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伦和浣彤二人路过,见两人又吵起来了,便是默默听着,悄悄地相视而笑。
“美得极甚,脾气也爽朗利落,毫不扭捏!”她羡慕芙雅,由衷地称赞着她,猜她喜欢的是羽伦!
紫檀轩里的日子,便是她过往期许过的生活,有纸墨、有思丝竹,还有三五好友一起嘻笑玩乐。
她有些呕吐之状,羽伦为她把脉,然后便是许久的对视,心照不宣。
入夜,羽伦辗转反侧——彤儿,如今,你有了他的骨肉……于我,这便是命吧!
冰凉的泪于他的眼角溢出,滑过脸颊,滴于枕上。心内若有无限波涛翻滚纠缠着,与其说是怨恨,不如说是嫉妒……
阖业硕,若你永远回不来,该多好!
可是,阖业硕盼着回来了!他翻开那本《仓皇君王野史集》,读到浣彤总结的“君王最令人心累之处——喜怒无常。”他便是回想,自己是否有喜怒无常之举。——好像没有吧!除了隔三差五地吃些和羽伦有关的飞醋!
“山河今犹在,
不见故人来。
兴亡无涯生有涯,
遥望孤城叹。
纵横睥远方,
捭阖嘲过往。
王侯将相今不在,
只余黄沙笑。
——纳古阖业硕:《卜算子·兴亡》”
他把这首词写在了书上,又自言自语起来,“你还好吗?朕很想你。孩子……还在吗?”
“浣彤姐姐,你莫不是要有娃娃了吧!”芙雅好不欣喜,“皇帝哥哥那么英俊威武,他的娃娃,一定是个好看的孩子!”
掩云嗖地踹了芙雅一脚。芙雅惊得差点蹦起来,随即便被掩云偷偷教训了一番,依旧是些阖业硕如何居心叵测、浣彤如何薄情寡义之类的老生常谈。
“你只在乎羽伦哥哥一个人吗?皇帝哥哥和浣彤姐姐也是好人啊!”芙雅才不信掩云那套,有点据理力争的架势。
“你懂什么?就是父王把你惯坏了!你看谁都是好人!”掩云圆瞪了双目,貌似气得不行。
“那也比你强!只看羽伦哥哥是好人!”芙雅如此一针见血地命中要害,掩云竟是无言以对了——他想起了刚刚收到了霍隆熙的密信。若是真如芙雅所言,自己只在乎羽伦,他便无需纠结!
他忽而看清,自己竟不如芙雅想得透澈。孰好孰坏,芙雅尚能脱口而出。可自己,却是搞不清父王、兄弟、理想都到底是怎么回事!
浣彤不在身边时,羽伦便是情绪低落,少言寡语。掩云担心不已,却不敢明着劝他,只对他时时留心,见他悉心照顾浣彤的起居,便是大有不悦,“你不要管了!又不是没人管!”
“二哥,你怎么这样?这就是你不对了!浣彤姐姐有什么错?这件事很简单呀!就是皇帝哥哥错在先。人家两个人互相喜欢。他非要把自己喜欢的人抢过来,还把羽伦哥哥给毁了!皇帝哥哥理亏啊!”芙雅倒是拎得清,头一遭说了阖业硕的不是。
“那你还帮你的皇帝哥哥看着她?”掩云随机反问去,不知怎的又被芙雅带进她的话题里去,忘了羽伦在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