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罗烟怕孙公子觉得自己不矜持,心里不舍脸上还要笑着,她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改日再来拜访孙公子吧!”
梁千羽忙拦住:“我们才刚认识,不如我们去你家喝酒吧!”
她又招呼孙之岫:“一起啊,我请客!”
罗烟期待地看向孙之岫:“孙公子肯赏脸吗?”
孙之岫拱手道:“你们玩得尽兴,我就不去了。”
梁千羽一把按下他的手:“少废话!”
这一按,在场众人具惊。
孙之岫吓了一跳,心想,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梁芊语吗?
罗烟和常绮对望,心想,千羽和孙老板已经是可以手碰手的关系了吗?
阿和瞳孔放大,这么新鲜刺激的八卦最能让他兴奋了!心想,梁老板娘终于按捺不住要向老板发起情感的攻势了!
到了芙蓉楼,孙之岫才缓过劲儿来。
大家落座之后,罗烟命人演奏一曲《鹿鸣》。
台上十二位姑娘伴着筝声唱道: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
呦呦鹿鸣,食野之岑。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常绮、梁千羽、孙之岫手举一樽桂花酿以表谢意,罗烟也举起酒杯与他们一一敬酒。
在梁千羽的带动下,四人喝了一杯又喝一杯。这桂花酿入口清淡却回味无穷,梁千羽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酒。
闻了闻酒里的桂花香,梁千羽说道:“这酒不错,以后来你这儿我就喝这个酒了!”
罗烟笑道:“好啊,你尽情喝,我们芙蓉楼管够!”
梁千羽挑挑眉:“那我就不客气了!”
罗烟拉着她的手:“你千万别跟我客气。”
“那行!”梁千羽对店里的伙计说,“再来两坛!”
常绮惊道:“两坛!”
梁千羽给了她一个眼神:“放心,我能喝!”
结果她每次举杯都要大家一起喝!两坛酒喝完,众人都有了醉意。
常绮流着泪对孙之岫说:“我见过你无数次背影,为何你从不曾回头看我一眼?”
罗烟喝得满脸通红,她无力地用胳膊肘撑在桌上,手虚指孙之岫醉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
孙之岫刚才被梁千羽灌得不轻,但还好保持一丝清醒:“到此为止吧,不要再喝了。”
梁千羽把酒杯往桌上一砸,酒醉之后更加不失豪气,她说道:“我跟你们说一个好玩的事儿。你们知道吗,这是我来到人间的第一天,之前啊,我就被关在梁芊语的心里,我每天啊,就看她见的人、做的事,听她和别人说的话,但是没有人能看到我,也没有人能听见我说话。”
常绮吸了一下鼻子:“你今日白天就老说你啊,梁千羽啊什么的,但是你不就是梁千羽吗?”
罗烟努力睁开眼皮看向梁千羽:“就是啊,你说点让人能听懂的话啊!”
孙之岫看向梁千羽:“你今天真的很奇怪,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梁千羽哈哈大笑:“你们说好不好笑!”
众人喝醉了,都在那笑了起来。
孙之岫手肘撑在桌上,用手捂住眼道:“别喝了,回家吧。”
常绮笑着卧在坐席上说:“好笑,太好笑了!”
罗烟倚靠在桌边,眉头向上皱起:“好笑的话你为什么要哭?”
“啊?我哭了吗?”梁千羽用手擦擦脸,看见指缝间晶莹的泪,笑道,“我还真的哭了。可能是因为太好笑了吧!”
众人又笑起来。
子时已过,芙蓉楼内依然是一派歌舞升平,好似是个不夜城一般,让人分不清是白天还是晚上。
“我们真的要回去了。”孙之岫拉起梁千羽。
罗烟用手胡乱地拍打桌子:“我让人送你们回去。”
常绮已经在坐席上睡着了。
梁千羽在孙之岫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起身。
罗烟叫了一个跑堂的伙计把二人送到门口。
“你把他们送回去。”罗烟对那伙计说。
梁千羽摆摆手:“千万别送我,我不让他送我。”
罗烟抓住孙之岫的衣领,差点没站稳,便顺势倒在他胸前,抬头傻笑地看着他说:“路上注意安全。”
孙之岫看看身边的人,尴尬地笑笑,把罗烟的手扯下:“你快回去休息吧。”
孙之岫扶着梁千羽回去,梁千羽不胜酒力,此时已经醉得像一个提线木偶,在路上走出了蛇形。
到了还来饭馆,孙之岫敲了好半天门才看到小刘出来。
小刘披着衣服睁着惺忪的睡眼在看到他们二人时顿时醒了一半:“老板娘你可算回来了!老板娘你怎么喝酒了?”
梁千羽用手指戳着小刘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我说过很多遍了,我是梁千羽。”
孙之岫略带歉意:“抱歉,她喝得有点多,我没拦住。”
“先进来吧。”小刘闪到一边让二人进去。
梁千羽笑着说:“再来一杯!”
孙之岫放下她举起来的手,把她送进了卧房。
小刘打了一盆水上来,孙之岫为梁千羽擦脸。
梁千羽一把抓起毛巾扔到一边,一脸不耐烦:“哎呀,别碰我!”
小刘站在卧房门口看着二人,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老板娘以前从来不喝酒的,这是有多想不开啊!”
孙之岫捡起那毛巾说道:“不能喝还喝那么多。”
这话让梁千羽听见了,立马炸了:“谁说我不能喝!来啊!再喝啊!我怕你啊!”说着爬下床要走。
孙之岫拦住她:“别闹了,快睡觉。”
梁千羽一巴掌拍在他脸上:“睡什么觉,我不睡!”
又一把搂住孙之岫的脖子,满脸堆笑地凑近他的那张脸:“我们继续喝。”
眼看着梁千羽的脸就要贴上来了,孙之岫忙向后仰头,求救似地看向小刘。
小刘不知道是该上前拉开那两人还是该回避,心想,孙老板一直没有给老板娘什么回应,如果他们俩能趁着喝醉酒误打误撞地增进一下感情,那对老板娘来说是一件好事啊!
想到这他不禁兴奋地笑了起来。
孙之岫一边拉着梁千羽一边喊:“小刘,过来帮帮忙!”
小刘一脸笑嘻嘻地说:“好,我帮帮你们。”从外面把卧房的门关上之后跑了。
孙之岫一脸不可置信地见他竟把门给关上了!
“起飞啦!我要起飞啦!”梁千羽挣脱开孙之岫张开双臂在屋里跑了起来。
“梁老板娘!”孙之岫上去一把抓住她的两个手臂,无奈地呼出一口气,“得罪了!”弯腰抱起她的两条腿把她扛到了肩上。
“喂!你放开我!”梁千羽在孙之岫的背上挣扎,无论是用脚替他还是用拳头砸他他都没反应。
孙之岫把她放到了床上。
梁千羽刚要起身就又被他按下了:“睡觉。”
几次尝试无果梁千羽没了力气,一阵困意袭来,她咕咕哝哝说了句:“你好烦。”就睡过去了。
孙之岫见她安静下来了,慢慢把手放开,见她仍没反应,确定她已经睡了这才放心下来。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心想,没想到梁老板娘喝醉之后竟是这般模样。
小刘不放心想过来看看,正撞上孙之岫从屋里出来。
吓了他一跳,心虚地笑问道:“老板娘睡下了吗?”
孙之岫对他刚才的行为颇为不满,只“嗯”了一声。
小刘好奇地地微睁大眼,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有没有…”
孙之岫微怒,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他:“当然没有!”没再理他就走了。
小刘气地举起手来对着孙之岫的背影比划了一下,心里替梁芊语委屈,我们老板娘哪点不好,你怎么能老是这么无动于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