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妖僧什么来头?”
“见邢先生如此神情,那妖僧想必不是普通的妖孽吧?”
神燕军众士兵纷纷问道。
“妖分四等,魁至高、精随后、怪次之、兽最弱。能够无视四象囚妖阵的,唯有妖中之魁。”
邢冬不禁渗出冷汗,他看上去显得很虚弱。因施展了四象囚妖阵,其损耗了修来不易的七成内力,至少需要数月时间来恢复。
他双手合十,默念阵诀,四象囚妖阵那二十八道光柱逐渐退去光芒,神燕军各自手持的符令顷刻化作尘土。
光柱退去,村子又笼罩于夜幕下。
从大家的对话中,风逸获知,左峰与邢冬急急返回月下村的当天,第一时间此前跟随二人一同前来的神燕军士兵召集起来,紧锣密鼓地准备实施对付妖孽的计策。
他决定于村中布下四象囚妖阵。欲施此阵术,须用赤叶砂画阵,这赤叶砂乃是赤叶菩提成熟的果实所化之砂子,是施展囚妖阵的基础。
将赤叶砂化于水中,于施阵范围内对应天上四象二十八星宿方位,画下符纹,注入自身内力达成阵术施展的条件。
为了村子的安定和村民的安宁劳心劳力,不计得失,真不愧为传闻中把百姓放在首位的神燕军!
望着神燕军众人,风逸肃然起敬,同时又为先前神燕军的误解而说了失礼的话而感惭愧。
一位神燕军士兵上前提醒左峰肩上的伤,这时左峰这才发现自己肩膀处伤得不轻,鲜血已经湿透衣肩。
左峰暗自思忖,这嗜血妖僧反掷而来的黑燕镖只是擦过了肩头,为何会伤得这般重?他感到有些意外。
风逸慢慢靠近那只嗜血小妖,它的四肢被凝结的冰霜所束缚,眉心有白色霜气凝聚起的一个符纹,与那炭黑肤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看着嗜血小妖那吓人的样貌,风逸有些心悸,嗜血小妖时而从口中吐出的锥形尖刺,更是令他头皮发麻。
几位神燕军士兵围堵着嗜血小妖,对它进行盘问。只是从它口中发出的,始终只有尖锐的嘤嘤声。
要将这群妖孽铲除,必定是要寻到妖孽的巢穴。但就目前来看,次妖孽似乎无法口吐人语,如此,寻觅妖孽巢穴绝非易事。
今日这嗜血小妖肆杀家畜为众人目睹,妖僧掠夺孩童也被证实,当务之急是先替即将蒙冤斩首的刘二牛洗脱罪名。
“风逸!”
“总算找到你了!”
黑夜里传来牧岩和张猛的声音,二人匆匆赶来,身后跟着陈登。
牧岩夜里醒来,发现不见了风逸的身影,担心风逸夜里出门恐遭妖孽伏击,于是叫醒张猛和陈登一同出来寻找。
途中突然惊现一道道升向天际的光柱,陈登思忖着那会否是某种阵术。而此地那道血红光柱引得三人注意,他们琢磨着此处可能有事发生,于是匆匆赶来。
三人走近时,见到那嗜血小妖的恐怖样貌,登时倒吸一口凉气。
空气里弥漫淡淡血腥味。
张猛眉头微皱,下意识捂鼻,道:“这东西长得真丑。”
风逸跟他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三人惊叹于神燕军的过人之处,且为他们感到不易,为擒住妖孽,神燕军着实费尽了心思。
当得知这强大的阵术是邢冬所布,陈登很是吃惊。眼前的邢冬虽是眉发皆白,但由其容貌看来,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已经有此等力量。
上次颜家于客栈滋事那次,头次遇见邢冬,只觉他身上的气场有些异于常人,未曾想,此人竟是如此了得,陈登暗自惊叹。
不光是陈登,就连牧岩和张猛也是对邢冬感到钦佩,而牧岩更是羡慕其如此年轻,已有这般高深的修为。
牧岩等人与左峰问起风逸何故趁大家入睡而独自冒险夜出,其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要去拜访两位前辈。
前辈?风逸当时似乎正要赶往巨牙山,可山下只有一户人家,莫非是先前那位住在木屋中的老者?左峰猜测到。
风逸所说的,定是将《五行奇术》借予其研习的那两位前辈,牧岩想。
张猛慢慢凑近风逸,挤眉弄眼,坏笑着问:“深更半夜跑出来,莫非想偷偷去幽会?”
风逸愣了片刻,淡然一笑:“嗯!你真料事如神!”
“如此说来,是真的?”张猛挠挠眉心,暗自思忖。
风逸仍然想要去一趟巨牙山探望二位老人家。张猛等人担心其夜里上山不安全,劝其且等天明之后再上山也不迟。此刻其他人也是纷纷劝到,但其谢过众人之后,便匆匆离去了。
抬头时,风逸已走远,张猛还不忘追问道:“是哪家姑娘这么没眼光?喂!你还没告诉我呢……”
张猛嘟囔道:“这家伙,总是这样。”
“你第一天认识他?”牧岩的目光从风逸的背影移向张猛。
“由他去吧。深山野径何为惧?他向来如此。”陈登道。
“风逸这小兄弟有意思!似乎天不怕,都不怕的!”左峰道。
“初生牛犊不怕虎,年轻人总是不知天高地厚。我这位师弟让左统领见笑了。”陈登笑着道。
“哪里,我与他很是投缘。”左峰望向风逸渐行渐远的身影。
此前,左峰的部下小虎被左峰派往周边各村子,调查孩童失踪案件。这次事态紧急,其被召集回月下村。
据小虎反映,周边几个村子近来又频有孩童失踪,而家畜被肆杀的情况仍时有发生。
如此说来,这些妖孽似乎分布甚广,不单只是出没于月下村,左峰不由得担心起来。
随后,左峰准备启程,将嗜血小妖押往城中衙门,为刘二牛一案翻供。邢冬想要随行,但见其甚为虚弱,左峰决定独自去办此事。
送别左峰,众人逐折返,前往客栈。两位神燕军士兵一路馋扶着虚弱的邢冬。
从远处看去,客栈外头聚了不少人,除了掌柜和伙计,还有几位在此住宿的行商,个个脸上都是一副彷徨不安之色。
片刻之后,余甫也跟着来到客栈外。由于他睡得沉,夜里发生的事情他一概不知。只得向陈登等人问起,很快知晓了发生何事。原来世间真有妖怪,他不由得啧啧称奇。
大家议论起刚才那蔚为奇观的一道道光柱,不明所以的商人以为那是天降异象,有人跪在地上朝天跪拜起来,祈愿上苍庇佑。
见到邢冬步履蹒跚被搀扶着,气色也是显得虚弱,慕容若雨急忙上前慰问。
邢冬依旧那般冷若寒霜,只寥寥数字作答,便让士兵将其送回了二楼客房,士兵欣然听从。
“这人干嘛老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慕容若雨小声嘟囔。
在神燕军之中,邢冬年纪轻轻却博学睿智,其修为精湛而功法高深,更凭自身极高的悟性创造了独门绝学“霜言令”。军中众将士对其十分敬重,即使年长于他的将士,也都尊称他一声邢先生。
原本睡得正香的叶梓馨和牧彤,被客栈外的喧嚣声吵醒,此时一同下了楼。
睡眼惺忪的二人来到客栈外头。夜风起,凉意袭,二人不约而同地双手交叉搓了搓胳膊。
看见大家都在,又看见正在朝天跪拜的商人,很是困惑。
牧彤旋即向张猛了解情况。
“那只妖孽现身在何处?”牧彤好奇地问。
“已被左统领押往衙门的途中。”张猛说。
“为何不见风逸哥哥?”叶梓馨上前问道。
“他似乎是去拜访某位前辈了,我都未得及问清楚他就跑了。”张猛道。
“拜访前辈?”叶梓馨道。是去陆大爷和冬婆那里了吧,她想。
轰隆——
雷声骤然响起,天上聚起乌云,划过闪电。
看来大雨将至。
牧岩抬头凝望夜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