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涌入,时间在这里消失,空间也不复存在。
晓伊全身进入到虚无中,并没有了感觉。
先是天地寂静了,紧接着,自身也感觉消失了....
然后,消失这个概念也消失了,什么都不存在。
这就是虚空,死寂一片,再强大的修士闯入这里也是死路一条。
所有的法则都会被虚空所吞噬,没有了道,就没有万物,更不可能有生物可以在虚空中生存。
唯一幸运的是,这里的虚空并不是真正的虚空,这里仅仅是人类宇宙外部的边缘虚空,天地初开时所诞生的特殊地带,更应该被称为伪虚空。
晓伊的异能发动,学习到了虚空法则。
下一刻,晓伊苏醒了过来,他满眼迷茫,没有适应虚空对身体所造成的影响。
“我....”
晓伊用沙哑的声音缓缓吐出一个字,放眼望去,连黑暗都不存在,什么都没有,这也许就是盲人的感觉。
晓伊学习到的仅仅只是部分虚空的性质,无法完全参透虚空,这可以让晓伊可以在虚空中生存下去,也可以移动。
虚无当中,似乎也包含着一切,晓伊有一种感知,虚无是处于世界外的。
而像因果,时间,空间也都是独立于世界而存在。
在人类宇宙中,各种大道合在一起,彼此间互相影响,无法感受到纯粹的因果大道,因果本身就是天地间最基本的规则之一,只有脱离了尘世的大道,才能寻得真因果。
晓伊逐渐恢复的思维让晓伊想到了,自己来虚空中的目的。
当时混沌事件破裂之时,自己看到了学姐的因果从虚空中出现,自己来虚空中是为了寻找学姐的因果。
晓伊动用虚空法则的能力,再动用因果之力,竟真的在虚空中发现了几乎可忽略不见的因果线。
就算在虚空中,这条因果线都散发着黑暗的气息,晓伊顺着这条因果线,在虚空中穿梭。
没有了世界中大道的束缚,晓伊可以更好地感觉因果。
晓伊放平心态,慢慢参悟虚空,受到虚空的影响,他的内心也可以在虚空这样的寂灭之地中,不至于发疯,耐心地去寻找。
时间过去了很久,久到晓伊都要怀疑自己是否还存不存在了,远处,一个模糊的人影,像是站在时光的尽头。
晓伊顺着人影移动,这是这么久来,在虚无中第一次见到不一样的东西。
“呦,还有人能找到这里来?”
那人影也感受到了晓伊,瞬间就来到了晓伊跟前,很轻蔑地说道。
晓伊都快丧失了语言能力,良久才想起来,道:“你是谁?”
“嗯....我更好奇你是谁,这是你们这个世界的生物第一次探索到虚无之中来,只不过这里并不能被称为真正的虚无。”人影道。
人影饶有趣味地看着晓伊,道:“我感受到了微弱的因果之力,原来你是来虚空这里寻找绝对因果大道的?”
“可是你很弱,弱的厉害,按常理不可能在虚空中存活,我不会放你通过的,还是滚回你自己的世界里去吧。”
“我并不是来寻找因果大道的。”晓伊道。
人影道:“是吗?你的因果似乎很有意思,我来一观。”
人影说着,动用法则,很明显这个人影的境界高到难以想象,根本不是在人类世界可以达到的境界。
虚空仿佛被破开,绝对的因果大道浮现,少了世界中法则的干涉,在虚空中的因果反而更纯粹。
“嗯?”
人影似乎看到了他这个境界都无法理解的东西,道:“很有意思。”
晓伊充满敌意地看着这个人影。
“你的因果,是我见过最黑暗的。”人影道。
“所以我才来到这里,试图在这里解决这个因果根源上的问题。”晓伊道。
人影道:“哦,是这样?”
“那么,你觉得自己能依靠什么解决一个因果上的根源问题呢?你可知这里是哪?这里是你来的世界可以接触到的最高级规则的地方,凭借你弱小的实力,真的可以解决吗?”
“就算这样,我也必须要做到。”晓伊急切道。
人影笑了,他在笑晓伊的无知,他很清楚,一个人越是无知,就越是不知天高地厚。
“有意思,但是世界是残酷的,你所接触的等级越高,就越是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多么弱肉强食。”人影道。
晓伊摇摇头,握紧拳头道:“请让路,我必须要去。”
人影伸出一个手指摇一摇,道:“啧啧,这可不行,你是在太弱,不属于这里。”
“你要想去寻找因果的本源,得必须过我这里才可以。你能杀掉我最好,因为我不是生物,我是一个时代规则所演化的,在此就是为了坐镇这片虚空,具体原因你知道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晓伊看向人影,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去战胜这样的一个存在。
普通人也许就会退缩。
意志坚定者,也许会迎难而上。
晓伊两者都不属于,他对待困难的看法真的很奇怪。
即使再难,心中再没有底,明知会失败,也会去做。
他会抱着自己一定会失败的心态,去努力做到最好。
当存在这种极致的失败主义心态时,反而晓伊就不在乎失败了。
只要去做就好了,反正我也不在乎失败。
正是这种一定要去做,和一定会失败的心态,两者互相矛盾,让晓伊遇到越困难的事情,越不会退缩。
“为了让你死心,给你看吧。”人影见晓伊如此固执,主动引出因果。
说着人影伸手在虚空中抓取着什么东西,随后抽取出千丝万缕的因果,全部都是冒着黑气的,深邃无比,仿佛盯着这样的因果看久了,就会深陷其中一样。
“深入因果,就是坠入深渊,你已经坠入了深渊,我已经看到了那是无比的黑暗,那是无比的绝望。”
人影笑的很诡异,他很期待地在晓伊脸上看见绝望的表情。
“你和她的因果,是不可改变的,在现实面前,你会犹如一粒沙子一样渺小。”人影笑着道,他很享受地看着晓伊痛苦的表情。
因为晓伊看见了这段因果,这段因果的结局,甚至黑暗到无法显示出来,在最末端,直接断开了,连接着无尽的深渊。
这种深深地无力感,晓伊从来没有体会过,仿佛如大山一般,压在他的身上,直接击溃了他的心理。
“呵呵呵.....”人影很满意地点点头,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越早接触残酷的世界,感受到绝望,就越早可以抛弃幼稚的幻想。
“不对。”
“有问题!”
晓伊双手用力抓着头,他大吼着,嘶吼着,想要从脑袋里挤出什么想法。
他喘着粗气,用力打出好几拳,虚空都微微波动。
晓伊的眼神逐渐变得越来越犀利,泛着血光。
他狠狠地道,说出了对因果大帝说出的相同的话:“你说这些,就是在阻止我。不,不是你在阻止我,改变这样的因果,就会事事都不会顺我。不顺我,那就全部打倒!”
晓伊眼中带着杀意,看向人影。
“你要拦路,那就先从你开始杀起!”
晓伊大吼,催动着异能,沟通虚空,顿时整片虚空都为之共鸣。
人影微微有些兴奋,独自在虚空中坐镇这么久,碰到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是可以玩玩。
“学习他的能力!”晓伊高声道。
通过言出即法,接触到人影,霎时间,海量的信息涌入晓伊的识海。
晓伊双目,双耳,鼻子和嘴巴都溢出鲜血,神识受到了最为严重的冲击。
他向后跌去,咬牙强撑下来,海量的信息还在不断的冲击着晓伊的识海。
人影毫不在意,冷笑道:“我的能力,被称为精神时代,诸天万界中最顶级的力量的其中之一,是你说能学习就学习到的?”
下一刻,晓伊站稳身子,虽然还在七窍流血。
一拳向前轰出,虚空颤抖,打出的力量正是和人影相同的力量。
晓伊仅仅只能学习到入门级别的精神时代,他甚至都不清楚精神时代是个什么玩意。
但这样也足够了,晓伊能感受到这入门级的力量,就能毁天灭地。
“你......居然可以做到如此,是小看你了。”人影微微吃了一惊。
随后,人影声音变得低沉了,“但是你也仅仅能做到如此了,很不错,对于别人来说,你很强了,但是放在这里,你还是弱的不堪一击。”
人影也向前拍出一掌,两人隔着虚空对轰,范围甚至波及整片地带,所造成的结果是恐怖的。虚空被湮灭过后还是虚空,看不出任何变化,若是在人类宇宙中造成这样的一次碰撞,不知道多少星河要坠落。
人影纹丝不动矗立在虚空中,晓伊被打飞出去很远,立即又反冲过来。
“镇!”人影道。
“杀!”晓伊吼道。
晓伊动用精神时代力量,映射出了自身所拥有的所有异能,都上升到了和那个时代同样威力的级别,向前杀去。
两股力量再次碰撞在一起,晓伊依然倒飞出去。
“看到了吗,这就是过早接触你不该接触东西所产生的必然结果。”人影一改之前的嘲讽,冷冷地道。
“滚!”
晓伊红着眼,周身都冒出恐怖的力量,照耀整片虚空。
他不断地挥拳,庞大的力量落在人影身上,无边的异象因为晓伊的攻击而浮现,有大道诵音,时光长河出现......
“啊——给我杀!”晓伊怒吼,整个虚空轰鸣。
人影轻哼一声,周身一震,这次加大了攻击的力道,直接震开了晓伊所有打来的力量,并让晓伊受重伤。
晓伊瞬移开,身体融入虚无中,以减少受到的攻击,但是还是大口咳血,受了非常严重的伤。
“看到了吗,你连我都打不过,都战胜不了,何谈改变这天都奈何不了的因果?”
人影丝毫不留情,他动用了全部力量朝前镇杀,晓伊被打得四分五裂。
晓伊只能不断依靠着,从不死之种那里学来的不死异能,强撑着。
他也想反击,可视任何力量打过去,都会被轻松地挡下来,对人影根本没有威胁。
“可恶....”
晓伊不知道被多少次打破身体,意志力在不断被磨灭。
“我....我不能放弃啊啊啊!”晓伊嘶吼着,虚空不断炸裂,他的力量在升华,随着战斗,晓伊对力量的认知在不断提高,力量也会同时提高。
但是,就算是这样,人影也像不可逾越的大山一般,横在晓伊面前,无论多么地努力,多么地拼命,都无法战胜。
就像在新手村遇到堵门口的魔王。
没有任何希望可言。
人影还在继续攻击,力量碾压到晓伊身上,没有任何保留。
晓伊被打得彻底失去抵抗力,只能任由被碾压至虚空当中,再重组身体,再次被碾压到什么都不剩。
一遍一遍,堪比十八层地狱的折磨。
一般的主角,在这种时刻,在这种最绝望的时刻,都会爆发出力量,去打败眼前的敌人。
但是无论多么强大力量,在人影面前似乎都不够看。
晓伊被打得渐渐失去感知能力,甚至要失去思考的能力。
“原来,这就是,对抗现实的感觉吗....”
晓伊现在的内心很平静,那股燃烧着的火即将熄灭,内心中只会充满无尽的黑暗,再无光明。
就在这时,一个少年闯入这片地带。
他浑身是血,骂骂咧咧地跌入这里。
“我靠,总算是没死撑了过来。”
来人正是之前打爆了混沌事件的神秘顶级高手,晓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