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早早的,西总管便带着林浦和张小关来到了大刀门的二院,这里也是他们三人之前从未踏足过的地方,只是这次来的,就林浦和张小关两人。
刑法堂,是大刀门一个赏罚弟子的地方,也是掌管着弟子入门的地方。此时正值清早,两旁穿着黑色劲衣的大汉,虽然持刀而立,但也是不住的打哈欠,看到西总管来了,连忙让开一条道。
林浦跟随者西总管,穿过昏暗的走廊,终于来到了这座阴森的建筑里,四面的柱子都是黑色的,大堂之中只有两边和正中摆放着几张桌椅,剩下的便是一排排放着各种诡异兵刃的架子,林浦路过一个架子,看到上面挂着的琵琶钩上面还残留着红色的血液,顿时心中寒意更甚几分。
好在几人很快的穿过大堂,来到了更里面的一间小屋子,屋子里依旧是一片昏暗,借着墙壁两边的油灯,才勉强能够看清四周。
“老唐头,你给他们两人办理一下入门的手续。”
房间里的一张长条形桌子后,此时抬起一个圆滚滚的头来,随后左右摇晃了两下,似乎这才清醒了。
“原来是西总管大驾光临,不知道这两位是?”
“这个你不用管,给他们登记一下就是了。”
西总管冷冷的回了一声,随后便拂袖离去。
林浦和张小关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恭敬的送西总管离去。
“你们两人过来,在这张纸上签字画押,便算过了这关。”
那老唐头在桌上翻找了一会儿,抽出了两张黄纸来,递给两人。
张小关上去一把抢过那张黄纸。
“谢过唐香主。”
那老唐头似乎感觉这声音有点耳熟,抬起头来一看,正对上一张带着些许冷意的脸庞,微微思索了下,便认出来了,这个少年正是前两天被自己打了一巴掌的下人,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攀上了西总管,只是想起西总管这人,老唐头也有些畏惧,拱了拱手,和颜悦色道:“那天实在多有得罪。”
“无妨。”
张小关冷笑两声,捉起笔来便歪歪斜斜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随后又不客气的拿起朱砂,往黄纸上一摁,随后将黄纸丢给了老唐头,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林浦在后面看的暗暗摇头,他是中规中矩的将名字写好,又恭敬的递给眼前这位老唐头。
老唐头只是冷冷的望着张小关离去的身影,随后见到林浦一副恭敬的模样,点了点头,接了过来,将黄纸放在一旁。
“既然你进了大刀门,有几点便要给你提醒,免得你稀里糊涂丢了性命。”
“小子洗耳恭听。”
老唐头满意的点了点头后,这才缓缓的说了起来。
“第一呢,凡奸淫掳掠之事不能干;第二,凡打家劫舍之事不能干;第三,凡......如果你违背了这些帮规,那必会受到三刀六洞之刑,就连帮主都保不住你,你可懂。”
林浦面色一凝,抱拳道:“小子谨记在心。”
老唐头挥了挥手。
“你拿着我的条子去仓房领取便服吧,帮中规矩甚多,有些该孝敬的就得孝敬,只要你孝敬到位了,日后不犯大事,看在西总管的面子上,我自会为你周旋一二。”
林浦接过条子,虽不明白孝敬是什么意思,但如果能够免受一顿皮肉之苦,那也是不错的,顿时一喜,连连道谢,随后告退而出。只是等他到了大堂门口时,早已不见西总管和张小关的身影。
林浦回头望着这座阴森的建筑,随后也加快了脚步离去。
等回去后,林浦以及没见到张小关的身影,只是在桌面上见到一封信,却是云生留下来的。信上说了,如果他去了二院,到时候就会如同杂役般受尽欺辱,云生自觉没脸在大刀门呆下去了,已经回村里了。
林浦默默的放下信件,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受,想起了最后见到云生的时候,觉得有些可惜。
云生其实是他们三人里天赋最好的一个,也是修炼阳诀神功最快的一个,只是后来和丫鬟厮混在一起才变成这幅模样。不过林浦又觉得如今他回去了,其实是更好的选择,如果他留下来了,也只能当个普通的杂役,受尽欺辱,自己也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想到这里,林浦不由的摇了摇头,随即摸了摸胸前挂着的那个枯木,想了想后,便也出门了。
红满楼,这是沧州城老牌的青楼了,之所以说它老牌,不仅仅是在于它的年代久远,更在于它的人脉,下至贩街走卒,上至王公贵丞,都是它的座上客,如果不是因为红满楼的东家志不在沧州城,那它早就统一了沧州城,不过即便如此,它也是沧州城暗中最大的一股势力,即便是大刀门的帮主和百居楼的门主,来了这里都得客客气气。
在红满楼的后边,则是当铺所在,来这里销金的主,难免身上会有银两短缺的情况,这个时候便会有小厮将人带到这个当铺来,典当身外之物来换取真金白银。
此时,天正蒙蒙亮,一个少年便出现在了当铺门前,正探着头怯生生的往里望。
“哎哎,谁让你进来的。”
门边突然闪出一个小二来,拦在了这个少年面前,像赶苍蝇似得挥着手。
“我,我来当东西的。”
这小二打量了下少年,晒的黑红的皮肤,一看就是经常在地里干农活的,穿得土里土气的,头上还裹着汗巾,手中拿着一个黑布包住的东西,按照以往的经验,这种人就算来当铺也只能当一些破玩意,所以小二便开始不耐烦的往外赶人了。
“现在还没开门,走走走。”
“可是,我要当的是家传宝贝。”
少年脸上怯懦,身子却往里挤去。
“乡下人,粗鄙。”
小二在心里骂了声,见少年还往里挤,心头火气,顿时狠狠的一个推搡。
“哎呦。”
少年叫唤一声,顿时跌倒在了门槛上,手中的黑布不经意散开,露出了一个白色玉佩。
“不给当就不给当,推人干啥。”
少年有些慌乱的将那黑布里面的东西包好后,这才一咕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