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觉惊恐无助,躲避着他无处可逃的眼神,“皇上,您这是做什么?”
阖业硕轻轻地抬起了她的下颌,盯着她幽暗惊闪的瞳,定定地看进去,“朕想看看你的眼里有没有朕。”
“臣妾眼里怎么会没有皇上呢?从我们认识起,臣妾就把皇上当成了好朋友。一起吟诗作对、踏青赏戏,好不开心。而且……”凄楚的眸微微闪了两下,便是被一抹娇迷之色覆盖,软语嫣然,“臣妾现在是皇上的妃子,眼里也应该只有皇上,不是么?”
“朋友?”阖业硕心头一沉,那般的凄凉与无力。他介怀的,是她眸中惶惶藏起的那一抹淡漠与凄迷。难不成所有的痴情念想,只能给他赫靖羽伦吗?
“让朕抱抱你。朕这些天好想你。成宿成宿地想你。”他狠狠拥她入怀,指梢探到她的领口,触到她雪白的脖颈,才忽地停住了,“可以吗?”
她玉手轻抬,抚摸着他不安分的指,一个凝眸间,便是自行解开了领口。
“你今天能侍寝么?”他突如其来地问出,不想她竟毫不犹豫地拉下外袍。白衫于肩头滑落,香肩雪肌晃过他的眼去,却不见其间有半点喜色。
“如果有一天,有个女人为了朕而给别的男人投怀送抱,朕此生死而无憾。”他几时见过她这般主动逢迎,软腻娇嗔,如那渊玄泥沼中开出极致妖冶的花,勾得他明知有毒而不能自拔。
她一惊,蓦地瞪大了眼,心里怦怦直跳,“皇上……”
“朕明知你今天有求于朕。若朕今日要了你的身子,又不答应你的请求,岂不是趁人之危?”他拽起她的衣衫,遮住她的身子,一把抱起了她。
话已至此,浣彤终是鼓起勇气问去,“皇上真的不预备放他了吗?”
阖业硕将她放到龙榻上,索性对她摊牌,“朕不预备放了他。朕是怕放了他,以后就再没机会治他的罪了。”
他眸中的那缕暗色被她尽数看了去,冷得她周身发寒,“皇上不是已经治了他的罪吗?宫刑,对他来说,岂不是比死刑还要残酷吗?赫靖羽伦从小心高气傲,如今受到此等侮辱,已是生不如死。皇上为何还不能放过他?”
因着之前雨夜二人谈及羽伦,争吵激烈,言语动作都没了遮拦,此番阖业硕便不想再回避此事,和她如实说清,“朕知道他恨朕。留着这么一个人,朕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她猜到一些,却也不甚完全确定,终是一股脑问出口。
“很多。朕说不上来。其中包括你。朕怕你再回到他身边。可朕现在又不能杀他。”他叹了口气,握了握他的手,“因为朕知道,他若是死了,你也就跟着去了。朕之所以那么费心地要和你有个孩子,就是想留住你。给朕足够的时间,把你完完全全变成朕的女人。”
“然后再杀了他?”她急急问去,一语中的,顾不得其他。
“即使朕不杀他,他也会自己寻死。这点你早想到了吧?”夜色愈浓,他的叹息也愈重,“若是他写到本朝历史,定会将朕这皇位是如何得来的如实记录。到时,朕又如何容得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