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男算了英男，你和他见识那个干嘛？不值当的，为这么个玩意儿不值当的。”蒋晓柔边拉边劝，半天才将刘英男劝住。
“咦？师兄你怎么了？”刘英男眨了眨眼，看着躺在地上疼的骂街的甄心剑道“咋了？遭报应了？”
“臭婆娘！……很长一个滴……我TM弄死你……又是很长一个滴……生儿子没……还是很长一个滴……”
于是，你们刚才看到的，就是接下来整整五分钟里最文雅的词汇了。
刘英男三人连哄带劝，好歹才把这个祖宗给劝住了。
嫣然仙子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就知足吧，幸亏你还算机灵，没对我和你师父用这神通，不然你现在可能已经没了。”
一句话，说的甄大侠冷汗直冒，暗说……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嘲讽吗？看来我也是个肉啊！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的确是大轮回术的路子。”嫣然仙子一脸无奈道“大体方向一致，不过似乎做了一些很无聊的改变，具体如何，我也看不太清楚了。”
蒋晓柔沉思片刻道“妹子你记得周泰然么？”
嫣然仙子一愣，觉得名字有些熟悉，想了半天突然道“想起来了，听师父讲过，周泰然当年是咱们的师叔，不过不是亲传弟子，听说他后来走火入魔不知所踪了，如今是生是死也是不知。”
蒋晓柔点了点头道“这小子的神通，似乎和师父跟我提过的周泰然的神通，很像呀……”
嫣然仙子点头道“我也想起来了，似乎是叫做……蜃楼诀？”
甄心剑眼睛一瞪，慌忙摆手道“啥蜃楼诀？我听都没听过，我就是聪明！”
蒋晓柔摇了摇头道“你TM爱是啥是啥，反正你都这样了，你就可了劲儿的折腾吧，看看最后到底能折腾成啥样儿。”
嫣然仙子也苦笑道“这天地大道，当真是无穷无尽呀，你总以为自己见惯了天下人，看惯了天下事，就突然给你蹦出个新鲜的来。”
刘英男眨了眨眼道“那师兄这神通到底算是厉害……还是不厉害？”
蒋晓柔想了想道“当年周泰然使用这神通，想来是个垃圾，不然后来也不至于被逼无奈，金丹都无法结成，最终投入魔道苟延残喘。可这小子一身灵气得天独厚，却偏偏将这废物神通引导向了另一种可能，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难说的很……”
嫣然仙子也有意指点，笑道“英男你需要记住，这神通虽然是我们修行之人，与人争锋，渡过灾劫的手段，可最重要的作用，却是奠定大道之根基。”
“故而神通只要能够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必然蕴含有一丝天地大道在其中，而大道三千，只要能称之为道，就一定有办法走的通，只是有的道崎岖坎坷，有的道一马平川罢了。”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死路一条是不可能的，这天下之中，万事万物，必然有化解之法，这世上有些凶险所在，看似九死一生，但终究是有一线生机存在的。这叫阴极阳生，阳极阴生，周而复始，大道不绝。”
“这些事情是没有办法和你说明白的，只有你真正跨过了门槛，才知道什么是修行。”
刘英男听了半晌无言，沉思许久突然眼中精光一闪，随即一抬头，脸上露出了一种莫名的欢喜之色。
蒋晓柔和嫣然仙子一愣，互相对视一眼，双双点了点头。
“师父，方才听你讲道，突然心中欢喜无比，似乎多了一些东西，这东西我心中清楚，却总不知如何说起，师父可知道是什么？”刘英男躬身问道。
“师妹莫要慌张，依为兄之见，你方才只是春心萌动，长大了而已。”甄心剑露出一脸老父亲的微笑。
蒋晓柔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盯着刘英男满面笑容道“英男果然是天资卓绝，福缘深厚之人，这么快就明白了。”
嫣然仙子也笑道“英男，你问是什么，师父也不知道，盖因这东西本来就无名，非但没有名字，也没有形态，只是充斥在这天地之间，是日月星辰，也是四时变化，更是生老病死。宇宙中有一种规律，不断的改变一切，可这规律本身永恒，或者便是道。”
“道，实在是玄之又玄的东西。所谓修行之人，不过是追寻此物、探求此物根本之人。可这东西越是接近，越是模糊，越是明白，越是糊涂哇！”
“有上古先民，仰望星辰，看这世上种种变化，发现一切似乎都有规律可循，他们便将这种规律作为一种追求，为了将在追求过程中，所悟所感理解记录下来，留给后人继续研习，便发明了文字。而我们也强行给这东西起了个名字，叫做道，你方才感觉多出来的东西，就是道心了，你喜悦的过程，就是悟道。”
“修行者和凡人唯一的区别，不是修为，而是道心。凡人只知道劳作、生存、生育、死亡……他们从来不会抬头仰望星空，静静思索那是什么，即便是他们并不知道，也没有足够的好奇。人类之初，每一个先民都拥有无限的好奇之心，故而我们说曾经有一个时代，遍地都是修士，每一个人都是问道者，便是如此。”
“这些先民当然只是普通人，他们不会飞，生命也只有十几二十年，他们为了好奇而探寻大道，从来不为了长生，他们在对死亡产生恐惧之前，便已经开始问道了。”
“仙祖之前，天下本无金丹，称练气士，仙祖之后，金丹大道得成，称修士。但无论如何，这些人都统称问道者，他们只是想知道水为什么流，火为什么热，而不是想要一挥手洪水滔滔，一张嘴烈火焚焚，这都只是手段。”
“故而仙祖所开三窍，最重要的却是泥宮与灵台，让天下问道之人，得还先民问道至坚之志。而丹窟成丹，不过是因为大道艰深，绝非百年可悟罢了。”
“你们刚刚入门，或者之前在俗世，所闻修仙，不过长生二字，这叫引门法，乃是以此渡你们踏入山门，再传你们大道真诀。呵呵……要知这世上，唯有大道永恒，哪里有真长生？”
听到此处，刘英男一愣道“不能长生吗？”
蒋晓柔摇头笑道“无论你修炼到什么时候，你和大道的距离永远是无穷巨大，这叫道无穷。故而人能长寿，不可长生。”
“英男，如今你有了道心，有了先民之志，才算是真正入了仙门，再也不是那些庸庸碌碌的凡人了。”
刘英男方才明白，双膝跪倒，一头倒地道“多谢二位恩师，再生之恩。哎？你……”
甄大侠一屁股把她拱道一边，一脸春风满面，连磕了三个响头道“多谢二位恩师，再生之恩。”
嫣然仙子不想和他理论自己不是他师父这事儿，只是因为他这破坏传统仙侠场面的一屁股有些窝火，呵斥道“英男悟道，舍了凡心，这才叩拜，你跟着起什么哄？”
甄心剑大怒道“你这人真不要脸，她能悟道我就不能？我也是天才，我也悟道了不行吗？”
“你悟个屁了你悟道！”嫣然仙子大怒道“你要是听懂一个字儿，我TM送你一打儿肚兜！”
甄大侠站起身来，冷冷一笑道“我听懂了，但你说的不对，你对道的领悟有所偏颇！”
“行吧。”琢磨道琢磨了快一千年的嫣然仙子点了点头，心说“你说啥是啥。”
甄心剑却没理她，而是仰头望着苍天，双手倒背身后，长叹一声道“道……，道……可道！道非常……额……总之！啥TM阴极阳生阳极阴生，放屁！阴极是什么？大道无极，哪儿TM来的阴极？射线吗？”
“我认为这个世界上之所以有道，那是因为有人有事儿有东西，你看人有男女，地有东西，有的大有的小、有的长有的短、有的粗有的细、长短大小粗细，每个人都不一样，你们那是啥眼神儿！我的意思是说，为啥有这么多的所谓阴阳两面？就是因为这些人和事都还能再往下分。”
“你一直分一直分，分到不能再分了，万事万物都分到一个最基本的点上了，天底下就连人的思维都无法分割它了，那你说它是阴还是阳？它阴极还是阳极？它会变成阴还是变成阳？”
“它变化之前，啥都不是，因为它里面不再包含任何的两面性，也就不再包含任何道理，所以它是无。修行者追求的根本不是什么道，而是什么道都没有的无，没有因果，没有时空，所以没有一切灾劫，故而可以长生。”
“可这种长生并非长生，因为无什么都没有，没有时间还有什么长生？况且无就真的永恒？无若是永恒，道如何出自其中？道若是永恒，又如何化作虚无？故而我们所说的道，不过是无之外的道，我们都在其中，只能探寻于其中，至于无，也不过是我们给道定义的另一面，那里真的什么都没有吗？我看未必。只怕是另一种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