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四月,燕归。轻轻的雨绵绵地下着,落尽的桃花在泥土上被雨水浸润着显得格外的红。塘边的枝柳长出了翠绿的叶,那枝条高兴了就悠悠的摇曳着。
而这时,村中尖顶尖的“大才子”文礼在和自己的孙子文心青下围棋。虽然文礼在平日里对他人总是一副恃才傲物的样子,但在面对这个小孙子时,他还是收敛了几分傲人的气焰。
前几些日,文心青从二爷爷文让那里打听说:村中要说棋艺最高就得数你大爷爷文礼啦!听到文让爷爷这么赞许文礼爷爷,文心青就对大爷爷心生几分仰慕。
之前文心青并不知情文礼爷爷的事,而如今听到文让爷爷这么说,他倒真想领教领教文礼爷爷的功夫了。所以文心青一早便来向文礼讨教了。
当他们下了有个三四盘棋,文礼就有些不屑了。他心想:这小孙子的棋艺也太差啦,连最基本的排兵布阵都不会,他只是乱下一气,没个道理,我得向他说教说教。
所以文礼便打断了棋局,他想要和文心青好好的聊一聊。他说道:“心青,你为什么会来找我下棋?”
文心青也不掩饰,他说到:“因为我看到那些下棋的人,以子为军,以子为将,以子定乾坤。我就感觉下围棋特别帅!而且我又听文让爷爷说村中棋艺最高的就数您了,所以我就来找您下棋了。”
文礼听到弟弟文让这么夸奖他,便心生几分喜气。可文心青说他是因为‘爱慕求荣’才来向他讨教棋艺的,文礼当下心中憋了一口气。他心想:这小子原来是来不务正业啊!看来我真得好好地教教他最基本的道理了!
于是文礼便拿起棋盘上一黑一白两枚棋子,并将它们摆在棋盘之外。他看着文心青说到:“两子,一黑一白,一阴一阳,一柔一刚。黑白谁能用入玄,千回生死体方圆。下围棋不是为了你说的求帅,而是求一种原则及章法。下棋不仅仅是为了消遣,它还能陶冶情操,让你感悟出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黑白之间,楚河汉界之内,阴柔阳刚之气,都尽显在这方寸棋盘之中啊!”文礼看着文心青这孩子一脸的茫然,他就笑了,接着说道:“我看你还是太嫩了,说这些你可能还不太懂吧?”
听到文礼在发问,文心青回过神来,他回答道:“我以前就感觉围棋里有很大的学问,今天是真得长见识了。”文心青傻傻的笑着。
这时,文礼站起身来拍了拍文心青说:“你要真想学好围棋,必须有毅力有恒心。以后你有空就来找我下下棋吧,这里边的东西还多着呢!反正在这个家我自己一个人也有点孤单冷清。棋者,艺也。你大爷爷我就教教你怎么耍帅!”文心青憨憨的笑着答应了。
俄而,雨已停了,天空变得煞蓝。文心青向大爷爷告别,准备回家。
文礼冲文心青摆了摆手,示意再见。
于是文心青就离开了文礼爷爷的家并向自己家走去。
文礼爷爷都六十有三了,却还未成家。其实也不是没有女人向他垂慕,而是他总是摆出一副不屑地样子,并且总是说着:“知己难遇,红颜难求!”什么的。所以文礼爷爷都拖到了现在还未成个家。
相比于文礼爷爷,如果说他的境遇是地狱,那么文心青的便是天堂了。虽然在文在理的学习成绩平平凡凡,但红颜祸水很是泛滥啊!他小小年纪便谈情说爱的。当然这些事情他不敢说于爸妈,他怕爸妈发现了又得唠叨个半天,说教半天。
在这种事上,恐怕只有自家亲爷爷文恭和文让爷爷能聊一聊的。为什么呢?因为他们三个可谓‘臭味相投’啊!
俗话说得好:谁一生下来都不会是个色狼。浸欲久了,也就成为了色狼。自家爷爷文恭先前可是一本正经的谦谦公子。可是自从在年轻时和他哥哥文让在部队里当了几年兵,就变得猥猥琐琐,龌龌龊龊的了。文心青打小就跟着文恭过日子,时间久了,耳濡目染,思想上也就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俗话又说了:天下没有两片叶子是完全一样的。所以文心青这两个爷爷的猥琐和龌龊也是不一样的。文恭爷爷只会过眼福、过嘴福,也就是只会偷摸的看看、聊聊、评评那些女人,而且他顶多会找上一两个女人谈情论爱得。
相比于文恭爷爷,文让爷爷就不同了,他有“说干就干”的勇气。看到村中哪个女人漂亮有魅力了,他就想往前凑一凑,去套个近乎,然后再逐渐的展开圈中圈、套中套的门路,一步步地将那个女人引入自己的‘陷阱’之中。最后文让爷爷便坐享其‘成’了。
文让爷爷的技巧在村中是百试不厌,所以他能很轻松的就勾搭上几个姑娘。勾搭上了姑娘,必须更‘深入’地了解才能巩固这段感情啊!所以文让爷爷就有了“夜风流”的美称。
文让爷爷的故事在村中是出了名的,那些被骗的姑娘也并不是不知道这件事,而是她们忍着不说。这是因为在文让爷爷与她们一夜风流之后,那些姑娘却总是再也离不开文让爷爷风流时所带给她们的那种‘快乐与兴奋’的感觉了。当然,这也是文心青非常想学的,可是文让爷爷却总是百般推辞地不愿将这份‘技艺’传授给他,并且他总是说:“等你长大的时候,经历过这种事之后,你应该就明白了。”
于是文心青也便打消了学那种技艺的念头。
打小文心青就和文让爷爷、文恭爷爷打交道了。那些因为耳濡目染让文心青获得的‘突飞猛进’的思想,毋庸置疑地也让他成为了一匹‘狼’。他从两个爷爷那里学习了很多做“男人”的道理。并且钓妹子的功夫不输于两个爷爷,这也是让文恭羡煞的地方。可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文心青边走着边想着这些,不觉得已走到了地王母庙,文心青眼睛不经意间瞥向王母庙那边,他突然发现在庙侧有个泛着淡淡蓝光的东西。这蓝光虽然很微弱,但很夺目。于是文心青便很好奇地走向前,去一探究竟。他拨开地上不多的乱草叶,一串项链顿时印入眼帘。
项链虽然带着些许泥渍,但细看发现它的做工很是精致,银制环链下坠链心,而链心中间镶嵌的是发出淡蓝色光的菱形的宝石,宝石镶在菱形的银座上,银座两边吊饰着龙的图案。这雕刻着的两龙既似角龙又似应龙,它们是属于西方国家的那种魔龙,面部狰狞,呲嘴獠牙,龙爪抓向蓝宝石,而龙嘴相对处是别于银座银色的一把青黑色的剑的护手,而剑刃朝下。龙翼向平行于银座的外环展开着。文心青一看这项链,就感觉自己捡到了个宝贝,他忙揣进了兜里,甚是兴奋地跑回了文恭爷爷家。
文心青回到家,发现大门锁着,文心青心想;这老头子又去哪“浪”了。
文心青之所以这么说,那是有证据的。前几天,文心青就发现爷爷和村前店仲孙燕一起去溜集会了。想必这会儿肯定又是去幽会了。
文心青笑着摇了摇头,就走到大门左边的石狮子前面,并从石狮子的嘴里摸出了开锁的钥匙,打开了大门。文心青来到井边,从井里押出了点水,清洗了清洗项链上的泥渍。文心青再细细地端详了一番,他越发觉得项链的雕饰纹理很是精致。于是文心青便将它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就在这时,刚放晴的天霎时阴云密布。天气的突然骤变让文心青还未反应过来,一个霹雳便迅猛地打向了项链,文心青也被电的不省人事,晕死了过去。
但看那项链时,他依旧悬在了空中,两条龙扇动了翅膀从链心银座处飞了出来。它们在蓝宝石周围盘旋而飞,而蓝宝石这时发出的光,非常得刺眼。
再看地上晕死过去的文心青,他四肢大展,皮肤显现出被电糊了的黑色,衣服也被烧得破烂不堪。而他身体的经脉血管却显得异常的清晰,并泛着蓝色的光。
两条龙这时分别飞向文心青的双手,它们用獠牙分别刺破文心青两手的食指,并引出几滴血液。那被引出来的几滴血缠绕着两龙连成血绸,两龙又飞回蓝宝石周围,将血绸慢慢地过继给蓝宝石。
蓝宝石渐渐地吸收了文心青的血液,它发出的光也慢慢地变成紫色,然后又慢慢地变回了原来的蓝色。
而文心青身体经脉血管的蓝色慢慢凝聚在额头处,最终汇聚成一个蓝色的图腾,图腾的样子与项链的图案很是相像。图腾的中心是一把剑,两边是两条龙。图腾的颜色是蓝色与血红色的结合。
龙翼骨,龙爪,龙牙,剑的护手显出血红,剑刃显出蓝色,剑柄、龙鳞还是青黑色,龙尾是蓝靛色。剑紧镶在银座之上,而菱形的蓝宝石图案在两龙中间,剑之上。
在文心青的两只小臂上也各有一个龙的图腾,样子与项链龙一样,手臂上的图腾似纹身一样,是纯黑色的。
不多时,两龙又重新飞回了银座,项链也掉落在了文心青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