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胸前的葫芦不停摆动起来,零星的青色火苗不时从葫芦口飘出,牧岩惊讶不已。
紧接着,神秘青焰从葫芦口迸发而出,继而散落在受妖邪侵蚀的弟子身上,青焰将他们覆裹,猛烈地窜动,欲侵蚀众人魂元的嗜血鱼妖逐渐被青焰焚化殆尽。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牧毅恒正立在不远处,闭着双目,二指并拢伸于胸前,咏念咒诀。待到团团青焰退去,他才缓缓睁眼。
牧岩胸口这小小的神奇葫芦引得众人投来吃惊的目光。
随即牧毅恒与白彦云急匆匆地上前询问一众弟子的伤况。这些弟子均是后背负伤,伤患处极似尖刀留下的几道口子。
“牧岩是何时受的伤?”牧毅恒望向风逸和张猛等人。
“爷爷,哥哥是前几天受的伤,”牧彤紧张地捏着手,道,“是我……”
“是我不小心招惹了怨灵,”担心牧彤一时心急又会说漏了什么,牧岩赶紧抢着回答,“在巨牙山,我……乱闯了一片荒墓,被怨灵所伤。”
牧毅恒当即表示此伤并非怨灵如此简单,山庄顶上结界被迫,那妖邪似乎才是罪魁祸首。
受伤的弟子们很快被送往主殿上。两位掌门,以及两派的几位师兄师姐分别为受伤弟子运功疗伤。服用过治伤药后,待受伤的弟子伤情稳定,方才被送回各自房舍。
众弟子离开后,牧毅恒于主殿上来回踱步,与白彦云谈论着今夜发生之事。
白彦云忽然想起先前某天夜里,与师弟同见到月下村方向升起的那一道道白色光柱。
当时二人便猜测那是某种囚妖阵术,与南城派的‘七星列阵’有些相似。但此门派已于世间绝迹多时,当年南城派不知因何解散,传闻其掌门已故且无后人,南城派诸多秘传阵术与绝学均已失传才是。
据二人那晚所见之阵术,能够施展之人,修为绝不简单。以时间推算,施阵当晚,牧岩一行人应仍在月下村。他们会否知晓此事?若是知晓何故不提及?
孙子回山庄的这些天,牧毅恒略有察觉到一丝异样,其背后伤口有新旧二处,旧伤会否是先前月下村的妖邪所为,以至邪气隐匿体内,而后带入山庄?
牧毅恒登时眉头深锁,暗自思忖着。
两位掌门出了主殿,行走在一地狼藉的广场上。
满地破碎的灰砖碎片,断开的照壁倒在地上裂成了数块,不少箭靶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山庄上空的结界有一道明显的裂痕,栖魂树上用以释放结界的图腾已被破坏。
当务之急先将图腾复原,以恢复结界。他开始着手修复栖魂树上的图腾。
担心怨灵、妖邪会在山庄结界破损之时趁虚而入,白彦云便彻夜守在结界裂缝的下方,直到结界恢复。
房舍内,牧岩趴在床铺上,一脸幽怨。
几位青梅竹马守在身边,见哥哥受伤,牧彤看上去很是心疼。
似乎是老毛病又犯了,看着牧岩衣后大斑的血迹,张猛总感到有些不自在。他拉过被角为牧岩轻轻盖上,总算心头舒缓了些。
牧岩凝望着手中小巧的赤色葫芦,思索着什么。
“认识你十多年,却不知你一直戴着个如此厉害的法宝在身上。”张猛露出了羡慕。
“小时候,我们哥哥经常生病,爷爷便把这个小葫芦给了哥哥,说是能保佑平安。”牧彤取出自己挂在腰间一个不足四寸的筒形玉饰,道,“我也有,爷爷给了我这个保平安!”
张猛一把将玉饰抓过来,好奇地道:“这也是什么法宝吗?!”
牧彤把玉饰抢回去收好,不高兴地道:“干嘛要告诉你!”
“没想到这小小的葫芦会这般厉害!”牧彤忽然露出微笑。
众人围绕这葫芦聊了起来,那葫芦冒出的青焰竟能把那凶恶的妖邪焚化,着实不可思议。
这时风逸想起,这青焰与馋犽上回吐的像极了!但细想来,馋犽所吐的青焰是将所见力量吞噬,而葫芦里的青焰却有焚妖之力,两者不甚相同。
聊到牧岩背后的伤,叶梓馨担忧地道:“方才师父察觉到了什么。”
“是啊,”风逸想了想,道,“不然也不会那样问。”
“我差点全都说出来了。”牧彤觉得一阵后怕。
“你每次一紧张就会说漏嘴。”张猛小声抱怨。
众人觉得此事或许隐瞒不了多久,此刻商议着是否去向掌门坦白一切。
风逸转念一想,假如和盘托出,又会涉及陆大爷和冬婆,到时似乎会把事情变得更为复杂。
大家决定且先不提,掌门也未必会再过问,不如顺其自然。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谁呢?”风逸开门后,陈登与余甫走了进来,二人前来慰问牧岩的伤势。
陈登只停留了片刻,见牧岩伤势无大碍,逐放心地离开,准备前去慰问其他受伤的同门。
临走之前,他让几位师弟师妹早些回去休息,并交代众人卯时与其他弟子一同前去打扫广场。
众人纷纷答应。
第二天,天还未亮。秋风扫过,主殿前两排树上的枯叶簌簌飘落。
众人在清理杂乱的广场,云游阁的白越和申武也在帮忙。
陈登一早前往从古阳村请来了两位泥瓦匠,此时一位正在修补残损的地砖。
另一位在想办法修复那面断裂的照壁。
箭靶坏了几面,有山庄弟子已前去山林里收集材料,准备制作新的。
聊起昨夜的事情,众人仍是心头不安。
风逸几人打扫完了主殿外两排树木飘落的枯叶。便往众人聚集的栖魂树附近走去。
“牧岩没大碍吧?”白越破天荒地头一次关心起山庄的弟子。
众人闻言感到有些许意外。在一旁信步观戏般,从头到尾一点儿忙都不帮的白晋,此刻更是惊讶地看着白越,眼神充满疑惑。
“他没事,有心了!”风逸笑着道。
白越发自内心地淡淡一笑,一现即隐,会意地点了下头便转身离开,两名随从紧随其后。
白晋目光移向风逸,楞了半晌才快步离开跟上白越。见他凑近白越窃窃私语的样子,定是又在背地里说着什么坏话。
边上的申武目睹了白晋的所为,无奈地摇摇头。
“白越怎像换了个人一样?如今竟关心起咱山庄的弟子来了?”张猛似乎不敢相信。
“若不是受其堂兄影响,我觉得白越的心肠倒不至于那么坏。”风逸道。
“嗯。白晋这人纳,”牧彤望着白晋走远的背影,一脸鄙夷地道,“所谓小人长戚戚,说的便是他。”
“别理会那种人了。我们去看看还得帮忙做些什么。”叶梓馨伸手挽着牧彤。
直至申时,广场地面的灰砖才修补完毕。但断裂倒塌的巨大照壁才修复了不到一半,二位泥瓦匠见今日已是修不好,准备待明日接着再修,逐先行向众人告辞离开。
风逸几人在山庄入口帮忙搬送制作新箭靶所需的材料。
“哎呀!”叶梓馨的指头被木头毛刺扎破,捂着手指渗出了鲜红。
风逸当即丢下手中的东西,取匕首在外衣摆割取小段布块。
“怎么笨手笨脚的?”他一边为她包扎,一边说道。
“没事吧?”牧彤关切地问。
“你们歇着,只剩山庄门口一点东西要搬,我来就行。”因为怕脏,张猛搬抬木头时用一块不垫着。
这时陈登过来帮忙。牧彤照顾指头伤了的叶梓馨,陈登和师弟们三两下便搬完了剩余的东西。此时天也渐渐黑下来。
“昨晚大家都受惊了,今天厨子大叔多做了几样菜给大家压压惊。”陈登对众人说道,“剩下的活今天也干不完,待明天再做。大家都先到饭堂吃饭去!”
正在广场干活的弟子们闻言登时情绪高涨,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起来。
众人放下手上的活,结伴成行,有说有笑地往山庄饭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