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牛鼻子老道，今个不给个说法，小爷非让见识见识沙包大的拳头！”
李闲揉着一片青紫的波灵盖语气不善道。
只见那花甲之年的老道士慈眉善目，手里拿着一把浮尘，身穿淡蓝色道袍，两袖清风看上去很是仙风道骨，此刻正笑眯眯的打量着李闲。
“沙包大的拳头？”老道士心有疑惑却也不问，暗自打量起眼前的少年人来。
少年唇红齿白，丰神俊朗，虽然疼得龇牙咧嘴可样貌底子是出奇的好，昨日在明月楼前观这少年饮酒作诗气质出尘更胜谪仙人，与前几日相见大不相同。
“此子与我道门有缘！”
昨日老道便下了决心，这徒弟跑不了，这卖相即便学武不成，拿出去涨涨面子，眼馋眼馋那老尼姑的徒子徒孙也不错。
“小友，你可知老道是谁？”老道把浮尘搭在臂上，手抚着白色长须，越看李闲越是满意。
“我管你是谁！”李闲看了看自己的不大的拳头，估计打不过人家，今个便饶了这道士一顿老拳。
“老黄，关门放狗！”
李闲吹了一声口哨，老黄牵着旺财屁颠屁颠的跑到大厅门口，旺财看着李闲的手势对着老道龇牙咧嘴，猛然冲了上去。
“痴儿，痴儿，何必动怒。”
老道士也不慌张，一甩浮尘，原本凶恶的旺财便轻飘飘的落到了门口。
“老道士，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分本事。”说出口李闲才发现这话语，莫名的有些不对味，这不是反派的标准口吻吗？
顾不得这么多，先放狠话再说，输人不输阵仗，打不过再说求饶的事。
“小友……”老道士还打算继续言语，只见旺财“汪汪汪”一阵猛嚎，大厅门口竟是聚起了十几条半人高的恶犬，眼中全是凶恶。
“……”老道士。
老道士轻轻一跃便跳到了院中，十几条恶犬穷追不舍，声势浩大。
“老道士你也不想想高门大户，怎么可能只有一条恶犬？”李闲笑了笑，从桌上抓起一把瓜子分了老黄一半看戏起来。
“老黄你说这老道士武功有多高？”李闲吃着瓜子问道。
“摸不清楚，估计很高。”老黄咧嘴一笑，牙齿上还沾着菜叶。
“娘亲素来信道，和龙虎山颇有渊源，估摸着这老道士就是山上下来的，就是不知道这龙虎山上的道士对李府是何打算。”李闲看着院中有些狼狈的老道笑出了声。
“不过这道士气度倒是不小。”李闲看得有趣开口点评。
院中那老道士气定神闲，每一挥浮尘便有一条恶犬落入水中，不消一炷香的功夫，池边便趴满了垂头搭脑的落水狗，力气不小却也没有伤了恶犬半分。
“旺财过来。”
李闲笑着摸了摸旺财狗头，随即从桌上撕下一个鸡腿抛给旺财。
岸边十来条恶犬也不全是府中饲养，其中七八条是街面上其余人家饲养的，旺财这厮长期从狗洞溜出竟混成了附近几条街的头头。
旺财吃完鸡腿也没忘了手底下的狗，眼巴巴的盯着桌上剩下的大半只烧鸡。
“这畜生倒通人性。”老道士在门外笑盈盈的看着旺财，目光扫过岸边的狗颤颤巍巍。
“赏你了。”李闲拿起桌上的烧鸡抛给旺财，后者屁颠屁颠的跑去慰劳狗兄狗弟了。
“小友想必也是知道老道的身份了吧。”
“嗯，确定了，龙虎山下来的天师，不知道是哪位道长？”李闲眯着眼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老道。
“老道王启明，师公张道陵，师从王升，当代掌门唤我一声师叔。”
老道士笑容中带着些含蓄，龙虎山第二代第子，放眼整个天下的道教都是辈分极高之人。
张道陵开创龙虎山精通炼丹一道，被前朝皇帝册封为正一天师得无上尊崇，百十年下来龙虎山些许落寞，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丹药一道整个天下龙虎山是独一份。
“不知王道长有何贵干？”对方既然点名了身份李闲不得不正色起来。
“收你为徒。”老道开门见山。
“哦？”
“为何？”
“我们有缘！”
“……”
“道长可否说的直白些？”
李闲坐在凳子上咬着桃子，脑海中快速回忆起来，还是没有此人没有太多的映像，娘亲和龙虎山颇有渊源不假，可请来这个辈份的道士也太夸张了些。
“七日前，你救人落水危在旦夕，你娘亲周氏派人上龙虎山求丹，正好老道我路过此地便来了。”
“当日你昏迷不醒，老道观你面相，料想此劫是过不去了，留下了龙虎丹便走了。”
“不料昨日在明月楼前观你生龙活虎，平白无故多了无数生机，便是那命数也是变得混沌莫测，气质更似神仙中人，疑是天人下凡，小友当为我道门中兴之兆。”王启明目光灼灼盯着李闲好似要把他看个通透。
李闲心中也是啧啧称奇，这道士倒不像坑蒙拐骗之辈，那翻言论离真相也偏差不远，原本那书痴早就一命呜呼了。
“哦，那与我何干？”理清了思路李闲也轻松起来，现在是这道士有求于我，语调也恢复了本性。
“……”老道士抖出身份后倒真没想到眼前的少年郎会拒绝。
“小友若是不愿意，老道我也可以代师收徒。”
“龙虎山上上下下千八百的小道士，可称你一声师叔祖，即便是当代掌门也要叫你一声小师叔。”老道士继续诱惑道。
“不干，不干，上了山没有美酒痛饮，没有佳人相伴，不快活。”李闲摆了摆手。
“上了山，酒不是不可以喝，你这辈份也没人管得着。”
“至于佳人嘛，隔壁山上有座尼姑庵，里面的尼姑除了没有三千烦恼丝，不比山下的女子差半点……”老道士此时也是放下了脸皮，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尼姑？”李闲脑海中莫名的浮现除了笑傲江湖中那个楚楚可怜，天真无邪的恒山派小尼姑仪琳，那妮子长得倒是真不错。
上了山，每日在那辈份极高的龙虎山掌门面前转悠转悠，听得那一声声“小师叔”也算痛快。
闲来无事，跑去隔壁山上调戏调戏娇俏的小尼姑更是滋润。
这样想来，上山似乎也不错？
不过，
天地良心，我李闲可不是好色之徒。
上山是不可能上山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山下的人说话又好听，个个都是人才，怎么可能上山呢。
关键是上了山，也就千八百人，惊叹值我上哪刷去？
“不干，不干，小爷我就喜欢山下逍遥快活的日子。”李闲脑海中飞快的过了一遍摇头晃脑的拒绝道。
“痴儿，痴儿，何必贪念人世繁华。”老道士捶手顿足道。
“不痴我这“书痴”的名头从何而来？”
李闲吐出果核理直气壮道。
“………”
老道士长叹一声，竟是无言以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