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结束的那个暑假,她去阿清家找她。阿清家离她家有些不近不远的距离,但是为了心意相通的陪伴,再远都会赴约。
阿清是个特别懂事的孩子,妈妈身体不好,小小年纪就帮妈妈操持家务。烙饼,包饺子,做菜都是信手拈来。
她凭着模糊的记忆寻找着路线,看到了外面晾着阿清的衣服,就确认是她家没错了。
单车没停定,阿清就跑过来迎接。笑意盈盈的:“不难找吧?”“还好,跟着感觉走,哈哈。”屋子陈设简洁,却干净舒适。阿清给她倒了饮料,他们在家里的方桌上坐了下来。
聊了一会,阿清说,要不要出去走走。两个人又踩上了单车,沿着门口的小路,骑到了公路上。门口的小路还是土路,坑坑洼洼总是不好骑。到了公路上,两个人像脱了缰的野马,肆意站起来骑车。两人相视一笑,就赛起车来。公路广阔无垠,人和车都很少,两个女孩就像是在广阔的大地上,就有彼此。
骑累了,他们就停下来,躺在路边的草地上,看着天空发呆。她问:“阿清,你说三年后我们会在哪里?”
“2012年我们高中毕业,然后应该去了我们的大学了吧。”
“真的很期待遇到那个时候的我们啊!”
“会的,一定会越来越好的。”阿清轻轻答到,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天,天很蓝,云很多,树很绿,梦很美。
她中考成绩一般,但是也考上了县二中,正常付费那种。阿清成绩比她好,免费上了二中,一中她是可以上的,但是要花钱。
后来她妈妈提到阿清,都会说:“可惜啊,去一中多好啊,就是为了省点钱,也许结局就大不一样了。”她瞪她妈妈:“那你咋不多花点钱送我进一中呢?”“考上和走后门花钱能一样嘛……”
“……”
阿清一定有很好的未来的,在二中她的成绩是排在前面的。而她快看完了榜单才找到自己的名字,600多名。她有种要窒息的压迫感。
高中她看到了好些小学同学,那些小升初去了县城读的同学。突然又有信心,终于我们又到了同一起跑线上。
虽然教育部规定不允许开设重点班,但是重点班的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1-3班是重点班,阿清在二班,她在六班,印在四班。
高一班上她学号6也不是班上靠前的优生。高一生活就这样开始了。开学不久,她就认识了雨。那天是周六,教室里没几个人,她在教室里看书。突然听到女生在读自己写的诗。她忍不住插了句嘴:“写得很不错。”她们宿舍也在同一间,就这样成了好朋友。雨有着双子座典型的性格,聪明伶俐,又多变。她偶尔看到她会很认真地听讲,附和老师,特别积极。但是到了下节课,她又开始沉浸在自己文学的世界里了。
二中晚自习结束已经9点多了,还要洗澡洗衣服。洗澡间就是一个大的洗手台,没有淋浴头,只有两排水龙头,夏天洗澡就接点冷水加水瓶里的热水倒盆里洗。
洗衣服更是要排队找位置,条件艰苦。洗完躺床上已经10点多了。那时候没有手机,大家会用MP3听歌或者看小说,聊天。
她基本上洗完就睡了,第二天早上还要赶早自习。
梅是她的舍友之一,了解到她是跟印一个班的,她就问梅,他在班上的情况怎么样。梅说“挺受欢迎的啊,嗯,哦!有一次他跟人打赌脱裤子,结果他一脱,校服裤里面还穿了牛仔裤。他真脱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
确实是他的风格。
梅性格爽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高一军训时就曾联名上书给校长,反馈学校宿舍条件问题,还找到她签名。对于这个女孩的第一印象特别深刻。很多年后,提及这件事。梅都会大笑,然后说“哈哈……别提了。”
很多年后,她还是很欣赏那个时候的梅,爽朗率真,可以跟男生称兄道弟,活得很自我。
她偶尔经过四班的时候,目光总是忍不住扫过教室后方,期待那个熟悉的身影。
对于喜欢的人就是这样,在茫茫人海里,你总是一眼就能认出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