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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绝不放过你(1)

跟在后面的孙月撵上来,“你要想恢复例假,你就要把你肚里的东西拿出来。”

“可笑!”这是梦残雪今晚说的第一句话。

孙月尖叫起来:“可是,这些都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是我亲口对你说的,可还有一点是我没告诉你,那就是那天下午发生的一切,全是我做的一个梦……”梦残雪带着讥讽地味道说。

是的,梦。之所以要把那个梦告诉孙月,是因为这个梦与别的梦相比过程特别完整,细节特别生动。

孙月似乎领悟到了什么。

就在她们要分手的时刻,梦残雪对孙月说:“我肚里的孩子是郑天的,我真的有一个月没来例假了。”

说完,她像风一般消失在夜色的尽头。

这是一个雨中的黄昏,梦残雪哆嗦着对孙月说:“你能不能再带我去看看那个大夫?我的例假到现在还没有来。”孙月一声长长的惊呼,从鲜艳欲滴的双唇间窜了出来。由于太惊愕,她的红唇很快失去了颜色。然后,她认真的对梦残雪说:“你说你肚子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梦残雪一本正经地说:“郑天的。”“可是,他说这是你在诬赖他,他从没有和你上过床。”孙月一脸疑惑的说。

梦残雪听了她的话之后,让她对那个黄昏有了一种倍感耻辱的感觉。她也知道,黄昏是一天最美好的意境。因为随它而来的,只能是黑夜。只有黄昏死亡了,黑夜才会诞生。而黑夜里,欲望能悸动,灵魂可****。也只有在黑夜里,女人的纤足不必套在高跟鞋里,男人的眼泪可以汇成大河。满足在黑夜里像舒畅的流水到处浸漫;痛苦在黑夜里如缠绕的枝蔓相互纠结。幸福,悲哀,克制,发泄,骄戾,自卑,神秘,公正,宏图,阴谋,渴望,变态……一切高尚与一切卑鄙,构筑了黑夜里永恒的艳丽。

梦残雪忍住悲伤,最终还是告诉了孙月的一切。平时玩的最要好的朋友,现在变得那么陌生起来,孙月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孙月带着疲惫来上班,她现在一切都明白了,她有了自己的打算。

那是个极其稀松的一天,事情似乎是从这天的上午开始的。

这天上午,当这座日趋骚动的城市又要展开它的新的一天的喧嚣时,孙月却消失了。

梦残雪站在公司二楼考究的走廊上,那大红的天鹅绒地毯一如既往,就在这个时候,邮差送来了一封信,是孙月的来信,信里这样写道:雪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我和你都是受伤害的人,我也曾想学你一样,好好的活着,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爱上了郑天,没想到他却那样对我,我曾经对他说过,如果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会永远不放过他的。我的路走到今天,完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我没有脸面再见任何人了,所以,我必须找到一种解决办法,不然我活着是多么的难受。我做错了事情,既然做错了就要为之付出代价,因此我要离开他,离开这个城市,把一切都忘了,最后愿你开心快乐!

看到这封来信,梦残雪无言以对。

暖暖的阳光从窗户洒进来照在禅小鹃惺忪的睡眼上,禅小鹃从舒适的大床上幽幽转醒,打个哈欠,伸伸懒腰,喊了声“老公………”

禅小鹃的老公郑天,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做早餐,听到喊声连忙跑进卧室爱怜的说:“小鹃,我在做早餐,你多睡会。等会吃过早饭了陪你到郊外四处走走,也好放松一下心情。”

近日禅小鹃为出国学习结交手头上的工作和办签证的一些事情忙的焦头烂额,现在终于一切都办妥了,看着系着围裙的老公,禅小鹃心里无限的暖意,又想到过几天就要出国了,心里又有无限的不舍。

阳春四月,正是踏春的好时节,吃过早饭,郑天开车带禅小鹃来到郊外,凸凹不平的山坡,水溪河边,泥土的清新气味令人陶醉,树上点点新绿透着春的妖媚,欣赏着苏醒万物萌发的景象,禅小鹃心旷神怡,早将多日的疲惫、劳碌烦恼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禅小鹃放松愉悦的心情就像脱了缰绳的野马一样顺着郑天指的路在前面走的老快,丝毫没有觉察到老公郑天今天的情绪诸多不安,不知不觉两人已走到后山的一个山涧,听到丁咚的落水声,郑天拉着禅小鹃好奇的走到声音的源头——万丈坑旁,从坑里不时升起一股股凉气。郑天擦了一把汗,拉着禅小鹃往坑里看了看。这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坑,祖祖辈辈生活了上千年,也没有人敢下去探个虚实,只听老人们传下话来,这是一个万丈坑,不能破坏了它,不然就会给人们带来灾祸。后来,也曾有胆大的人下去过,但都是一去不复返。

禅小鹃小心翼翼拉着郑天,生怕掉进了万丈坑。突然,郑天脚下一滑,禅小鹃赶忙拉紧郑天,郑天用力一带,禅小鹃一个踉跄,就向万丈坑方向倒去,眼看禅小鹃就要掉进万丈坑里,郑天本来是可以抓住禅小鹃的,可是他犹豫了一下,就在他犹豫的瞬间,禅小鹃就像一块石头一样坠落下去,随着一声尖叫,就再也没有听到回声,郑天另一只手拽着身边的树枝心有余烬。

郑天用略带惋惜的眼光看了看黑洞洞的万丈坑,然后假惺惺的喊了几声:“小鹃,小鹃,你在哪儿?听得见我说话吗?”确认坑里毫无声息了,郑天才离开万丈坑,开车往公司赶去。

郑天刚坐到总经理办公室,还没回过神来,梦残雪就跟了进来。她一下子扑进郑天的怀里,温柔的说:“亲爱的,禅小鹃走了吗?”郑天没有回答她的问话。梦残雪看着郑天古怪的神情,顿时感到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她连忙关切的问道:“郑天,你怎么了,是不是禅小鹃不答应出国啊?”过了半天,却从郑天的嘴里蹦出一句令她惊讶的话:“禅小鹃死了,永远不会回来了。”“死了,什么时候?怎么死的?”梦残雪急切的问道。郑天就把早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她,她听后既感到惊讶,又感到兴奋,因为她可以正大光明的和他交往了,这是她多年的梦想。

梦残雪禁不住把鲜红的嘴唇扣在郑天的嘴上,但郑天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迎合她,而是把她推开了。梦残雪感到有些失落,马上改变口吻说:“郑总是不是不喜欢我了?”郑天没有回答她,而是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梦残雪有些不悦:“你到是说句话啊,难道你忘记了你曾经许下的诺言吗?现在一切都好了,不正合你意吗?”郑天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说:“你先出去一下,让我静一静。”梦残雪只好识趣地离开了。

郑天感觉呼吸有些困难,他打开窗户,马上就有一股热浪冲了进来,他越发感觉难受。他索性关闭了门窗,把空调的温度调到最低,然后躺在老板椅上,可是,只要他一闭上眼睛,禅小鹃上午踏青那愉悦的眼神就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使他怎么也无法安静。

当禅小鹃掉下去的那一刹那,她的大脑就出现了一片空白,她什么也不知道了。幸运的是她醒过来了,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因为四周都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只听的见那熟悉的丁咚的落水声。禅小鹃想动一下身子,立即就有一种锥心的疼痛,她只好趴着,这是一块石头,用手可以摸到很多湿露露的青苔。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禅小鹃的意识才渐渐恢复正常,她此刻才记起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也不明白,自己的老公郑天对自己一向都很好,可是他为什么不拉自己一把呢?禅小鹃想起了他帮助自己走出痛苦的那段经历,如果没有唐正天,她早就随她的女儿走了,是他把她从死亡的边缘拉了起来,虽然她再次失去了自己的女儿郑妮娜,但她还是硬撑着没有倒下,她要让郑天振作起来,眼看着家庭是一天天富裕起来,她不能毁了这个家。郑天一直都很感激她,按这个道理来说,当她掉下去的时候,郑天是不会不拉她的。禅小鹃就有了想把一切弄清楚的念头,可是,自己身在洞中,又浑身受伤,出去的希望是很渺茫的。

禅小鹃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她用尽全力,终于坐了起来,幸好的是只是皮外伤,骨头都完好无损。她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她简直不敢想象,到处都是伤口,黏乎乎的。她竟然没有感觉到疼痛,她想一定是麻木了。事实也正是这样,后来她感觉到浑身疼痛,没有一处不痛的,但所有地方都疼了就不知道什么叫疼了。

禅小鹃很费力的用手在她的四周摸索着,她的包居然也还在,她似乎看到了希望,心里怦怦直跳,她连忙打开皮包,她抖擞着拿出手机,这可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然而,等她打开电话一看,她傻眼了,没有一点信号。她顿时瘫坐在石头上,那种失望远比伤痛还疼。

除了黑暗还是黑暗,闭上眼睛和睁开眼睛都是一个样,禅小鹃感到凄婉悲苦,一阵阵凉气直逼她的体内,饥饿和恐惧也随之而来。就在这时,一阵沙沙的声响把她几乎带入到绝望境地,一阵寒气嗖的一下从脚底传遍了全身。她用手一摸,粗糙而冰冷的躯体让她马上意识到这是蛇,她连呼吸都不敢用劲了,死死的闭上眼睛,此刻什么疼痛,什么仇恨都抛到九霄云外了,有的就是恐惧,让人窒息的恐惧。

过了许久,她才慢慢睁开眼睛,虽然是睁开了眼睛,但一切还是在黑暗中,好像刚才发生的都是梦境。她拿出手机,借着从手机上发出的微弱的光,她想看看四周是什么样子,但在漆黑的洞中,这点光什么作用都不起。她只好拿着手机,眼睛几乎是挨着地面一点一点的前移。突然,眼前的一切把她吓的连嘴都合不上了。在一个石洞下面,盘绕着几条巨大的蟒蛇,昂头绞尾,她吓得“妈呀”一声就想往后退,但一切都只是徒劳,这个时候,一条蟒蛇“唰”地一声垂下头来,张着血盆大口,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她“啊”的一声昏倒在地上。

郑天折腾了好几天,终于安静下来了。他就像一条刚掉到岸上又回到水里的鱼,一切都那么得心应手。再说公司的人都知道郑天的老婆被派往国外学习去了,因此梦残雪找郑天简直不受任何阻力,他俩的身影经常出现在酒店宾馆。

其实,郑天很早就不爱禅小鹃了,他和梦残雪的交往那么久了,只不过禅小鹃没发现而已。如果不是念着那份仅存的情意,郑天早就摊牌了,正由于念着过去的情意,他才偷偷的和梦残雪来往着,时间久了,他就觉得禅小鹃是一块绊脚石,时刻阻碍着自己的自由,而自己还经常受到梦残雪的责备,他把这份怨气都算到了禅小鹃的头上,他寻思找个合适的机会让禅小鹃离开自己,正巧赶上公司需要派人出国学习,他就派了禅小鹃,然而就在走之前,却发生了开头的一幕,那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也正好找了个理由,心里的负罪感似乎也找到了借口。

自从禅小鹃掉进万丈坑后,郑天再也不敢到那一方去了,每当外人问起禅小鹃的时候,他都会说到国外学习去了。

月夜当空,树影婆娑。咖啡屋里投射出猩红的光,温馨宜人。郑天背靠着沙发,梦残雪依偎在他的怀里。

“你娶我好吗?”梦残雪低低的说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郑天小声的回答说。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梦残雪没再说话,而是更加紧紧的搂住了郑天,她害怕一松手,他就飞了。

郑天抚摸着梦残雪柔滑的秀发说:“你还想喝点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喝了,只想每天和你在一起。”梦残雪幽幽的说道。

“我们回家吧。”郑天说。然后拉起梦残雪就走,梦残雪有点不想动的意思,她知道一回家就要分开,她还想和他多待一会儿。

然而,郑天已经起身了,她也只好跟着离开。

一束白光把公路照得雪亮,郑天开着车在即将要过马路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这个人让他紧张的踩下了油门,车子呼的一声飞了出去。幸运的是人没有受到伤害,梦残雪吓得半天才缓过神来,连忙问道:“郑天,你是怎么啦?”郑天用手使劲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不可能,不可能。”梦残雪听得是一头雾水,她用手摇了摇郑天的身子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郑天这个时候才平静下来说:“我看到禅小鹃了。”梦残雪犹如一下子掉进了万丈深渊,找不着北了。她急速说道:“这不可能的。”停了一下她问道:“郑天,你是亲眼看到禅小鹃掉到万丈坑的吗?”郑天似乎有了怒气:“你还怀疑我?”梦残雪连忙说:“不是的,郑天你听我说,掉进那个万丈坑,就是神仙也难出来的,你是不是想得太多,眼前出现了幻觉。”郑天也只好安慰自己说:“也许是我看花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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