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爱你的孩子吗?”阖业硕把浣彤带到了一个角落,那里摆了各式水果糕点等物,“朕把你流掉的孩子埋在这里了。”
“啊?”两行泪簌簌流了下来,身子渐渐不稳,人已是颓然跪了下去。
“这些天,就是他陪着朕,才使朕不寂寞。朕每天把爹和娘的故事讲给他听。从朕认识你开始,到朕爱上你,再到朕把你娶进门。这些本都是做娘的该给他讲的。可你……”说到此处,阖业硕便是哽咽了。
“皇上,臣妾对不起你……”她的泪终如决堤洪水般,难遮难拦地倾泻了下来。
“你对不起孩子。起来吧。小产后是不能哭的。伤眼伤身子。”阖业硕扶起她,把她抱在怀里,为她拭去泪水。
彤儿,不要怪朕对你用心机。朕只是因为太爱你,太想得到你啊。
晚上,阖业硕为李嬷嬷斟了茶,“嬷嬷,朕已经按您教的,带她去了后花园。不知道她会不会对朕心有愧疚,会不会对朕用心……”
李嬷嬷连连推说“不可、不可”,才诚惶诚恐地接过茶,“你的心思,老奴都懂。她也是个好孩子。她和你在一起,心思比其他人单纯了不知多少。只是她早已心有所属。她的算计,都是为了儿时的那点情意。她那时候小,未必懂感情。现在她长大了,感情却还活在小时候。”
见过阖业硕,李嬷嬷便又回去照顾浣彤。
“老奴知道你心里苦……”她为浣彤掖了被角,“朝堂宫廷之内,人心险恶、弱肉强食,他不若不擅长勾心斗角,轻易便成了他人板上的鱼肉,怎能走到今天?他也是用惯了心思,待你的一些事儿上,确实做得过火。你也不要怪他。”
“嬷嬷坐。”浣彤拉她坐于褥上,和她闲话几句,却听她说起阖业硕试吃“金琼豆”之事,心里一时疼痛,又一时感动。
“你二人虽已洞房花烛,甚而有子,可你的这段姻缘却是被命运安排,有名分,却无情爱。你和那人却不同,你们自幼相识,萌生爱惜,有一段过往。皇上是个后来者。他确实理亏。可感情的事,又怎么好评理呢?”她叹了口气,面容慈爱,有着母亲的小骄傲和小疼爱,“那孩子自小便会疼人。若遇所爱,便愿耐心去等。只可惜他生在这帝王家,便是有些多疑、冷酷。”
浣彤点点头,不想却听李嬷嬷道出更为难堪入目之事,“宫人居心叵测,燃香诱他行云雨之事。老奴甚为担心。”
“香?我亦早有怀疑。”浣彤不知行事者为何人,又不好直接问去,若李嬷嬷提,自己听了便是,若是不提,便罢了。
“娘娘。你还是对皇上那边上点心吧!看到有人算计他,老奴这心啊……”李嬷嬷说到动情处,泪差点要落下来的模样,提起了阖业硕雨夜抱着她痛哭的“宫闱秘事”——
“你不是说你自有分寸?”李嬷嬷抚摸着阖业硕湿淋淋的头,如儿时一般,任他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