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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海云圣者海心台 蛊雕历练心性开

摩诃无量心法别

功用施设权宜略

发心治地统相用

净信普眼次第阶

蛊雕共业因果义

火焰红莲出云鹊

群生本迹刍狗喻

四生平等善恶阙

天一等六人继续行进,经过妙峰山的历练之后,几人已能健步如飞,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心理素质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在这路上天一开口问圆真:“先生,有几个疑问,请先生释疑。”

圆真答:“有疑当问。”

天一说:“我们所学『摩诃无量』狮子吼功与您在福城吓退众人时的功法有何不同吗?”

圆真答:“实际并无不同,无非是修习的方式有别,但这功法并非只能吓退他人,也有余法得用,因那德雲师兄历经磨难,三百余年,功法始成。

故而指引你们修行,会以更适宜的方式进行,使你们最快的得到成长。人有身心二门,此身跋山涉水、历经磨难,可得妙用;

而这‘异时空’境界,便是修持心门的最佳方式;身心二门互为功用,圣道易行,这殊胜的因缘,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众人闻听,欢喜不已,金贝贝更是为了显示能耐,张嘴吼道:“『摩诃无量』、『摩诃无量』”。

圆真赶忙制止:“贝贝,莫显己能!这功法要多以心法提炼,才能收放自如,我当日在福城仅仅为了吓退大众,所以仅用一成功力,若功用全开,怕是死伤无数,你们一定记住,所学功法越强大,越要注意自身的德行,收放自如、造福苍生,不然恐怕会生祸端的。”

众人领命,不多日,即到达了海门国:见那海门国的人民长相与结匈胜乐国人无别、同属一类,性格多温和,但地处辽阔,临于大海,商贾市贸,景象繁荣;

几人也不耽搁,便打听海云圣者何处;一位渔民十分热情,指向海边,说:“在那太阳落山的方向,这海的中央,独立着一座小岛,海云圣者就住在那里;

我们每个月都会准备些食物驾船去拜访圣者,已经成为地方的一个习俗了,据说从我们爷爷的爷爷那辈起就已经如此,几代人的更迭,海云圣者却依然是年轻人的样貌,可惜我为生计所累,需要养家糊口,实在抽不开身,不然一定上山去跟着圣者修行,也学个经年不衰的样貌来,该有多好!”

说完后,他还略显尴尬的低头笑了;大家谢过渔民,找了间客栈休息,准备第二天去拜访海云圣者,这么多天来,终于在这人间烟火处睡了个香甜安稳的觉。

第二天一早,几人来到海边,选了一位口碑较好的渡船人,付钱渡船前往。

这一路很顺利,正所谓是‘顺风顺水顺人心,求知参访度迷津’,不日即抵达了海中凸显的小岛上,沿着险峰栈道直上青云,天一等人见到了一处小屋,唤了几声,无人应答,望向小屋,设施简陋,除了正常生活必备的设施没有奇特之处,当然也并没有人在里面,抬眼望去,岛屿顶端有一处‘观景台’,平整雅致,有一人正在那里端坐、俯瞰海面;

几人迎上去,作揖恭请,这人却纹丝不动;圆真说:“已入定中,平常言语不能唤起”,于是震锡摇动锡杖的十二只镮,‘嗡嗡作响如钟铃、唤起圣者大海心。’圣者果然闻音而起,天一等人再拜,尽述前因。

圣者开口道:“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象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狂风吼叫……雷声轰响……——暴风雨!暴风雨就要来啦!”

天一等六人目瞪口呆的站在那,心想这海云与德雲果然是师出同门。

圣者继续说道:“劳尔远来,好说,好说。

我在此间已经整整一千二百年啦,海云国的人们经常来看我,但参访问道的却不多,实在不易,你们既然已经习成了‘般若净信三昧耶’功法,正是时候;

我会的本领很多,但我不爱吹牛,并不是科学家,这头衔嘛,都是虚无缥缈的,没什么用处,而我只能算是一个学者,每天所做的事,就是面朝着大海思考、哪怕春暖花开,不停的发呆,我会发着呆,然后微微笑,接着紧紧闭上眼....耳边似乎响起悠扬的旋律轨迹;

但慢慢的,我有所感悟,我亲证此心与大海同源,心胸开阔、不作二想,心性逐渐广大,常能愍念一切众生,众生但有所求,我都尽量如愿,对一切众生能够慈眼视之,竟然不经意引发神通,习成‘普眼三昧耶’功法!

得此功法,可眼辨万物,真伪虚实,悉皆能知,妙用无边。希望你们能够学以致用,这‘观景台’,我取名为‘海心台’,观心如海、见海如心,故此命名;近水知鱼性,近山识鸟音。久在江边站,必有望海心。若说教导,我们现在开始吧!

“圆真说你们已经在修习易筋经、洗髓经等功法了,正好可以考验一下你们的本事”,正说着,海云圣者面向大海,双手运起,大喝一声:“开!”双眸立刻由淡褐色变成了湛蓝色!

海云圣者继续说:“我在此处,养了只小宠物,可爱得很,诸位别客气,陪它玩耍一番吧!”说着运掌一推,突然将五人推入海中!

五人大吃一惊,还没有做好准备,心想这都是什么人什么操作!但此时没有时间迟疑,少广知拔出承影剑,朝着周边树木比划了几下,将树木切成五段,正落入海中几人的落水处,几人颤颤巍巍的各自运功于树段上调息站稳,调整身形,仔细观察:

这海中上不见顶、下不见底,按照这海云圣者的习性看,恐怕这宠物也不会那么招人喜欢吧?只听得耳边响起几声婴孩啼哭之音,几人心中大惊:“不好!难道那九尾狐就是他的宠物吗!”

定睛一瞧:虽然声音很像,却并不是那九尾狐,想来那九尾狐已经灰飞烟灭,应该不会再出现了才对!一只巨大的怪兽浮出水面:

看着像一只雕鹰的样子,身形却有几十倍雕鹰大小,有脚和翅膀,同时头顶上多长出一只角,这怪兽叫做蛊雕,又称纂雕,也是能够食人的!几人不敢怠慢,各自暗暗运功,唯恐这蛊雕有什么动作!

这蛊雕见到几人立刻凶猛的张开血盆大口冲了过来,几人连忙躲闪,贝贝和小乙运功不够醇熟,险些落入水中,蛊雕一连三次做冲击进攻,虽然危险,但并没有伤到他们,然后蛊雕张开翅膀,悬浮于空中,敏锐的看向天一等人,发出刺耳的啼音。

这时古小乙对几人说:“这怪兽依着形态来看,应该是水陆空三栖动物,从哪里攻击很难判断,我们各自用功修行已经有些时日,若是可以变为花鸟鱼虫、石木土金的,可以趁其不备,变化保命,伺机进攻;

广知,你的修为最高,又有武器傍身,可于阵前进攻,天一身后有巨石,可以作为抵挡伪装,贝贝、姐姐,你们稍靠后些,那边水草茂盛,地形复杂,便于伪装和逃离....”

正说着,蛊雕振翅抖动,翅膀张开,竟然遮盖天幕!如此巨大的翅膀众人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得心头一怔!

蛊雕继而朝着众人方向一阵鸣啼,本来平静的海面顿时惊涛骇浪……狂风吼叫……雷声轰响……——暴风雨!暴风雨就要来啦!

这时天一几人才明白,原来这海云圣者所言不虚,本以为他放浪形骸随口作语,竟然早料到有这般天地!雨水拍打在几人的身上,浇湿了衣衫,但这个时候哪里顾得上衣衫和天气状况呢?

正当几人想要运功动作时,却发觉雨水沉重异常,浇在身上使他们感觉如泰山压顶、动弹不得!原来,这居然是蛊雕的法术!

蛊雕见几人不能动弹,迅速收了翅膀,张开巨口獠牙朝着金贝贝和古小曼飞去!眼看着蛊雕要将二人吞入口中,古小乙说了句:“甩剑!”

少广知赶忙将承影剑扔向蛊雕方向,这蛊雕虽然巨大,行动却很敏捷,迅速抖动几下翅膀,立在了虚空处!

承影剑在蛊雕与金贝贝、古小曼之间穿过,并没有伤到这怪物分毫;然后蛊雕继续进攻,几人怔怔的看着蛊雕就要将二人吞入口中,金贝贝紧闭双目,恐惧到了极点,只见古小曼瞪圆了双眼,举起拳头大喊一声,竟然跳了起来,朝着蛊雕的面门重重打去,好一拳山崩地裂,打的那怪物大嚎一声,潜入水里!

这怪物并不善罢甘休,从水下又朝着二人袭来!古小乙喊道:“我们似乎可以动了,你二人快逃离那里!”

可是,蛊雕毕竟是常年水中生活的动物,在水中,一般的人类行动又怎么赶得上它呢?这就如同让人类与海豚游泳,即使游泳冠军,人中的佼佼者,与海豚相比,也不过是小孩子与健壮的成年人赛跑一样,不值一提的;

也不知为什么,这怪物也许看外貌分辨强弱,认准了这二人进行袭击!又一次!二人即将成为蛊雕的腹中食物!

只见一条文鳐鱼出现!

形状像是鲤鱼,长着鱼的身体鸟的翅膀,浑身布满苍色的花纹,头白嘴赤,急速从侧面冲向蛊雕,使蛊雕偏离了方向,但仍借由惯性,用身体冲撞到了二人,将古小曼撞到一旁、稍有擦伤,将金贝贝冲到半空,金贝贝被撞击时,身体碰到了蛊雕的独角,被撕开了一道伤口,红色的鲜血涌出;

金贝贝被冲起的刹那,口中尖锐的叫声响彻天地,可当她鲜血涌出、叫声喊过之后,金贝贝顿时镇静下来,竟没有了恐惧的心理!

再看那文鳐鱼,摇身一变,变成一朵金色莲花,从水中升起,把金贝贝接引到这莲花中,这个过程虽然只有大概十几秒的时间,但在金贝贝的感受中,好像特别漫长,她感受到了自己的变化,在莲花中安然站立,若是撇开此时危难的情形,真好似是仙女下凡,竟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曼妙姿色!

见她迅速运起‘般若净信三昧耶’功法,大喝一声:“摩诃无量!”,金贝贝自身流出的鲜血变为赤色光圈隐隐环绕,看形状应是护身盾法,这时,金贝贝左手食指指向蛊雕,这蛊雕抖擞翅膀,振翅而起,也朝着金贝贝再次袭来!

而此时的金贝贝似乎变成另外一个人,赤色的护盾消失,渐渐汇集在其左手食指处,竟变成一只赤色的云鹊,鸣叫着冲向蛊雕!刹那间赤色云雀与蛊雕撞击在一起,这云雀忽然变成一把赤色大刀,长约三尺,隐隐闪着红色光芒,直贯鱼身!顷刻间,蛊雕于半空中即刻消失不见!

几位再仔细瞧去,那红色三尺长刀又变为云鹊,飞到金贝贝的肩侧,如雀归巢。

金贝贝脚下的金色莲花此时缓慢的落入水面,随即变回真身--天一。

原来,这文鳐鱼与金色莲花竟是天一变化,何时使其有这能耐?大家正疑惑中,听耳边传来海云圣者的声音:“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天一等人缓缓的睁开双眼,原来,他们正端坐于‘海心台’上,俯瞰海面,一片祥和;原来,这一切都是幻象!但那赤色的云鹊仍在金贝贝的肩侧,并非虚无。

见几人迷惑,海云圣者开口道:“切莫生疑,当我面向大海,双手运起,大喝一声:开!几位见我双眸由淡褐色变为湛蓝色,即入此幻象‘业海河’中!

幻象因人而有不同,是依据你们几位共同的业力所感而引发的,所谓‘共业’,指的是几位在多生多世的轮回之中所遇之事,皆有因果循环,有一些情形是你们需要共同承担或面对的事情,这叫做共业所感之功。

共业是个中性词,可能是好的事情,也可能是坏的事情,例如那海门国人,共业所生的环境,山水大地,相貌等都大抵相同,即是共业所感,而个人生活的条件有别,贫富不同,却是共业中的别业,如你们福城中,感得旱灾、感得水祸,仔细辨析,不差分毫!

凡事因缘果报思之、见之,如我观这海水中,时而风平浪静、时而惊涛骇浪,海亦尔、人亦尔。天一、贝贝,你二人当释怀父母共业中别业所感,他人亦然;

业力甚大,能敌须弥、能深巨海、能障圣道!你们想要习得‘普眼三昧耶’功法,必经此一难方成,其它功法也是如此;

你们刚刚共业所感之难,依靠彼此的信任合作,最终得以解除危机,而你们中的恐惧心,才是刚才最大的敌人,特别是贝贝,若不经此一难,恐难成长,而你的蜕变,竟有意外收获,这云鹊鸣鸿刀非是俗物,当好好利用,既然与你有缘,就尽心养护吧!

天一一心护人性命,临危成就‘须陀洹微妙意生法’,可将你心得分享诸位,努力更上一层;几位在这继续修为些时日,将功法醇熟一些,若是能自在习用,我便告知诸位今后去处。”

几人欢喜领命,经此一役,各有成长,也由紧张重新回到了放松的状态,开始相互打趣,更对金贝贝的刀产生了浓厚兴趣,想要把玩一会;

说也奇怪,云鹊是很常见的,在形貌上也没什么特别,但通身赤红的颜色实为罕见,而这云鹊好像和金贝贝心意相通,能感知到金贝贝的喜怒哀乐,其他人对云鹊逗趣,云鹊爱理不理,对金贝贝却唯命是从,贝贝示意云鹊变成鸣鸿刀的样子,它抖动下翅膀、鸣叫一声,刹那即变;

海云圣者解释道:“这云鹊有一天忽然飞来,在我这生活了许久,看来就是在等你罢!它之前从未变成鸣鸿刀的模样,据我说知,这云鹊鸣鸿刀是由天上降落的陨铁,被一位嗜刀成魔之人所得。

而这魔人用特殊的方法,将陨铁在未冷却时注入魔法的能量所成,因此又被称为火陨刀,通身赤红的颜色,在刀上隐隐发出赤红色的光,却能感到一阵阵的寒意,而这赤红的颜色根据持有人的恨意和使用,也会不断的渐变颜色,恨意越是强烈,刀的颜色越深、威力也越大,而被云鹊鸣鸿刀所伤到的伤口,是无法愈合的,所以贝贝你在使用时一定多加小心,并控制好自己的内心情绪才是。”

金贝贝用心记下海云圣者的告诫,然后让鸣鸿刀变为云鹊的样子,说:“云鹊这个样子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大的杀伤力和危险了。也请圣者为这云鹊取个名字吧!”

海云圣者说:“也好,刀具魔性、奇特异常,以心熏之、但愿无妨,烦恼转念成菩提,火焰消愆化红莲;就叫它红莲吧!”说罢,这云鹊鸣音悦耳,看来是很喜欢这个名字。

而天一心中也有疑惑,便问:“海云圣者,我刚刚变化时,未曾有太多想法,只是一心救人,竟然能够成就,可当我变成鱼时,因为要在水中游,本想着屏住呼吸,避免呛到,可变化成功,在那水中游时,竟然感觉不是海水!好像在雾中一样,变成莲花时,却又感觉是水的样子了,这是什么原因呢?”

海云答:“不错,刚刚学会变化时,会有这样的疑惑,而当你通达道法后就会明白,大道成焉、各有其属,一切都是业缘的作用:如凡人能跑会跳,大地支撑、行走奔忙;

深水生物水中遨游、鸟类空中飞翔、两栖动物交互生长等,从生理特征看,有肺与鳃等差别,实际是业力因缘不同所致,鱼虾视水如云烟,如鸟自在,所以能水中畅游;

鸟儿在空中行迹,如鱼虾戏水,身感浮力,所以可畅意翱翔;自非它类,说着似乎不容易理解,但如自然界中光谱的颜色,我们依着眼目的作用,人可观世间颜色,为赤橙黄绿青蓝紫等差别,对于色盲色弱者,同一颜色却有不同感官,这可说是疾病,而实更为业力因缘所致;

又如小狗见颜色只能主要分别黑、白、灰色,但对于明暗等相却强于人类,同一物品、颜色,但不同的业缘所见却有很大不同,而各类各有其属,因不能感同身受,更容易产生自私狭隘等心理,不同物种之间、不同人群之间,种种差异不能求同存异,则生种种祸端,但都据己为理,以为公道;

可事实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这天地不以某一物种为中心、不以某一物种为最优等,不以黑人白人黄种人而有差别想,故而视一切平等,无有高下之分,或和风细雨、或风雨交加、不择分别,同于刍狗;

圣人亦是如此,视一切平等,无有高下之分,于亲者不亲、于怨者不怨;所以然者,是因为凡事以事实处之,不因个人好恶拣择,所以以刍狗为比喻,我观此海,能生如是心得,可对一切众生慈眼视之,习成‘普眼三昧耶’功法!眼辨万物,真伪虚实,悉皆能知,妙用无边。”

众人受教,闻海云所语,境界深广,深得其意;之后在这里又小住了三个多月,每日用功参练,闻教习功,一片惬意。

海云看他们修习的有了火候,便将几人叫到‘海心台’上,说:“你们继续出发吧,我所能教的你们已经学到了,最近你们所经历的,都是人间的奇闻异事,但这只是冰山一角的见识,之后你们前往楞伽国去吧,那个地方凡圣同居、鱼龙混杂,千万小心,那里有一位被称为‘恣意大师’的人,你们的因缘在他那里,如果有幸,你们会遇到真正的神仙也说不定呢!”

几人领命,再次踏上了寻知参访的道路。几个稚嫩的年轻人,真所谓‘高高山顶立,深深海底行’,战战又兢兢、如临深渊又似履薄冰;

一番历练,他们的脸上已经写满了好奇与坚不可摧的毅力,前方又有什么在等着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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