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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愤而投笔从戎

莲溪书院的夏燊夏老先生接到张铭轩县长差人送来的信函,读罢之后顿感心潮起伏,慷慨激昂,一股英雄豪迈之气在胸中激扬回荡,久久不能平静。

他很快就写好了回信,托付来人速速交给张县长,并请转告他,就说他本人随后就会赶到,要与张县长一起并肩作战,奋起抗日,驱逐日寇。

来人离开以后,夏先生就匆匆收拾行李,与夫人依依话别。

夏夫人年小鱼一向知书达理,深明大义,她担心丈夫年迈体衰,忧心忡忡,面露不忍,可她又十分了解丈夫,深知他素有一腔报国志,怀着保国安民的情怀。

如今国难当头,人民陷于水深火热之中,他又哪里会轻易听从劝告,偏安一隅,“躲进小楼成一统”呢?她默默地帮助丈夫收拾好行李和干粮,心中不停地祈祷着、默念着……

夏老先生恋恋不舍地与夫人作别,然后毅然决然地离开莲溪书院,迈起大步朝着抗击日寇的前线走去。

一路上,夏老先生晓行夜宿,日夜兼程,他一心牵念着抗日大事,不敢在路上耽搁时日。眼看夜幕降临,他实在疲乏劳累不堪,抬头一瞧,发现前方有一处寺庙。

夏老先生警觉地走近仔细观看,原来这是一座土地庙,庙门两旁镌刻有一副对联:

福而有德千家敬

正则为神万世尊

庙宇虽然年久失修,残破衰败,但是里面却是相当干净,陈设极其简陋而又有所讲究。土地爷手拄拐杖静静地端坐在那里,他面容慈祥,神态自然,静候着善男信女来他这里焚香烧纸、顶礼膜拜。

夏老先生慌忙放下行李,取出随身携带的干粮放在土地爷面前的供桌上,趋步上前,作揖稽首,默默祈祷:

“福德正神在上,您老日夜操劳,废寝忘食,鞠躬尽瘁,呕心沥血,‘保此方风调雨顺,佑斯地物阜民康’,老儒夏燊夏光华给您叩头啦。”

他转念一想,心说不知这位土地公能否护佑国家领土安全呢?嗯,不妨顺便祈祷一番,说不定万一灵验也未可知哩。

想到这里,夏老先生就重新作揖稽首,口中念念有词:“如今日本鬼子侵略中华大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惨遭蹂躏,痛苦不堪。伏惟痛泣,乞公护佑!”

夏老先生拜过土地爷,简单吃些干粮之后,就在庙内一角将就着半躺下来,不一时便睡意袭来,不觉进入梦乡。

七月的一天上午,雨后初霁,这是莲溪一年中最美的时候。你看,溪水碧绿微微泛起涟漪,鱼儿来往穿梭淘气地吹着水泡儿,莲叶青青如翡翠盘里数珍珠,荷花红艳似美人梨花带雨。

不远处,几位村姑正在溪流边洗衣。

她们时而说说笑笑,时而追逐打闹,时而赤脚光腿蹚水,时而挽起袖子往同伴身上泼水,一个个旁若无人,自得其乐,给这美丽宜人的景色平添了青春的活力和生活的乐趣。

这就让人不由得心生感慨,莲溪之美正是仰仗了这些美丽的村姑,她们正像这里的荷花一样不可或缺,否则莲溪也就不能称其为莲溪了。

一位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年轻书生缓缓走了过来,他每天都要经过这里到莲溪书院。他叫夏燊,字光华,是这所书院的学生。

夏燊路过这里,有时便会遇到这些村姑们,他远远地看见她们,有些不知所措。不知为什么,每次路过这里,他的心里总会有一头小梅花鹿在急促地“呦呦”鸣叫着撞击他的胸口,脸上也会油然腾起一片片红霞来。

他只好低头故作沉思状,而心里面却在静静地感知着,偷偷地臆想着……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了几位村姑的近旁。

他想快走几步,这时欢快的笑声伴随着水流一起向他袭来。他猝不及防,一下被淋得浑身湿漉漉的,像个落汤鸡似的。

突然遭遇尴尬的窘境,夏燊不但没有恼火,而且一反常态地镇静下来。

他停下脚步,面带笑容地掏出手绢儿揩了揩脸上的水,从容不迫地整了整衣衫,然后不卑不亢、彬彬有礼地冲她们深施一礼,和颜悦色地说道:“小生夏燊,字光华。多有叨扰,还望见谅!”

几位村姑见他斯文如此,越发哄笑不止,当中竟有一位女子丢下手中衣裳,兀自拎着一只棒槌迎了上来。

她学着书生模样,弯腰抱拳施礼,微启朱唇,声如珠落玉盘:“公子不必客气。请看这是什么?”说完随手将棒槌在他面前一晃,随后就笑嘻嘻地直直瞅着他。

这位姑娘是本村富户的一位亲戚,名叫年小鱼,芳龄二八,美若天仙,还是远近闻名的才女。

夏燊心中一动,暗自思忖:“原来是她呀。嗯,也好……”他灵机一动,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棒槌,然后直勾勾地盯着年小鱼,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洗衣浣纱,亦击鼓鸣锣,实乃‘棒槌’是也。”

年小鱼一听,小嘴儿一撅赌气似的“啪”的一声将手中棒槌扔在脚下,心中暗想:“好个不知轻重的家伙,竟敢骂本姑娘是‘棒槌’。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抬手指了一指夏燊手中的折扇,张口就来了一句:“采风纳凉,或招蜂引蝶,可为‘折扇’(遮讪)乎?”

不料夏燊听后不但不恼,反而连声叫好,拊掌称颂不已。

紧接着,他把手中折扇随手向空中抛去,双手顺势伸出往外一摊,笑呵呵地说道:“手中已无‘扇’(讪——难为情的样子),无须‘折扇’(遮讪)矣!”

年小鱼显得有些羞惭,她低头抚弄着衣扣,好大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望着莲溪中一对嬉戏的鸳鸯说:“鸳鸯戏莲溪,莲溪戏鸳鸯。”

夏燊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佳人配才子,才子配佳人。”

年小鱼接口道:“年年可有小鱼?”

夏燊道:“夏夏不乏光华。”

年小鱼迈步踏入莲溪,伸手摘下一片荷叶和一朵荷花:“因荷(何)而得藕(偶)?”

夏燊环顾四周,见莲溪畔有一棵杏树,快步上前伸手摘下两枚杏果,来到年小鱼身边硬塞到她的手里,年小鱼一把夺过杏子,羞得脸上红霞陡现,猛地转身捂着脸跑开了。

这边,夏燊冲着远去的年小鱼大声呼喊道:“有杏(幸)不——需——梅(媒)!”

“有杏不需梅!”夏老先生正在睡梦中,忽然扯起嗓子就喊起来,一下子就把自己惊醒了。他翻身坐起,回忆起梦中的情景,不觉“呵呵”笑了起来,忍不住就又想了很多。

他对年小鱼的人物和才情慕名已久,自从那次莲溪邂逅之后,他便坚定了非她不娶的信念。

后来,就真的才子有意,佳人有情,有情人终成眷属。年小鱼果真就成了他夏燊夏光华的夫人,几十年来夫妻二人朝夕相伴,直到现在,并且将一直相伴到终老。

夏夫人年小鱼年轻时模样俊俏,冰雪聪明,自幼读书,颇具才情,性格倔强而泼辣,敢爱敢恨,敢说敢做,敢承敢当。夏先生十分欣赏夫人年小鱼的美,固执地以为她就是美的化身。

她那无比美丽、俊俏、紧致的脸蛋上,时刻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和乐观的笑容,两只浅浅的酒窝里盛满了笑意,未见其人先闻其笑声,不笑从不说话,还未说话笑声早已入耳。

而她那浑圆、紧致、丰满、匀称的美臀微微向上翘着,充满了跳跃的青春律动和快感张力,让人不禁遐思万千,浮想联翩,想入非非,拊掌激赏不已。

当然,最让夏先生倾心的当数她的一双美丽动人的大眼睛,晶莹剔透,清澈明亮,坚定执着,摄人心魄,神秘莫测,充满着不可抗拒的梦幻般的诱惑和魔幻般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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