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臣妾的哥哥……”她倔强地噘嘴道,对他那疑心泛滥的毛病,厌恶不浅。
“只是哥哥吗?”他的手覆上她的腰,却被她躲了两躲,“你讨厌朕。”
她算是看出,她今日能来,就是为了吃这无端的飞醋,甚是烦心,不由得没了耐心,“是皇上多心了!”
她看出她的小情绪,醋意却是没得减少,言语却是有些火上浇油,“过几日有宴席迎接异域贵宾。宴上会有你想见的人。”
“臣妾身体不舒服。”她不由分说地拒绝,厌恶他这般无理取闹,更不想见他与别人你侬我侬。
“真的?”他转而玩味着问出,眸中闪现点点狡黠,“那朕就不让羽伦去了。其实霍羌国的那点儿破事儿,他不写也罢。朕巴不得你不想去。”
“巴不得”三字,咬得尤其重,便是换做浣彤哭笑不得——身为君王,如此小气,至于吗?
可这便是触动了她的软肋。许久不见羽伦,他可还好么?
“臣妾方才是开玩笑。臣妾想去。”她忽而放下倔强,褪去冷傲,温顺了不少。
“好。”他定定地看着她,眸中的冰冷阴沉刺得她的脖颈瑟瑟发凉,口中却是低沉浑厚,“你要乖。朕才高兴。”
她故作乖巧地点头,稍抬头撞见他仍未转去的眸,便是顾自别过眼去,想藏住那些个不快与厌烦,可阖业硕却看得清楚。
“听说她是霍羌王最喜欢的女儿!可会讨人欢心了!她非要来不可,拦都拦不住!她高兴得都忘了父王了……”悦儿讲得有鼻子有眼的,浣彤静静地听着,也不打断,只是未曾察觉着,心于那无声无息之中,悄然沉了下去。
“想来皇上有一阵子不会来了……这样也好,正随了娘娘的心意。……可是,那个霍羌王不就是害得羽伦公子身受重刑的家伙吗?他的女儿,和她那个坏爹,不得是一路人吗?”一路人?听至此处,浣彤忽而心弦抽颤了一下,隐隐担心——身边有这么个来路复杂的人物,阖业硕可是会遇到难处呢?
“羽伦公子肯定恨透这个异域公主了……没有霍羌王使坏,他怎么会有今天?”悦儿口无遮拦地说了半天,直到帮浣彤卸去了妆发。
待悦儿退下,浣彤轻执玉梳,缓缓地叉入发里,一下下梳去。她望着镜中的自己,忽而悲情骤起——褪去了胭脂水粉、拔下了珠钗翠缕,原来是如此苍白无光、瑰丽全无。
“唉——”浣彤终是叹下气去,眸光黯然,只余无力与失望,“许久没见羽伦了。宫里总会有新人来的,不是她,还会有别人……”
她猜他不会来了,便是提笔誊抄之前的书稿,想着累了乏了,便是可以睡去了,怎知却偏偏没了困意,腹之上、胸口下之处便是有些痛。
她紧皱了眉,用手按压着痛处,只觉痛缓解了些,却不知,泪却于眼角处无声地滑落下来。她只觉胸口郁结难舒,疼痛难解,夜深之时又不愿宣太医,又不想扰了宫人,便只得找些好玩意儿消减烦闷。