桃花宴你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永乐镇的人啊?人家别的镇的人都特地赶过来参加这桃花宴,你看到了吗?这里这么多人全都是来参加桃花宴的!”
孙之岫看了看旁边那群人应道:“哦。”脸上没有丝毫波动。
梁千羽拉起孙之岫向舞台旁跑去:“我们也去拿个号码!”
孙之岫刚说:“我还有事…”在看到梁千羽拉着自己的手时怔住了。
他看着她在前面跑,手拉着他的手,乌黑的披肩长发在肩上撞出一道道波纹,一边跑一边回过头来看着他,笑得一脸灿烂。漫天的桃花花瓣洋洋洒下,他的心底好像生出了一丝别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